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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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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大婚第二日,往后,漫长的岁月该如何熬过?

对的,熬。汪静姝已想不出,还有什么字眼可用。

这般境况,他是不是恨极了汪家,还是厌恶了这段婚姻?忆起此,她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转身静默的准备离去,可最终,汪静姝没有转头的辩解了几句:“汪家是臣,只有敬的份,没有王爷得不得罪起之说。您不喜欢妾身,是妾身的事,跟汪府无关,也请您不要迁怒。”

言下之意,汪静姝是汪静姝,汪府是汪府,身为王爷该明辨是非黑白对错。

朱沛愣神间,汪静姝已告退。

书房门关上的那刻,朱沛再拿起毛笔,冷笑,“呵,才嫁过来,就为了荣华富贵,不认母家了?”

站在书房门口的汪静姝,眼泪掉得更凶,他究竟要她如何?

转瞬抹去眼泪,从一个失意的女人迅速转变成一个大方得体的王妃,微笑得离开正院,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存在过。

一进内室,汪静姝就清退了宫婢,只留染烟染柳,嘱咐着明儿回门的事,“王爷有事忙不去,就叫人准备个小马车便好,除了我跟嬷嬷,其他就放礼物,小马车紧够了。你们两个别回了,这院子…我们都初来乍到的,你们多摸清些事儿。嬷嬷到底年纪大了,我怕有些事她力不从心,你们两以后多长个心眼,帮衬一把。”

两人忙不迭答应。染烟又取出一份礼单,“这是嬷嬷写好的礼单,主子过目一下罢。”

汪静姝似笑非笑,嘴边含了抹冷淡,“嬷嬷经验足,大致出不了错的。以前在汪府的时候迎来送往都是她一力做主,我一向不怎么管。”说着,接过礼单,仔细翻阅。

礼单上密密麻麻的字,叫她看得一阵头晕目眩,不过粗粗看了几眼,大致上无错,便放下了这事儿。说起来,她倒有些怕回门,生怕被嫂子妹子问起夫妇之间的事,她哪有脸提?可闹成这般,认真论起来,没脸的也不止是她。

转瞬便丢开了方才的不愉,含一抹笑,“我看得头疼,大致不错就好。”

“那主子先歇会儿,快用晚膳了。”

汪静姝轻声一嗯,闭了眼。又嘱咐一句,“不要叫人打扰,晚膳免了。”

染烟染柳悄没声儿的出去,关了门。

屋里仅剩汪静姝一人,她还直愣愣的坐那,约莫两刻钟,兀自歪在床上睡着了。

她,这个宁王妃,好累。

次日,天微微露白,汪静姝渐渐转醒,望了望窗外,难道昨傍晚睡到如今?

可她记得,昨儿傍晚,衣衫未脱。现在,她怎的穿了寝衣裹在锦被里?

此刻,喉咙难受得紧,要喝水,“来,来人。外,外头的,人呢?”声音沙哑得很,只怕是冻着了。一下子咳了出来。旋即咳嗽声一时不断。

外头守夜的小宫婢从睡梦中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的推门往里走,越走近咳嗽声越厉害,她一下子清醒了,“主子,您是不是不舒服呀?”

“水,我要,喝,温水。”

汪静姝有睡醒要喝一杯温水的习惯,卉芬嬷嬷早就交代过了,这会子小宫婢自然预备着了,连忙端了盏温水,“主子,温水,您慢点喝。”

汪静姝咳得上气难接下气,嗓子不舒服极了,拿了温水就往嘴里灌,一大杯温水一口气全灌进去,这才能暂时缓解不适。也许等回门要去看郎中了。

把温水递过去,又想起自己的衣衫,“昨天我实在困了,歪着就睡着了。我记得尚未来得及脱衣衫,怎的,如今换成寝衣了?”

小宫婢回答的恭敬,“回王妃,染烟姐姐不放心进屋看看,您睡着了,正要给您换衣衫,碰巧王爷来了,是他换的寝衣。”

王爷?

换她寝衣?

这……

屋里暗,看不清汪静姝脸上惊异的神情,“你可知,王爷怎的来了?”昨晚他们才发生了不悦,他那么厌恶她,怎么可能来?

她一时懊恼,给她换了寝衣这么大动静。自己都没醒。或许,是真的累了。从大婚到现在,那根弦还紧绷着,不容她行差踏错一步,哪有片刻的松懈?

小宫婢低着头,支支吾吾的,她一个姑娘,有些夫妻之间的事怎么好开口,“这……大婚前三天,王爷按规矩都要歇在您这边的。”

可她不知道的是,王爷连洞房花烛夜都走了。

或许只是装装样子。

汪静姝着恼于那时自己睡着了。让王爷换了她的寝衣,她有些不适应。庆幸,其余的他什么都没做。可心里却有点复杂。

想着迷茫的未来,终究一声叹息。

小宫婢边拿蜡烛点灯边笑说:“王妃,婢子瞧着王爷对您好着呢。您的好福气还在后头呢,可别叹气了。老人说,总叹气不好。”

汪静姝竟被逗笑,对她的话倒不在意,只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宫婢,看上去跟染柳差不多大,也可怜见的进宫做了宫婢,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里还算保持了自身的本真,这是她最欣赏的地方,“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多大了?”

“回王妃,婢子青云,取青云直上的意思。已经十四了,在宫里有两年了。”

青云……

青云直上,是个好名字。看样子这个宫婢应该识字。

“那你的本名呢?”

