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萝和北堂瑞跟在队伍最末尾，照碧萝的意思，便是万一见情况不对就赶紧开溜。

“小瑞，你问问他们，这是要去哪里？”碧萝发觉，不会讲这里的语言真是沟通的首大障碍，她盘算着改日叫北堂瑞给自己好好补上几节意大利语课程。

北堂瑞应了一声，开口询问前面的一对夫妇：“夫人，先生。请问你们团的目的地是哪里？”

那对夫妇很年轻，还不至于到年老耳聋的地步，可他们却是半天没有回话。

碧萝挑眉，示意北堂瑞继续。

北堂瑞用手轻轻拍了拍那先生的左肩，再次开口询问，可夫妇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两人正忘情地用意语交流着景点的历史。

“师父，我怎么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碧萝点了点头，撇开北堂瑞，一人跳到队伍中间。

“师父！”北堂瑞不晓得碧萝到底要干嘛，惊讶地呼喊着她，连忙快步跟上。

领头的金发导游回过曼妙的身子，颇为勾魂地看了一眼聒噪的北堂瑞再转过身。

“嘘……”碧萝竖起食指放在唇上，“莫要打草惊蛇。”

碧萝细细打量旅行团里的每一个人，个个都是神情兴奋，像打了鸡血一样。其中有一老头的鞋带散开了，北堂瑞好心提醒他，可老头却像着了魔一般，听不进去话。

“小瑞，我看他们走的路线怎么这么熟悉。”碧萝说。

“师父，这就是去钟楼的路。”北堂瑞不安地说道。

完了！那座钟楼处处泛着诡异，现在又有这么一个诡异的旅行团要带着他们朝着钟楼行进。碧萝潜意识里想要逃跑，可她知道，她不能跑。

作为霏木宗的弟子，捉鬼捍道是她的职责。虽然她已打算和霏木宗恩断义绝，可她她毕竟还是个修道之士，降邪伏尸，天下大义，她会用一生去捍卫她的道。

用北堂瑞的话来说，碧萝的世界观在很小的时候已然形成，为民为国为天下，这种圣母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钟楼是城堡式的建筑，有种格特混风的独特美感，忽略掉钟楼里的阴森寒气，漫步在这里，感觉历史的气息，还是挺不错的。听北堂瑞说，政府每年都会出资经费维修钟楼边角，钟楼作为沃特拉城的标志性建筑，一楼及地下室接待游客，二楼及二楼以上不对外开放，据说是来供奉沃特拉传说里的鬼神用的。

旅行团由楼梯下到负一层，碧萝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她紧紧地撺住衣角，额上已有层层冷汗冒出。

“小瑞，要不你先走吧。”似乎是已经意识到此行不妙，碧萝轻声说。她不想让北堂瑞落得个跟淳恬一样的下场，被她牵连。

北堂瑞虽然平时一副没主见，任由碧萝做主的样子，可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他提步挡在碧落身前，拍拍胸脯：“小瑞是不会丢下师父的。”

碧萝绕不过他，只好让他跟着。

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只依稀记得是入了个漆黑的通道，碧萝和北堂瑞相互搀扶着，朝眼前的光源走着。

门，是一扇门。光亮也是从门上传来的，确切地说，是门上镶嵌的水宝石所发出的光亮。

“小瑞，你害怕吗？”

“不怕。师父你呢？”

“师父怎么会害怕。”碧萝的声音很轻，轻到最后一句几乎微不可闻，“都经历过最可怕的事情了，还有何可惧？”

珺莲是她心上永远的伤，这道伤口将永远烙在碧萝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