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面具之人如此一说,鱼儿这才发现,倒地的十来个人,都已经站起身来,或是瘸着腿,或是耷拉着手。原来张安生虽然招招带劲,却不致命,甚至并未见到血迹。他们人人带刀上前砍杀,以张安生的实力,却并未夺刀去反杀。鱼儿不免对张安生佩服起来。
那些马贼面面相觑,半响反应过来,纷纷朝张安生行了礼。
张安生见状,才道,“各位也是壮士,以后这事儿,做不得。大家大可以靠自己去谋生。我命不好,摊上了这么个娘子,不也过着生活吗?大家的境遇难道还有比我差的?”
听到张安生这么一说,鱼儿赶忙收起自己一脸的花痴样子,低头摆弄自己破旧的裙摆。刚才说自己是个带病的娘子,不也是为了救他么!这会子张安生还故意提起,搞得鱼儿有点难为情。
“兄弟,你与你家小娘子,为了对方都可以不要身家性命,情真意切,也不是谁人都能有的。刚才你的这番话,我也已经放在心里。”面具人说罢,带着这帮人,往山上走去,消失在了夜色里。
“刚才真是惊险,差点没命了,刚才听我的,不好吗?”看着马贼消失,鱼儿忍不住抱怨。
“听了我的,现在不是更好吗?”张安生又笑道。
鱼儿不开心的走开了,刚才她真替张安生捏了一把汗。
张安生紧追其后,拉了拉鱼儿的手臂,“你那么怕马贼,可真遇上了也能临危不惧,知道先保自身清白,又把马贼唬得团团转呀!是个聪明的。”
张安生说这话,是看鱼儿不开心了想着哄哄她,但是话说回来,这姑娘也确实是个聪明人。
“我是急中生智!哪像你,直接和马贼开干啊!”鱼儿回道。心里想着,不过也是,人家张安生有这么一身了得的功夫,当然有恃无恐了。她自己要是有功夫,也不会去瞎编那些浑话,直接把马贼干翻就是了。
张安生笑了笑,倒也没有说什么。
见张安生不说话,鱼儿歪着脑袋,好奇的问,“你怎么会有这了不得的功夫?跟谁学的?”
张安生仿佛突然被问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半响才说,“自己瞎琢磨呢。”
鱼儿哼了一声,并不相信,但也没在意。转身往马车上爬,张安生就在身后提了她一把,鱼儿坐好了,自己才回头驾马车。
此处离锦绣城不远,半刻钟便可到达。
张安生驾着车,回想起面具人,他能确定对方是个行军之人,甚至张安生也能感觉到,对方也知道了一些他的底细。
想到面具人本是保家卫国的军人,如今竟沦为草寇。他们埋伏之地,离城区如此之近,必是长期落脚在城区,保不齐白日里,他们就是城区里讨口饭吃的平民。
不到一会,进了锦绣城,道路瞬间亮起来了。
这锦绣城自然是不同于临云镇,到处都是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街道处处都点了灯,两旁都是叫卖的商人。虽然是入夜了,可街上的行人依然很多。
“你可知你姨母住在何处?”
“不知,只是小时候听母亲说过,娘家有个大酒庄,我姨母酿的一手好酒。”
“这也不难找,这锦绣城虽然大,但是有名的酒庄最多也不过几家。你且随我把粮食送去东家,回头我和你一起找。”
鱼儿也是正有此意,忙顾着点头,张安生回头一看,脸上挂不住的笑意。
马车驶过主干道,经过一家酒楼时,就往左边的大巷子驶去,尽头是个大户人家,也是此次送粮食的东家。
到了侧门,张安生便敲了门,开门的是个小厮,见是张安生便说,“你等着啊!我去叫管家的。”张安生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出来,一边往车边走,一边问,“怎么现在才来啊?以往可没有误时的!”
于是张安生又把路上遇到马贼的事说了一遍,却只说遇见了两个马贼。
管家赶忙收起不耐烦的脸色,赶忙说,“那马贼可不是闹着玩得啊!这粮食竟然也被你保住了。”转头看到了鱼儿,又问,“这模样俊俏的姑娘,可是你的小娘子啊?”
张安生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你且等着,我去账房给你拿工钱。”管家一边说,一边要一旁的几个小厮卸粮食。
“管家,过过称吧。”张安生道。
“不过了,我信得过你的为人。”管家摆了摆手,进了侧门。
张安生也没闲着,帮着小厮们一起搬粮食。
不久,管家又出来,给了张安生一袋钱,张安生接过,只觉得多了不少,“管家,你给多了。”
“不多,你应该得的。你是个信得过的人,要是换作别人,遇见马贼早就弃粮跑路了。”管家明显很满意张安生。
“那多谢管家了。我还有个事儿,请管家帮忙。”
“你说。”
“这马车的马夫,半路率伤了,所以是我自己赶马车来的,明天我再去临云镇,将马车还了。今晚就把马匹安置在东家的马厩可好?”
“你还会赶马车?”管家满脸笑意,问道。
“早年间,赶过的。”张安生又道。
“还真是个了不起的后生。你尽管放这儿吧。”
张安生道了谢,这才携着鱼儿上了街。
问了好些个路人,才得知锦绣城没有别的的酒庄,就两家大酒庄。一家是王氏家族经营,另一家是世代进贡皇家的酒庄。可是李鱼儿姨母的酒庄,是周氏酒庄。八壹中文網
鱼儿心里也没有底,毕竟是时多年的事情了,也许母亲娘家的酒庄早已经不在了,而姨母一家或许早已经搬离了这里。
“我们去王氏酒庄问问,都是同行,或许知道些什么?”张安生安慰说。
鱼儿点点头,事到如今,只能这样了。
约摸走了半刻钟,才到这王氏的酒庄。
酒庄的门口也没有守人,二人就直径进去了。
“今日不卖酒,打烊了,还请二位明儿再来。”一年轻姑子见有人来,说道。
“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来买酒的,我们是想来这儿打听个事儿。”鱼儿说道。
“什么事?”年轻姑子停下了手里的活儿,问道。
“这锦绣城可有一家周氏酒庄?”鱼儿急切地问道。
“周氏?这倒没有。锦绣城就只有两家。我们这家,还有一家,可不是什么周氏。”小姑子回道。
鱼儿有些失望,道了谢,拉了拉张安生,”我们走吧。”
鱼儿出了酒庄,站在门口,看着锦绣城的繁华,眼里却藏不住的落寞。
姨母到底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