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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王芬谋逆,刘宏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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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允听到声响,顿时回头,便见数十骑兵顺街哗然行进。

为首一位身着浅灰衣衫的年轻人,伸手和街边问候者照护着,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

王允心想,难道这便是雁门郡太守,刘擎刘君正,似乎颇受民众欢迎。

短短数月时间,能将边郡治理得如此出色,商业繁荣丝毫不逊色太原郡各县,可见此人确实有治理郡县之才。

刘擎队伍与王允擦肩而过,刘擎目光也随意瞥过,并未格外留意。

王允笑了笑,自说自话道:“倒是来得正是时候。”

说着,便朝着刘擎去的方向漫步走去,继续观摩街边面貌,越走,越觉得奇怪。

为什么阴馆有这么多人?

刘擎径直回了府中,荀彧马上开始忙碌,安排郡吏前去通知各位掾吏,来府上议事。

回家方才得知,骞萦公主已从草原归来,

见了人,也顾不上说别的,刘擎一把牵住她的手,便往卧房走。

骞萦红着脸,还以为刘擎久未见她,想做那事。

谁料关上房门,刘擎一门正经的问道:“跟我说说草原之行。”

确认刘擎没那心思,骞萦脸上沱红稍稍退去,开始说起此次回鲜卑的事。

“我弟已经掌鲜卑可汗之位,魁头兄弟败亡汉地的消息传回,许多摇摆的部落也纷纷投入王族帐下,南王帐虽然新建,规模却大了不少……”

骞萦侃侃而谈,将鲜卑这几月的变化娓娓道来,说到其欣欣向荣之面貌时,眼中对刘擎还满是感激。

也是奇怪,短短数月之前,鲜卑王族还是落魄于一山谷之中,苟延残喘,遇到刘擎之后,不仅骞曼重获王位,而且整个王族面貌焕然一新,特别首批获得通商特权的王族子民,通过强阴县贸易,获得了大量诸如布匹陶器之类的生活用品,这些东西虽然鲜卑也有,但是绝没有大汉这般大批量生产的能力。

而原本过量囤积的皮毛,革料,甚至活畜,也通过强阴卖向汉地。

强阴县如今人丁兴旺,摊位林立,一派野蛮生长之迹象,而荀彧目前也已经在规划县城扩建之事了。

刘擎听完,欣然一笑,“贸易试点初具成效,日后北方稳固,可再设几处通商之县,不过随着交易进入饱和期,问题亦会随之而来,通商法度,需要持续完善。”

“夫君远见卓识,必能铸两族万世太平。”

“哪有这么简单,日后通商涉及利益巨大,甚至会成为新的两族争端,不过此些皆是后话,眼下王族能调集多少兵力?”

刘擎突然一问,令骞萦眼神一晃。

“公主勿虑,我欲取云中定襄二郡,若得鲜卑军相助,可不废一兵一卒。”

“夫君要如何做?”

刘擎凑到骞萦耳边,细语告之:“……”

骞萦露出一丝讶异之色,心中直道自己夫君不是一般人,她一早便知道刘擎绝不会止步一郡之守,想不到这么快,便打算对邻边小郡下手了。

“此事可以依夫君,我虽嫁于夫君,但在族中尚有几分权威,而且王族皆慑于夫君之威,我有把握说服族中长者。”骞萦给了刘擎一个保证。

“如此便好,你先回草原,依令而动。”说着,刘擎将骞萦拥入怀中,嘴巴凑近而耳根道:“你我虽有夫妻之名,夫妻之实,尚缺夫妻之礼,待两郡事了,我亲入南王帐,迎娶你!”

虽然草原不兴这套,但刘擎知道,骞萦懂不少汉文化,必然是吃这套的。

骞萦羞涩的将脸贴紧刘擎,双臂紧搂,欲将整个身子悬入男人怀中。

刘擎会心一笑,索性一把抱起骞萦,朝着床榻走去。

……

半个时辰之后。

雁门郡未外出的掾吏,基本已经到齐,连回阴馆军营不久的张辽,也列坐其中,荀彧一边笑着与众人攀谈,一边心想——

主公与公主怎么还没谈完。

直到刘擎身影出现,众人一齐行礼,其实刘擎这个郡守,与众掾吏并不相熟,因为他露面实在太少了,但对于刘府君的名声,说是如雷贯耳也不过为。

所以对于这个年轻的太守,一众掾吏早从观望态度便成了心服口服,别说刘擎,就是荀彧治郡,他们也服了,短短数月,让萧条无比的雁门郡,改头换面,特别是人口这一项。

虽然传闻众多,但有一点他们可以肯定,雁门郡的人口,大多是刘府君抢来的。

当初南匈奴人大量迁入,几乎令他们焦头烂额,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么多多出来的人,荀郡丞却安排的井井有条,这等能耐,治一郡简直屈才了。

刘擎这一次是首次回雁门,对雁门的新面貌也十分满意,荀彧做的,比刘擎想象的还要好!

