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丁,他怎么到南都来了?夏弦又是疑惑,又是欣喜,这位老熟人曾保护过自己,擅长厮杀,和自己关系还算不错。n∈八n∈一n∈中n∈文,他射科修为不算高,在战场上却如鱼得水,勇猛向前。
夏弦欣喜的问道:“你怎么到南都来了?”
白不丁没心没肺的道:“我听说你在南都闹了好大事情,还想你小子算个人物,到哪都不闲着。谁知道前段日子来了几个如狼似虎的兵将,调令往俺桌上一扔,连让我收拾行礼的时间也没,就把我带到南都来了。”
他上前捶捶夏弦胸膛,嘀咕一句:“几日没见,这筋骨倒是炼的有些样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绣花枕头。”嘀咕完毕,他哈哈笑着带路:“到了南都我本想去寻你,谁知道被那几个军汉扔到见鬼的御妖山,就是一场爽快的搏杀,直到前几天才出来,这番厮杀,却是爽快,以后你见了我也得称呼一声白夫子了。”
“不过你我同出一地,我也不稀奇当那个夫子,还是叫我将军爽快,咱们上阵搏杀的,文绉绉的称呼不合身。”
数月不见,白不丁已经是夫子文位,看起来官职也有上升,自己在变,大家何尝不是在变化。自己在增强,别人又何曾停下脚步。他笑道:“恭喜白将军晋升夫子。”
“就是夫子又怎地?还不是打不过那贼杀才。”骂到贼杀才三个字时候,他警惕的四面看看,神情中还有几分畏惧,看来他嘴里贼杀才是个了不得的高手,最近好好修理过他。
白不丁方才口无遮拦,带着夏弦只走三两步,郑常此时才从门后转出来,听到贼杀才三个字,嘴角一抽,就是当兵为将也要读书,世界上怎么有人骂出这样肮脏的话?此人是谁?说不得要参他一本,就算闹到丞相处,我也不与干休。转而又想起自己现在身份,还是“罪人”,这想要闹到丞相处的想法也就淡了,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八一中文()
“这位将军,咱们现在去何处?”
白不丁看到郑常问话,想起自己任务,还有点心虚。天知晓这大官有没有听见俺骂了什么,要是捅到那杀才处,少不得一顿好打,打架俺白将军不惧,被打就没什么兴趣了。
有了外人,白不丁收敛几分,公事公办的样子:“跟着我走便是,问那么多干什么?丞相吩咐下来的,难道我还敢胡乱来不成?”。
他带着夏弦两人往侧殿走去,整个丞相府之华贵,即便上辈子学设计的夏弦也惊叹不已,要撑起庞大的歇山顶不易,非得有卸力之法不可,各种斗拱成片,承担的就是此使命。飞檐之上,高收匠人的手笔依稀可见,他们是多么富有艺术气息的一群人。
至于柱子的材料非楠木不可,此木虫蛀稀少,还有奇异香味,向来是皇家御用。金砖(固定规格的大方砖)则铺的整整齐齐,砖面上刻有字迹,走在其上,就是走在书文的世界里。遇上外敌,这些金砖必然可以爆出极大力量,将来敌灭杀于府邸之外。
再想想寒酸的司封司,夏弦忽然觉得权力的好处,处处都有体现。他没有看到正门,想来正门比这小小后门更要华丽。至于金銮殿上,那气派只看十几米的大阶梯就可猜测,必定比丞相府要下的功夫大。
一路惊叹,他们走了十多分钟——丞相府太大了,到处是通道,转朱阁,过假山,像是走在一个大迷宫,这般大,夏弦估摸不出占地多广。一刻钟后,他们终于来到此行的目的地。
“他们说丞相让我来保护你,要去什么书中世界打战。战场上箭飞刀折,先说好,见了厮杀我可护不住你,俺有没有三头六臂,何况,就你,还要我保护吗?”白大将军想起夏弦独战群妖,杀的血流成河,就算现在的自己也打不过。
夏秀士还要人保护,他嗤之以鼻。『≤八『≤一『≤中『≤文,
另一边的郑常激动的声音也抖了:“你是说,咱们要去,书中世界?”。
白不丁鄙夷的看他一眼:“不去书中世界去哪?那可是三国啊!吕奉先力敌天下,有万夫不当之勇,我倒是要去看看,怎么个厉害。”
嘴上说话,白不丁一脸神往,带着两人走往眼前的屋子,嘴里还念叨:“俺要战吕奉先……。”
夏弦默默跟着,看着变化巨大的白不丁,他从前可不会说“俺”这个字,今日却多次出现,他从前虽然好战,却不会骂“贼杀才”这种脏话,为人待人也还有几分君子之风。
如今君子之风不翼而飞,身上总有种压抑的战斗**。大约是谁,亲手释放了他内心,释放他内心嗜血好战的猛兽。
结合他嘴里的“贼杀才”猜测,白不丁这段日子应该是在军队里度过,他说他前些天才从御妖山回来,或许是和自己进入的时间错开了,故此没有相遇。
军队里脏话那东西只同寻常,白大将军,或许是耳濡目染,加上没有李太守压制,所以才学的“很不堪”。
至少,书科乐科等科目的读书人眼里,那就是不堪入目的典范,就是他们嘴里批斗的“没教养”,就是该配边疆,去不毛之地的对象。
故人重逢,夏弦有太多话想问白不丁,但眼前事情重要,却没时间,不得问。再说,还有郑常兄这外人在侧,有些话,他不便问出口。
憋着一肚子的话,三人走入屋子,这间屋子有重兵把守,看到白不丁来了,守门的士兵笑道:“白将军,可算来了。手令呢?”
