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潇潇一副认命了的模样,林宸鄞却知道,她没那么容易认命,若不然当初风清门没有后,她就该死了,怎么还会活到再见到他。
“潇潇你,最近有些奇怪。”斟酌了下,林宸鄞说道。
“奇怪?”章潇潇呵呵笑了声,撑着下巴瞅着面前身形修长的男人,心下不禁发紧,脸上却笑道,“大师兄,我哪里奇怪了?”分明是他奇怪好不好。
“那天见着师父你哭什么?说去积云峰又不高兴,还要救两个陌生人,整天跟三师弟四师弟生气,明知道师父不喜欢妖,还跟沈晴编排我和雪桥,现在又对个陌生人这么不客气。”
林宸鄞细数着她这些日子的不对劲,章潇潇呵呵笑了两声就笑不下去,知道以林宸鄞的脾气,他既然开口了,自己若是不说点儿干货出来,肯定不能叫他满意,索性摊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大师兄想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还是说大师兄也好奇我修炼的法子?”
仔细想想,她这些日子的确表现得跟前世不一样,别的先不说,就她那规避天赋的法子,已经足够林宸鄞特别关注了,只要关注得多了,别的平时看起来无关痛痒的破绽就会变得明显起来,积少成多就更惹人怀疑。
原本章潇潇是想瞒着的,可除了还在闭关的二师姐,和那两个混吃只求不死的师兄外,师父师叔大师兄全都知道了。
章潇潇是做好了准备,编了个咋看很不合理,仔细一看更不合理,但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解释的理由,只是他们一直没问,她也就一直没说,现在林宸鄞挑起了她的毛病,她只能把话题往这上头引。
如果林宸鄞不知道前世的事,章潇潇这么做无疑是成功的,可林宸鄞既然知道,并且很明白她修炼的法子没问题,就不会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回想知道她别的事。
比如为什么会多管闲事救厉远霖师徒俩,还有为什么看见万御瞳就这么大的反应。
“潇潇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你这些日子来,最奇怪的就是莫名多了这个法子吧。”林宸鄞笑道,在章潇潇的点头认可里继续道,“不过这事先放放,潇潇你倒是说说,星月湖的那个家伙究竟哪里惹到你了,让你这么损他?”
章潇潇正腹诽林宸鄞才不会忘了自己修炼这事,忘了才有鬼!猛听见这话,给呛得不轻,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刚刚嘴贱什么啊!
“那个,他一个男人,那个样子,大师兄你不觉得恶心吗?”章潇潇努力找着借口,一边伤心的给自己站过的cp们道歉,她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大师兄逼得紧。
前世那么艰难,她全靠着数cp才能撑过来,回头一定给他们烧香!
恶心?她那反应是恶心?
林宸鄞冷笑声:“潇潇什么时候也以貌取人了?”平心而论,万御瞳只是长得太像个姑娘家,又在星月湖长大,耳濡目染对姑娘家的姿态自然掌握了精髓,但比起有些人来,还算是好的。
况且章潇潇是什么性子,前世如万御瞳一般的她也不是没见过,怎么就没恶心?偏对万御瞳恶心?
“我现在就喜欢以貌取人了,又怎么样?”章潇潇理直气壮的说道,颜党怎么了,颜党又不犯罪。
章潇潇只想敷衍过去,也没怀疑别的,她自小就跟着林宸鄞,林宸鄞会这么了解她也算正常,只是这个正常里让她有一丝窃喜,也有一丝沮丧。
大师兄干嘛这么了解她。
“那潇潇为什么不喜欢沈晴?”林宸鄞问道。
章潇潇:“……”能不提她吗?大师兄你这是改主意要娶她吗?
“潇潇要救厉远霖师徒,也是因为余蔷长得好看?还是说你整天跟三师弟四师弟生气,是因为他们长得不好看?”林宸鄞接着问道。
章潇潇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但林宸鄞越说越没边儿,她也不得不开口:“大师兄,余姑娘对她师父那么好,难道我就不能顺手帮帮忙?三师兄和四师兄他们两个跟大嘴巴一样,整天说我坏话,我就不能跟他们生气?”
“他们说你坏话?”林宸鄞皱眉,那两个家伙应该没这个胆子吧。
章潇潇急忙点头:“对啊,他们俩说我时日无多,还说要带我去医馆看大夫。”
“就说了这些?”林宸鄞眉头皱得更紧,时日无多么?他们俩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
“没有了。”章潇潇急忙摇头,有她也不敢说呀,林宸鄞说要跟她成亲,那两个家伙问她想不想嫁给大师兄,这要是说出来……
章潇潇觉得说出来肯定会发生不好的事,但又说不清楚究竟哪里不好,反正不说就对了。
林宸鄞见她不肯说,故作无奈道:“就为这点儿事,整天跟他们生气?”以林宸鄞对章潇潇的了解,如果江镜心和玉沉心只说了那句话,她是不会跟他们生气的。
毕竟是她自己隐藏修为叫人误会的,到现在林宸鄞都觉得章潇潇修炼的法子神奇,除了一开始她不小心露出来的气息,到现在如果不探她的丹田,他也只能看出她还在聚气初期,更别提江镜心和玉沉心那两个蠢货。
章潇潇撅嘴翻了个白眼:“什么叫这点儿事,有他们那么做师兄的嘛,咒自己师妹短命。”
听她计较,林宸鄞越发肯定江镜心和玉沉心一定还说了别的,又或者一定是因为什么事才说了这句话,而这件事让她很在意,看来得回去好好问问他们两个。
“那师父呢,潇潇你才下山几天,就那么想念师父?”林宸鄞问道,章潇潇一愣,心底咯噔一下,暗道中计了,这家伙跟她东拉西扯说了半天,真正的陷阱是在这儿!
别的事她都可以糊弄过去,唯独师傅这儿,她真的想不出来借口!
她想不出来借口也就罢了,偏偏林宸鄞又道:“在四海坊市时,潇潇你究竟做了什么噩梦,让你那么着急要知道师父的消息?”
寻常的噩梦根本不足以吓到她,只有那个噩梦可以。
林宸鄞觉得自己不该去碰她心底的伤疤,可人有时候又犯贱得很,明知道不该碰,却又想知道她再想起那些事,会不会恨自己,甚至想知道,她究竟有多在意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