青云的小脸映着烛火,变得黯然失色,“婢子,没有,本名。”

“婢子是孤儿,从小在宁府伺候三姑娘的,那时候我就叫云儿。前两年,三姑娘有幸能得礼聘,我就跟着她进宫,那时改名叫青云,”又加了一句,“前主子福薄,不到一年便香消玉殒,我就被尚宫局安排在四皇子身边伺候。”

汪静姝听了,一时起了悲悯之心。那位宁府三姑娘到底红颜薄命,成了宫廷里争斗的牺牲品。能得礼聘进宫成妃嫔的女子必然不俗,不仅家室背景要硬,自身品性教养也得一等一的好。真是可惜了……

旋即她也没了心思再去闲聊什么了。挥挥手,叫青云下去。

汪静姝再无睡意,索性独自坐到天彻底亮。

今儿新妇要回门,皇后才许了她不必去凤仪殿请安的恩典。若换做平常,宫里的儿媳妇每日都要去皇后太后处请安,甚至要做规矩,伺候早晚用膳。

曾经两位王妃相继去了封地,这个规矩便形同虚设,太子妃是不必守的,如今汪静姝成宁王妃,这个规矩又该做起来了。

很快,宫婢们鱼贯而入服侍汪静姝换衣上妆梳头,一身淡红石榴暗纹长裙,配一头黑发梳成灵蛇髻,以及一套淡红石榴头面,显得整个人喜庆。

又用了早膳,听闻王爷已出去了,便晓得真要她自己一个人回门了,只吩咐宫人把礼物一一搬上马车,约莫巳时初,带着卉芬嬷嬷一道回汪府。

汪府那边早已准备了今日王爷王妃回门的喜事,阖府忙着中饭宴请的事儿。众人脸上皆是笑吟吟的,大姑娘嫁出门成皇家妇,如今是第一回回娘家呢,自然要隆重其事的。

奈何,叫他们想不到的是,宁王又未至,只汪静姝一人回汪府里。

这又叫哪门子的回门?

汪静姝笑的牵强,佯装轻松,更佯装和睦,“王爷忙得很,我也不好拿这种小事叨扰他,便没提回门的事。我想着,咱们一家人聚聚也挺好,何必叫他,省得我们都不自在。”她将所有委屈与心酸和着这杯酒一齐喝进去,奈何酒入愁肠愁更愁。

“王爷不在。这杯酒,我替他喝了,先干为敬。”

一杯又一杯,她替宁王敬了一次又一次,千言万语全在酒里。

这次回门宴只见汪静姝一个人在那喝酒,气氛如此沉闷。

一旁的汪达沉着脸,养了十五年的女儿,她的脾气性子,他又怎会不知?加之此次宁王又未来,就认定了女儿在宫里受了委屈。可他这个父亲却什么都做不了。

而其他人有心相劝,却不知从何劝起,耳里听的全是宁王对她如何的好,可这又能信几分?

而汪静姝原就不会喝酒,喝两杯就红脸。可如今,她恨不得喝醉,或许喝醉了才不会害怕回宫。然而她又必须保持清醒,因为,她是王妃,出了皇城,一言一行代表了皇家。

这个新嫁娘回门,着实无趣。

她嫂子苏之湄终是抢了酒壶,笑着拉了她手,“妹子,不要光喝酒,也吃些菜。母亲呀,就怕你吃了御膳就瞧不起汪府厨子做的了,便特意寻了酒楼的厨子到汪府做的这么一桌子菜。你尝尝味道如何?是御膳好还是酒楼饭好?”

“好。”

汪静姝不再喝酒,改吃菜。酒楼的名菜跟宫里的菜,她也吃不出个好坏,倒是怕气氛沉默,头一个说起了三弟汪禄之的婚事。

气氛一下子变得活跃。众人有说有笑的,汪达的脸也好看些了。

“要我说,周姑娘挺好的。只是得三弟自己愿意,那天我瞧着她也不像外面传的那么弱不禁风的。”

“可她到底父母双亡,咱汪家娶这样的姑娘,旁人会不会说三道四?”

“娶妇求贤淑,只要汪家愿意,哪里管旁人的闲言碎语。周姑娘除了这点不如京都其他贵女,其余哪点不比旁人强。”

“周姑娘品性样貌倒俱佳,满京都也少有这样的姑娘,奈何她父母双亡成了孤女,听说很少有人上冯家提亲。”

“三弟若得周姑娘为妻倒也快活。往后要走仕途有周家的人脉,要闲赋也有周家的钱财。”

……

众人七嘴八舌,汪辉之当场闹着要汪禄之表个态,说是趁着王妃在,叫王妃做个见证是汪禄之自己个儿愿不愿意的,免得他日后后悔。虽然玩笑,但汪禄之倒认真了,他那日见了周姑娘便记在心了,此事顺理成章,“那便请父亲母亲做主,替我寻个媒人去冯家提亲。我必不负她。”

仅五个字已表明了汪禄之决心。

汪禄之为人懒散却难得那么认真,这倒是个好事。汪达作为家中长辈倒不多在意周姑娘父母双亡的事,谁家没个难事。见汪禄之愿意,便当即发了话,叫韩氏寻媒婆去冯家提亲。

今儿汪静姝回门,倒成了汪禄之的好事,这倒也不错。

她心里欢喜的紧,可同时又忍不住羡慕,那个还未可知的弟妹……唯女子者,图的不过是必不相负。

四个字,重于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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