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吴林等人也把消息传回了吴家,家主的意思是直接回凤城,从二龙山到平城得要一个多月的路程,可自家少主至今不提走的事。
终于山林解冻,山路通行,黄队长向吴尚提出了明日出行,吴尚也暗下安排了出发去平城的事。
“我明日就离开了!”
刘强仰躺在屋顶,里穿了一身白裘边袍外套着墨蓝色的短服长白,青丝高束,碧蓝色的簪子穿过。
吴芊感谢了他的相助,毕竟要不是她自己只怕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刘强知道吴芊对自己没什么想法,他只是失望的叹了一口气,默默的离开了。
初朝是沧澜大陆的大节,始于西楚国晋仁帝十七年,仁帝之子刘江延受万民拥戴,敬仰于世。后率部平定笼边战乱,归途染疾而死。仁帝爱子悲痛至极,梦见一老者,鹤发童颜,乘云而降,口颂一经“初朝沐雨,布其恩泽,洁其丹心,悲仁还至……”,后写作《归元经》,监天官以为神意,上言初朝为节。举国哀之,祭祀亡灵,后来渐渐演变成纪念逝者的节日。
细密的春雨至夜也不曾有停意,烟雨笼着首城的灯火通明,宁静的夜里回响着《归元》经卷,一种祥和的气氛升华着。这时远处一匹黑马飞驰而来,近城大呼“吴家骑兵吴社,二龙山八百里加急!”守城的士兵忙打开城门,只闻马蹄哒哒一路冲向吴府,搅乱了一城的安宁。
“家主,”老仆吴哲在书房门外,恭敬地说道,“吴社从二龙山回来了!”
房中人放下手中刚拿起的快报,灯光微衬蝉翼的眼帘下眸中黑意泛起,只听他声音微凉“叫他进来!”
“是!”
走进来的是一位约莫十八九岁的墨青色劲服青年,胸口绣着一幅龙腾虎跃,银线穿锦,他的左肩绣着一个肃寒挺拔的“龙”字,上面浸染血渍,应是来的匆忙,还未包扎。
当他进门时就看到已有人跪在一旁,此人左肩绣着一个“社”字。一身暗墨色短袍,腰间挂着块紫墨玉牌刻着龙飞凤舞的木字,不难知道,排在第四的吴社。
“家主!”
青年恭敬地跪下,他们隶属寰宇宫五大统领,负责保护宫主,执行各种差事,自小由各分支推选,挑天资卓越,骨骼精奇之辈,精心培养,这一代的统领是为吴家少主准备的。
“怎么样了?”
“回家主,二爷递了消息回来,小姐找到了,二爷不久就会带她回来,家住不用担心了。”青年将怀中的快报交放在书桌上,吴家主接过看了看,幽暗的眸里暖意乍现。这个死丫头,总算是找到了,依然在再而三的任性,这次找回来一定要好好管教她。
“吴放呢?”他抬头望向凤哲问到。
“少主今天晚饭后和冯统领去了庙街。”吴哲答道。
“嗯,你们俩下去吧!”吴家主凝视桌上的两封快报,久久不做声。
刘强走后吴说要等到吴家卫队到齐时再出发,因此吴芊在二龙山又呆了些时候。
每日里从这里了解吴家的历史,有时候呆以前住的南苑。
自从刘强走后她就让人把东西挪到了南苑,房内早就通了火龙,但是后这间房子略显得空冷,炉火只是让人皮干燥热,却难解心灵深处的寒冷。
躺在床上抬起手,烛光下左手下轻轻晃动,忽又想起那夜苏澈低下头说的那句话,“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
她慢慢蜷缩起身子,一种苦涩冲上来,心头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悸动。
两肩颤抖,死命的握紧双手,直至指甲刺破皮肤鲜血溢出溅滴在白色的锦缎上。
“啊!……唔……”
轻微的呻吟声从紧闭的薄唇里泄出,腹部突然的刺痛让她猛地不适,感觉一阵潮湿,有什么从她的体内涌出,她整个人也浑身无力,只感觉寒意侵人。
“主子!”一个略显清冷的声音响起。
有人!
她猛地抬眸看见一个单薄的身影落在帐外,神经顿时紧张起来,左手慢慢从腹部张开,顺着丝滑的床单移向枕边的短刃,丝丝血痕慢慢泛开。
当握住刀柄时,那个人影已经走到床边,吴芊只感觉自己气血受损,身体很是乏力。
“主子别紧张!”
那人仿佛是察觉了吴芊的情绪,半跪下,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属下吴清,是主子的侍卫!”
她慢慢将手中的令牌递进纱帐。
先入目的是她左手腕的浅蓝色丝条,接着手中握着一块暗紫色的令牌,一只龙腾虎跃上刻着寰宇宫统领吴清,下面还有着吴家特有的文符。
吴芊的心慢慢缓下来,但是仍没有放开手中剑。
“你进来做什么?”
许是腹部的疼痛有些难忍,她的语气里有几分压抑。
“属下在外巡夜,察觉主子有些不适!”
“没有,你退下吧!”不安心这个陌生人。
“主子,吴清是家主专门派到卫队的!是,唯一的女子!”
吴芊心中仿佛一颤,精神又再次紧张起来,气息不稳。
“属下知道主子的身份!”
“嘭!”
寒光一闪,疾锋出鞘直逼青裳的咽喉。
吴清竟是动也不动,眼看下刻刺进咽喉,吴芊手微偏,短刀搭在她的肩头。
“主子身上应是来了月事!还请主子让属下伺候主子!”
吴芊定睛看着吴清,那人眼中一片坦然,她才慢慢松开短刀放松自己本就压抑的精神,沉沉睡入梦乡。
梦里一半混乱,一半清明,人影散乱,刀光剑影,马嚷人拥。
当一切平静,一个紫衣华袍,青丝微束,面若清莲,眸子锁住她,慢慢薄唇轻启,“我们是不可能的!”
一股难以控制的压抑从心头迸出,阵阵绞痛,阵阵难安。
当山下五位统领卫到齐了,她才真正开始认识这支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