白不丁摸出一份文书,递给守门的士兵,士兵没看,往里面传送,白不丁笑骂:“一个个龟孙,老子还会骗你不成?放行就是,那手令你们也看不懂。”
这是欺负老实人没文化吗?南都的士兵需经过严格筛查,不说饱读诗书,起码也是看得懂军令,认得常用字,要知道,每月都有夫子去军队里讲学呢!很多贫困人家的孩子实在上不起学,就会送去从军,别的地方不像是南都每月有夫子讲学,起码也是半年有一次秀才讲课,虽然讲的是忠君爱国那一套,却教会了识字,读得懂文章。
若表现突出,或许还会为上官看重,给你开了小灶,十年八载学有所成,给个机会参加春秋两试,若高中童生秀才,按规定再五年服役后脱出军籍,回来后也是有身份的人,脱贫致富不再是梦想。这是一条艰难的道路,虽很难走通,却一直有人前赴后继。
可以说这世界军队识字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高的可怕。
几位士兵看得懂书文,只是不敢轻易下命令而已,有人骂道:“论起读书,你白大将军还不如我等呢!”
白不丁红脸,咳嗽两声,正想说几句扳回面子,门内走出一个文官,并没有穿官服,看不出品级,他拿出画像比对两眼:“就是你们三位了吧!进来。”
白不丁赶忙收了涌到脖子的话,跟着进门。
进了门是一片空地,中央垒起高台,有六米高,上面供奉着一本书,看书名,就是《三国志》。
每一级台阶上都有无数书本,夏弦扫过一眼,很多都没听说过,什么《官渡纪要》、《火烧曹军》……林林总总不下一两百本。
那些应该是本世界的人所写,写的是三国中的战斗。
营造战场不易,需要各家书本描述,尽量贴近史实。
书本之下,还有一张大地图,上方标注有“孙曹刘”三家势力。更有“官渡,赤壁……”等地名,以及地方生的大战简写。
在不远处,盘坐着四五人,如同熟睡,夏弦一个也不认识。那些闭眼盘坐的人身边不远,一群人翻看书本,或者小声谈论,听不到他们谈论的是什么。
距离高台最近,一位儒生道:“此不易,当尽量参战,莫要负了谢儒花费。”
营造这么大的战场,即便大儒也要耗费很大心力,从来只有营造局部战争的书中世界,没有人敢将整个三国的战斗世界全描述出来。
白不丁不住点头:“我等自然不会负了谢儒。”
“此界一次能入九人,你们进去后,后来人就要等上许多时间,尽量的多待一段时间,莫要轻易就死了。只需一死,便会清醒,到时悔之晚矣。”
高台下的人交待几句,让他们寻了空位盘坐,有人还笑道:“郑兄,咱们好久不见,可喜可贺啊!”
郑常激动的无以复加,脸色涨红,他郑常,也有进入书中历练的一日,想都没想过。只不断点头:“王大人,余大人……”。
翻来覆去,说的话没任何意义,整个心神都被书中世界吸引了。
看到他那么激动,几位儒生也不多待,等他们三人坐好,各自施展手段。
夏弦只是听到一声:“书中轮百世,哭乐自我知……。”,便眼前一黑,再次醒来,他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死战而已……”有人大叫。
战旗连天,鲜血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