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鱼啪的激起声水响,就沉了下去,连水也没有染红一下。
“大师兄,为什么要把鱼扔回去?”章潇潇忍不住问道,她觉得那鱼应该可以吃。
林宸鄞尽职尽责的给她解释:“潇潇以为九仙池里的鱼是取之不尽的吗?”说完发现章潇潇的鱼线被重重的牵扯了下,“起竿!”
章潇潇正等着林宸鄞解释,猛听见让自己起竿,下意识的扬起鱼竿,顺利带出来一条半斤重的草鱼,鱼在半空中划过条十分美妙的抛物线,啪的撞在亭子顶上。
章潇潇:“……”她钓鱼不行,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起竿的姿势,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在这上边丢人。
周围围观的众人:“……”一个来长见识的后辈也能有如此运气。
林宸鄞无奈的伸手接住从亭子上掉下来的鱼,递到章潇潇面前。
鱼被摔了这一下,已经昏了过去,章潇潇抓着滑不溜秋的鱼,求助的望着林宸鄞,她压根没想过自己能钓起来鱼,因此什么也没有准备,自然也没有能破开鱼腹的利刃。
她那把破剑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看鱼腹上,有三条白线,说明这条鱼被破开过鱼腹三次。”林宸鄞镇定的说道,这时又有鱼儿上钩,也许是有鱼带头了缘故,这次钓起来不少,众人的注意力纷纷转向了别处,只有对面那个红衣服的星月湖的男人还有意无意的看过来。
带着个聚气初期的小姑娘来九仙池,确实够扎眼的,也容易引起人的兴趣,只是他们这一行人的实力,让许多人只停留在兴趣上而已,并未有所动作。
章潇潇还发觉不到那刻意隐藏的目光,她仔细看了眼鱼腹,发现果然有三条白线,惊讶的望着林宸鄞:“大师兄,这里的水……”
“治伤的效果极佳,不过没有人能取上水来。”见她猜出来,林宸鄞确认道,正是因为这里的水能把鱼治好,才有了不成文的规矩,破开鱼腹无论有没有找到水蕴珠,都要在鱼死之前把鱼扔回去。
章潇潇还是惊讶,盯着这一大池子的水,咽了咽喉咙暗道这得有多少水啊,要是能装些走就好了。
“别胡思乱想了,先看看有没有水蕴珠。”林宸鄞提醒道,一边递给章潇潇只短小的匕首。
“我来?”章潇潇迟疑着,其实前世她也是杀过人的,资源匮乏的乱世里头,人心坏着呢,不狠根本没法活下来,现在不过破开鱼腹取颗珠子而已,这鱼只要及时扔回水里就还能活,完全没有任何负担,但看着林宸鄞递过来的匕首,她就迟疑了。
像是在等他帮自己完成。
这……
章潇潇暗暗用力,鱼一下子从手里滑走,却没掉进水里,而是落在她脚下。
“不喜欢就扔回去吧,这里的规矩,自己钓上来的鱼只能自己破开鱼腹取水蕴珠。”林宸鄞说道,这是灌云门定下的规矩。
灌云门虽然没有把九仙池占为己有,但当初也定下了几条规矩,流传到现在其实也不是还那么严格的遵守,林宸鄞只是见她为难才这么说的。
他很希望章潇潇能事事依赖自己,可他也知道,一旦让她彻底养成了依赖,修炼之上想再进一步就会变得极为困难。
章潇潇看了看在地上啪嗒啪嗒摆着尾巴的鱼,她也知道不能事事都依赖别人,更不能因为不喜欢就不去做,修仙一途,会发生许多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事,必须学会接受。
既然林宸鄞不愿意帮她,那就只能自己动手了,她也想知道自己钓起来的鱼肚子里究竟有没有水蕴珠。
接过匕首,麻利的破开鱼腹,其实穿越前她杀鱼挺溜的,家里来客人都是叫她去杀鱼。
章潇潇也不知道水蕴珠究竟在鱼腹哪里,索性就把整个鱼腹都破开,扳开一看,让她惊喜的是竟真有颗水蕴珠,和她前世戴着的那颗不相上下,散发着浅浅的绿莹莹的光,在白日里并不明显。
“大师兄。”章潇潇急忙把水蕴珠递给林宸鄞,她手上还沾着鱼血,水蕴珠却分毫也没有染上。
林宸鄞把水蕴珠取了过来:“把鱼扔下去。”八壹中文網
章潇潇急忙哦了声,把鱼捡起来扔回水里,这才想起来自己一手都是血,有没有地方可以洗一下?
林宸鄞想提醒她凝水术,但想起她昨晚把她自己浇成了落汤鸡,于是亲自动手,从空气中凝聚出写水气来给她洗干净手。
章潇潇尝到了好处,用心盯着鱼竿,但这一回直到她把瞌睡瞧出来,也没看到鱼上钩,反倒是江镜心和玉沉心运气不错,接连钓上来好几条,水蕴珠也有了五颗。
只是这些都被交到林宸鄞手里,两人哀哀的叹气,直到听见林宸鄞说换了灵石会把他们那份给他们,两人才振作起来。
交易行收东西自然是要压价的,尤其是针对新手,如果是长期合作,价格就会好一些。
不过这时候章潇潇已经趴在栏杆上睡着了,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如果知道,说不定她的耐性还会好一点儿,毕竟能赚到钱。
只可惜她睡得正香。
好在九仙池气候宜人,也不用担心她会着凉。
章潇潇一睡就睡到天黑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瞧见周围都黑了,只有亭子顶上亮着一盏盏漂亮的圆灯。
“大师兄?”章潇潇睡得有些迷糊,揉了揉眼睛小声叫道。
“醒了?饿不饿?”林宸鄞问道。
章潇潇眯着眼,茫然的望着林宸鄞好大会儿才缓过神来,慌忙挪开眼揉着额头:“不饿,大师兄,怎么天黑了?”
秘境里头,不是没有白天黑夜的流转吗?
“九仙池里有日夜流转,不用担心。”林宸鄞说道,章潇潇哦了声,转头看向江镜心和玉沉心,见他们还守在那里,皱了下眉头走过去。
“三师兄四师兄。”章潇潇低声叫道。
“嗯?小师妹你醒了?”江镜心回头笑道,那张脸上干干净净的,章潇潇盯着他,又转头望向玉沉心,同样是干净的,她才彻底松了口气,原来是做噩梦啊,吓死她了。
按着额头满心郁闷的回去坐在林宸鄞身边,刚坐下又往旁边挪了挪,又挪了挪,眼前多了两块散发着油酥香味的花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