司焱煦的瞳子猛地一缩,喉咙像是被卡住了一般。
她是谁,他自然再清楚不过了。
只是……
“算了算了,你当我没问过。”
见到司焱煦如此犹豫,苏素顿时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
或许,她的身世会牵动司焱煦不愉快的回忆,而她也根本不想知道,她的原身家人是否与司焱煦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恩怨。
司焱煦张了张口,最后还是说:
“下车吧。”
这时车厢外的夏释才迎上来:
“王爷……王府已经准备好了,您要住哪间院子?”
“本王记得,王府的正院是春晖苑……”
司焱煦瞥了苏素一眼:
“本王和苏素就住春晖苑,另外那两位,你看着办。”
本王和苏素,这也说得太自然而然了。
苏素有几分不自在,又有些不想承认的雀跃。
她现在是以婢女的身份,自然司焱煦想让她住哪里就住哪里。
若是以后……
哎罢了,想那么多干嘛。
夏释恭敬应是自去安排,司焱煦拉着苏素进了王府,看着一如往昔的装扮和布置,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王爷以前也来过这里?”
苏素见他熟门熟路,不由发问。
司焱煦忍不住笑了:
“这是父王以前在京时居住过的府邸,你说本王有没有来过。那春晖苑以前便是父王和母妃共同居住的。”
嗯?
苏素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起这段历史,看来,这座王府中其实承载了很多司焱煦的回忆吧。
“那你的父王和母妃应该是很恩爱。”
苏素自然感慨。
作为一个位高权重的王爷,跟自己的王妃共住一苑,感情肯定是非比寻常。
而且,她也没听过其他人提起司焱煦的父王有其他妃子……
“你说得不错。”
司焱煦颇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关注的重点在这里。
如果不是异常恩爱的话,又怎么会在父王去后,母妃也思虑成疾,命不久矣呢。
难怪古人云,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两人绕过抄手回廊,很快就走到了春晖苑门口。
这里的装饰并没有多么高端奢华,倒是多了几分雅致。
想必都是司焱煦的母亲当年设计的。
苏素抚摸着门口擦拭得干净的雕花门框感慨。
京城的王府虽然听起来名声好听了些,可是面积却远不如在平城的大。
大概是一个偌大的京城要挤下这么多达官贵人的府邸,还要有小老百姓的房子,实在是拥挤吧。
像厉王府这样,已经在京中算是高档的住所了。
京城居,大不易啊。
等夏至整理好苏素的厢房,夏释也把其他人安排好之后,苏素又生出莫名熟悉的感觉,似乎只要有这些人在身旁,与在平城也无什么区别。
“好了,一大早起来忙了这么久,大家都累了。无需值班的都去休息吧。”
司焱煦让大家都去休息。
他的视线在苏素略带疲倦的脸上扫过。
一大早起来便一直往回赶,情绪也大起大落地,肯定很是疲惫了。
不过,在赶苏素回厢房之前,他却有一件事想告诉她。
……
苏素躺在崭新松软的锦被上,身子已是疲劳至极,眼皮都耷拉下来了。
可大脑里的杂念却是一波接着一波,吵杂得让她无法入睡。
“你……苏素是当朝定国大将军苏锐之女。”
司焱煦告诉了她这个答案,就赶她回来睡觉了。
谁听了这种事情还能睡着啊?
苏素揪着被褥哀叹。
首先,她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不是像司焱煦回禀皇上时说的那样,半路上捡回来的。她可没忘了,李明德还给她服用过失魂散呢。
那么苏素是被司焱煦抢回来的?
难道苏锐和司焱煦有不共戴天之仇?
所以司焱煦拿他的女儿来做药人,以报此仇?
假设是这样吧,那为什么……
这位苏锐的女儿丢了,都从来不找呢?
也许苏锐也并不在意自己这个女儿,就像那些小说里的什么庶出女儿、私生女之类的,丢了就丢了。
好歹也是一个大活人,还是大将军之女,竟然丢了都不闻不问吗?
这是苏素最想不通的一点了。
原主未免也太倒霉了,爹不疼,娘不爱,简直是地里的小白菜。
这样翻来覆去,直到天黑了她才睡着。
司焱煦知道苏素此时必定想不通其中的原因,只是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干脆便吩咐夏至让苏素好好休息。
直到第二天,外面的尖锐吵嚷声才将苏素吵醒。
“郡主郡主,太子妃娘娘,王爷此时确实不在府中,您二位可否移驾前厅稍待片刻?”
这是夏释苦逼解释的声音。
司焱煦不在府中?
那这什么郡主什么太子妃是从哪个地方钻进来的?
苏素坐起身来,满是不解。
“夏总管,我等……”
一个柔和的女声还未说完,已被另一个尖利的女声取代:
“我不管!焱煦哥哥怎么可能不在府中?他去哪里了?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你信不信本郡主命人把这王府给拆了?”
拆了王府?八壹中文網
这口气不是一般地大。
这位郡主的音频很高,刺得苏素的耳膜阵阵发痛,简直是个大杀伤性武器,也不知道夏释怎么受得了。
“……长平郡主请稍安勿躁,王爷许久未回京了,出一次府门又有何奇怪,烦请……”
夏释大概是被这位郡主的音量给震慑住了,愣了一会才回答。
他还没说完,郡主已经暴跳如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若不是看在你是焱煦哥哥府中的管家,我定要重重责罚你,焱煦哥哥!焱煦哥哥!你在哪里?我是嘉儿!”
啊……
苏素抱着自己的耳朵,差点没哭出来。
京城果然不是什么祥和之地,随便一个人都跑到王府中要打要杀的。
实在是难以忍受的苏素冲出了房间,想要看看是谁在大放厥词。
她这一出现,倒是成功地转移了炮火的注意力:
“你是何人?怎么会在焱煦哥哥的院中?”
“回郡主,我是……”
苏素已经对这个声音很耳熟了,自然知道她就是那位极其聒噪的长平郡主。
“大胆!谁跟你我啊我的!”
还没等苏素说完,长平郡主的手掌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近了苏素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