“今日召集各位,是有一大事,立秋已过,秋收乃是头等大事,一切皆让步于秋收,还有冬麦播种,雁门郡人口增长不少,这些时日垦荒亦增加不少,此事办好,重重有赏!”刘擎以非常严肃的口吻告知,数位相关掾吏皆开口保证,完成秋收与秋播。

“韩珩,新军征召得如何了?”

韩珩回道:“回主公,阴馆新募集雁门新军三千余人,另外按照主公吩咐,从南匈奴与鲜卑降兵之中,亦挑选出五千青壮,登记在册,不过他们依然被发配山中,挖矿去了。”

刘擎点点头,这五千青壮,算是刘擎的预备役,只不过是比较惨的预备役,若有一天真的需要他们,也要征召从军。

“秋收临近,北方必不稳定,需加强练兵,张辽,这三千多人,全部交予你统领,可有信心?”

刘擎一眼,众掾吏皆面面相觑,直道府君大胆,那张辽张文远区区十六岁,做个先锋已经很了不得了,郡守竟然将全部新兵皆交给他统领,果真不是一般人。

刘擎的用意,他们岂会懂,张辽的潜力,他们岂能看透。

望着众人反映,刘擎莫名一笑。

张辽站起,朝着刘擎拱手,“承蒙主公信赖,辽必定锤炼出一支铁军!”

“好!我等着!”

刘擎欣然一笑,张辽此般年纪,正是锋芒毕露之时,纵使他天资再高,如今也只是一员战将,没有经过战阵洗礼,不可能成为一方统率。

刘擎抓大放小,其余的事,就丢给荀彧了。

距离七月十七仅剩区区数日,做好安排,他要准备去太原郡拜访郭氏与董卓了。

……

冀州,河间国,乐成县。

刘宏故宅一个多月前便开始翻新了,刘宏入居之后,时常在院中发呆。

这是为数不多还有印象的地方,离开这里,转眼已经过了十多年,即便是皇帝,也感慨良多。

张让赵忠侯在一旁,安静的陪着刘宏“发呆”。

良久,刘宏开口说话:“故乡始终有一股使人宁静的力量,在这里,能将雒阳的烦恼尽数抛却脑后。”

赵忠道:“陛下,如今四方安定,仅余下一些宵小之辈负隅顽抗,不久之后,祸乱自消,那时,陛下在雒阳,亦不会有烦恼了。”

“呵呵~”

刘宏一声冷笑,令人不解其中之意,“赵常侍故居,亦在冀州吧。”

提到故居之事,赵忠便一阵恼火,他故居在魏郡,修得极为气派,可惜被皇甫嵩上奏超标,还将超标部分皆拆除了。

不过皇甫嵩也没得什么好,在十常侍的攻击之下,不仅先前封赏的官位爵位兵权被收回,如今人也被打发到了三辅之地,不得回雒阳。

“陛下,正是。”

“衣锦还乡,荣归故里,光宗耀祖,人之常情。”刘宏淡淡道:“先前皇甫嵩奏你故宅超标,是你有错在先,不过你侍奉朕日久,此等小心愿,朕还能满足你,待朕回雒阳,便为你升官,故宅规格,也能随之扩建。”

“谢陛下隆恩!”赵忠连忙跪地谢恩,心中感慨,陛下这是回了自己故宅,有了恻隐之心了。

刘宏突然起身,朝屋内走去,两人迅速跟上。

刘宏边走边道:“黄巾之后,我已久久没有如此惬意了,真怀念以前无忧无虑之岁月,传朕诏令,明日祭拜结束,后日便启程回雒阳。”

张让赵忠领命,两人对视,双双摇头。

他们都看出来了,陛下的宁静与惬意是短暂的,更多的时候,依然是焦虑。

“黑山军动向如何?是否对归途造成影响?”张让出声问。

赵忠眉头一拧,这种事不敢轻易断言,“若后日启程,却有可能在黑山军到来之前离开。”

张让阴戾的骂道:“这帮反贼,真想叫蹇硕灭了他们!”

