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翼雀,它落在少年手指上,轻轻啄着他,一个劲地讨好。
“还以为叫不到你!”
他从袖中抽出一个细小的管子系在鸟腿上,将手向上一送,鸟再次振翅在空中盘旋一圈,飞向东南,那座可见的城池。
他目送翼雀消失在视线,然后翻身上了马,催着羊群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那个半醉的大汉喃喃道,“怎么还有鸟啊!”
醉汉酒后失言说给了自己的兄弟佗也,佗也性情狡诈贪财好利。
听到此言,眸光一闪,暗自将事情告诉了都铎。
都铎算得上是塔塔的心腹,有人放鸟的事自然很快就传到了塔塔耳中。
“混蛋!间谍都跑到眼皮子底下了!”
塔塔气愤地把手中的文稿甩出去,怒火中烧,脸颊上也泛起红色。
“殿下当务之急需要查清这托托到底是谁的人!”
都铎在一旁劝说,又出了一计用来抓捕凤然。
夜刚刚漫上原野,覆没山野,凤然赶好羊,回到营帐。
刚掀开幕布一把弯刀伸出,隔着幕布抵在他的喉咙。他正要出手反抗,忽然周围埋伏的士兵都跑了出来,将他团团围住。
“乖乖束手就擒,说不定还能饶你一条小命!”
陀也的刀不断向前逼,凤然不断后退,那把弯刀的主人终于从幕后露了出来,
“看你也不过十四五岁,本事不小啊,竟然当起了间谍!”
凤然并不理会陀也,他大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约莫二十多个人,都普通的士兵。
“说你是谁的人!昨天传的什么情报!”
凤然慢慢抬起头,诡异的笑容让陀也心头发麻。
“你笑什么!”
还不及他深思,凤然左手一摆金光乍现,一把长剑自背后猛然刺入佗也的身体。
“杀了他!上!”
士兵们围困而上,最外围的骑兵立即跑去报信。
凤然手中长剑泛起金色的灵光,手起刀落,游刃有余。所谓,十步杀一人者,她就是凤然。。
但是打斗立即引起注意,北戎的士兵不断包拢而来,而凤然的旧伤还没有痊愈,身上的体力慢慢就会坚持不住。
这时他对着后军帐退去,那里有马,方便撤退。
就在失神转身之际,一阵烟粉袭来,他侧身一躲,迷住了眼睛,只感觉火辣辣的疼。
“他瞎了,快上!”
凤然手中快刀忽然亮起,巨大的凤凰火焰从刀中飞出,袭向众人。
转身腾空,按照记忆里的位置,他纵身一跃,口哨一吹,暗处一匹马奔了出来。
他落在马背上,正要逃跑,却听到另一股骚动袭来,感觉到不远处有另一股力量正在肆意的释放,有人在援助他。
“是圣火鸟,凤家偷袭啦!”顿时军中大乱。
原来是凤澜潜入敌营,却看见军中有凤凰浴火,他料定是凤家人,立即运用灵力制造骚动,帮助他逃生。
当看到凤然安全撤退,他向天空发出信号,千机岭外的凤洛的大军早已衔枚行军,包拢而来。
刀光火光乱成一片,塔塔趁夜逃跑,随从不过三十余人,二十万大军毁于北镶。
塔娜听到塔塔被袭击的消息立即回撤,却不想路遇桑卡的部队。两军再战,塔娜惨败,下落不明。自此,北戎的实力受到极大的损耗,再难与凤家一战。
但是和历史不同的是,凤家积蓄了力量,这次突击他们并没有像上一次历史上写的那般惨烈。
凤然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直到胡马停下,周围空旷无声。
眼上的伤愈发疼痛,只感觉泪泉喷涌控制不住,胯下的胡马也不知奔向何方,厮杀的声音越来越远。
周围越来越静仿佛一切都归于沉默,只有风还在紧追不舍,也不知跑了多久,马儿终于停了下来。
高度紧张的神经慢慢被疲惫征服,马上的人最终摔了下来,倒在漫漫沙尘中。
在北戎,西昭,西楚三国交界处的天积岭一直队伍正在慢慢行进。
“爷,前面就是天积岭了!”
半积山以前叫天玑岭,分隔北戎和北晋,南北两岭,天壤之别。南岭有塞上江南之称,北部则是无边的草原,在南北两岭相隔之中,蜿蜒出一条几十里的山间大道。
后经修整以便通兵通粮,形成了“北川走廊”,这是乱世最为险要的战略地,抵挡北戎百年,楚晋之争中更是毁敌三十万,转变了南北战局,挽救了北晋。
前晋时,晋惠灵帝派遣开国功臣凤澜北定匈奴,裂土封王。自此凤家利用地利天时,依山筑城,在天玑岭南北修建南北两座邺城,开垦沃土,开矿通路,在边塞开放市场,与北戎,西昭通货,塞北繁华三百载,凤家居功甚大。
再后来凤苏两家联姻,塞北农商业发展飞速,水路通航,多设通商令,与各国来往,繁荣兴盛。
马车旁的一个布衣褐服小童边说边把水袋递给车人的人,一只细长节骨分明的手伸出墨蓝色的布幔接过水袋。
“咦?前面的车子怎么停了?”
小童看到前方的队伍停下了,而领头的黄将军正骑马向此奔来。
“爷,前面发现一个昏倒的北戎少年!”
黄将军停在马车前,向车内的人报告。
车中的人慢慢拉开布幔露出一张惊人慕羡的脸,此人生的秋水为神玉为骨,面笼云山,英眉轻翘,丹唇微勾,俊美中伴着邪气。
那双如夜般的黑色眸子里半月微闪,青丝微挽起,不过十六七岁就这般俊美非凡,日后定是惊动天人的美男子。
胸前微拢的霞蓝汉服漏出精致的锁骨,他提手拉开布帘时左臂宽大的长摆滑了下来,一只如玉般的半臂露出来,许是感觉太过闷热又拉了拉衣领。
“爷……”阿布直勾勾的盯着车中人。
“口水出来了,擦擦……”
少年笑了笑,小童只感觉神都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