“张常侍勿恼,西园军好不容易为我等掌握,万不可徒然消耗于匪战之中。”赵忠劝道。

“对对对,还要对付那南阳屠夫呢!”

两人齐声阴笑。

……

翌日,刘宏早起,在宫女侍候下沐浴更衣,故居之中礼乐声声,仪仗非凡。

依照礼制,刘宏在太常引导之下,一个一个环节进行着。

时间很快来到了午时,最后的祭拜礼结束之后,刘宏领着随行官员出了礼堂。

这件事,算是了了。

未时末,冀州刺史王芬求见。

宣见后,王芬跪地求道:“陛下,黑山军弃钜鹿而攻安平,安平国兵力空虚,求陛下派兵支援。”

刘宏一听,看了看张让赵忠,以及太常太史等官。

“陛下,军情紧急,请陛下明断!”王芬将头重重叩在地上,请求道。

“黑山军兵力几何?”张让问道。

“约三万人,其久攻廮陶不下,必定士气受挫,如今远来安平,满是疲惫,必定战力低下,陛下王师骁勇,又以逸待劳,正可一举击破,壮大汉军威,扬陛下神威!”

王芬将敌我力量分析的近十零开,又顺道吹捧了一番刘宏,以陛下的性子,自然会跃跃欲试。

这可是御驾亲征建功立业的伟业!

没有几个皇帝会拒绝!

到时候……

“陛下三思!不可轻涉险地!”张让一言将刘宏唤醒。

刘宏望了望诸多官员,似在征求他们意见。

赵忠道:“陛下,若黑山军已至安平,回雒阳退路已阻,是否先入渤……渤海郡,再从清河国走……”

尽管赵忠小心翼翼,还是不小心提到了禁忌之语。

“不可!”刘宏一语否定。

渤海郡是不可能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去的。

赵忠面露难色,若是陛下不依,“那便只能先入安平,再南下清河国了。”

“陛下,魏郡太守与钜鹿太守率军支援河东郡,至今未归,冀州各县已无可敌黑山之兵,求陛下以苍生为念,施以援手吧!”王芬匍匐在地,作哭诉状。

埋着头,咬着牙,心想刘宏真是狠心啊!

如此昏君,他的决心又多了几分。

“蹇硕,你如何看?”

蹇硕其实只是个肌肉发达头脑简单之辈,他向来都是听张让赵忠的。

“张常侍所言极是!”蹇硕不假思索道。

刘宏扫视堂上一圈人,竟然无人主战,心中顿时不悦。

他刚刚还有一丝战意呢!

竟被一帮懦弱之臣带崩了。

“叫丁原来见我!”刘宏不悦道。

不多久,执金吾丁原来到御前。

“丁建阳,黑山军阻我回雒阳之道,该当如何?”

丁原一听,先是望了蹇硕一眼,见后者面无表情,不由得心中一恼:这宦官显然是故作无知。

陛下为何要这般问我?蹇硕是西园军上军校尉,这事归他管啊!执金吾的任务是拱卫雒阳,保护陛下,是守护之军。

这一点可千万不能弄错,于是丁原回道:“陛下,执金吾乃是陛下身旁禁卫,西园军方是征战之军。”

丁原给在在场各位普及了一下两军的区别。

言外之意便是应该蹇硕率西园军负责开路,丁原率执金吾保护天子。

然后刘宏与蹇硕,连同其他人都没有反应,丁原意识到,刘宏召他来,并不是为了普及知识的,而是领兵的。

于是又道:“若陛下下令,命臣率军开路,臣自领命。”

“可有把握?”

丁原显然也知道黑山军来势汹汹,自己领禁卫兵力远远不足,于是回道:“若王刺史与我同去,臣有把握!”

王芬一听,心叫不好,他还想办“正事”呢,若是与丁原一起,岂不被盯死。

“陛下,若救郡县,黑山自退,如何还要开路!执金吾兵力有限,大军之前,难以发挥,恳请陛下派西园军支援!”王芬的声音再次响起。

丁原瞥了眼跪伏在地的王芬,心中道了声谢。

如此浅显的道理刘宏也懂,看来西园军不动是不行了,毕竟自己可是西园军无上将军,岂能示弱!

刘宏拿定主意,当即下来:“宣西园八校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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