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粮食丢在地上。
卸下全身的负累,总算浑身一身轻。
两个孩子想跟过来,李湘莲招手,给了钱,叫他们去买些吃的。
两个孩子一大早就跟着爬起来,如今累不说,更是饿的肚子咕咕直叫。
身旁的大嘴巴对她说道:“我看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不会过日子。这城里的东西多贵啊!怎么不在家做好,非要到这里来买。”
李湘莲笑着解释道:“我今天起的晚,没来得及给两个小家伙做饭。跟着走了这一路,如今确实累了。又累又饿的,还要在这县城待一天,别把孩子给饿出病来。”
“你说说,叫他们在家里多好!”大嘴巴撇嘴说道:“偏你心大,做什么不好,要叫他们跟着来。这城里这么多人,真要是被拍花子的拍走,可有你哭的!”
这话说的很是。
但众目睽睽,怎会有人,敢冒这种风险?
她笃定,这种时候,总会有人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拍花子呢?
可被人这样一劝,她在心中长了个心眼。
两个孩子年纪还小,他们考虑不到的,自然需要她这个当姐姐的来考虑。
她招手,将两个孩子叫了回来,叫他们老实的跟在她身旁。
“否则的话,那拍花子的将你们拐走,回头可叫我去哪找你们?”
李湘莲详细讲述了,那些畜牲,是怎么对待拐走的孩子。
只将两个人吓得一哆嗦。
明明身边有这样多的人,却不敢乱动。
这样,她才放下心来。
两个孩子心里有数便好,就怕两个孩子以仗着她这个姐姐,天不怕地不怕的,最后再被人拍走。
那可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说起来,今天很是热闹。
李湘莲看着周围的人群,心中不由得焦虑起来。
什么时候能轮到她啊?
大宝小宝跟着村民,坐在一起。
只有他们两个孩子,自然是觉得无聊。
闲来无事,村民们便逗弄起他们两个来。
给这个背个诗,为那个说笑话,反正他们两个不得闲。
李湘莲叫他们二人在这边好好待着,不要乱跑。
她排在队伍中,只觉得眼前的队伍无限的长。
怎么还没轮到她?
她在心中不由得想到。
终于,长长的队伍到了底。
她连忙交了粮。
那取粮的衙役,拿着量斗,提起一斗,只有人记下“一斗”。
数到最后,李湘莲居然还差了人家一斗!
这怎么可能?
她明明多数了200斤放进去,只有多没有少。
那衙役不耐烦的说道:“你这税粮还叫不叫了?知道自己要交粮,怎么不多准备一些?出现这种事,我到底是算你交了还是没交?”
李湘莲心下愤怒。
明明不是她的错,是这些人中饱私囊,怎么最后要她来承担结果?
她要与人争辩。
身后的村民连忙催促道:“阿莲,你倒是快些!这么多人还在后面等着呢,你这耽误的是大家的功夫。”
李湘莲无奈,向村长借了一斗。
但今天这事,没这么容易完!
轮到村长的时候,他也是心惊胆战。
今年的税粮肯定有猫腻。
但那又怎样?
民不与官斗。
他们不过是升斗小民,怎么与人家斗得起?
李湘莲也没想过,他们居然真的就吃下了这个闷亏。
遇到不平之事,怎能如此屈服他们?
如此一来,岂不是在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
农民已经如此凄惨,为何还要受他们的威胁?
李湘莲心中憋着一把火。
这件事,她是一定要问个明白的。
但是,她交完粮之后,发现她家的两个孩子没了!
大宝小宝,那两个机灵孩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李湘莲,不见了!
谁能想到,会是这样?
李湘莲赶忙去找村人询问。
她不是叫两个孩子跟着他们吗?
两个孩子一向听话,怎么会突然离开?
面对李湘莲的质问,那人面色不虞地说:“你自家的孩子,自己都不知道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跟你说,你可不要赖上我。这么多人呢,谁没看到我是怎么做的?”
孩子没了,他就却推卸责任。
李湘莲还没说什么,就被这一通话给堵了回来。
“我的两个弟弟,我知道他跟着你们,他们就一定不会乱跑。如果不是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人怎么会不见?”
听见这话,那人还要纠缠。
跟在一旁,一起等着衙役来算粮的人,听见这话,当场就不愿意了。
“我还说呢,这要是自家孩子,怎么会叫孩子给你们买肉包吃!”
指责完他们,那人对着李湘莲说。
“姑娘,就是这两个臭不要脸的,指使两个孩子去买肉包。多大年纪的人了,连人孩子的钱都算计。这还口口声声说‘你们要是不去,我就将你卖了。’你听听,这话可是人说的?”
李湘莲冷眼注视着他们。
那两个弟弟,是她的弟弟,还轮不到别人来欺负。
这当着衙役的面,就有人敢做这种事?
可见是胆大包天!
李湘莲直接找了县令。
听闻此事,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脸被人在地上踩了两脚,还狠狠的捻了捻。
他的脸皮,算是彻底没了。
这样怎么行?
今天,就是不为两个孩子,不为他那些子民,只为他自己的脸面,这件事也不能这样算了!
县令斩钉截铁的命令道:“我不管你们动用什么手段,立刻将人给我找回来!”
高捕头经过上次的事,将养了一段时间,刚刚入职,就遇到了这种事。
他接下命令,封锁城门。
交税粮的日子,从来只有人进,少见人出。
城门口巡逻的官兵,从没见过有人携带孩子出城。
如此一来,就能判定两个孩子尚在城里。
与此同时,县衙接到的报案越来越多。
不只是两个孩子被偷,这前前后后已经有十几个孩子被人拐走。
这样大规模的拐卖案,一看就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
如果不能将他们一举击破,将来指不定出什么事。
李湘莲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谁会在县衙门前,拐孩子呢?
县令带着人挨家挨户的搜查。
凡是他能想到的,他都找人查了个遍。
哪怕是如此,也没能将人翻出来。
那人难道还会地遁不成?
怎么会凭空消失?
李湘莲急得如同油锅里的蚂蚱,混乱且无措。
这县城,她算是来过许多次。
坐在县衙之中,她跟着一同等消息。
她努力叫自己冷静下来。
两个孩子不会凭空飞走。被她这么一下,更加会注意陌生人。
难道真的有只闻一下,就叫人乖乖跟着离开的迷药?
不可能。
这又不是现代。
再者,就是现代也没有这么神奇的迷药。
李湘莲不断的推翻自己的猜测。
又不断的提出新的猜测。
两个孩子很是机灵,跑不了难道还不会喊;
除非这人他们认识。
或者,这人可以如此轻易的取得别人的信任。
但,又是什么人,能取得如此多孩子的信任?
李湘莲百思不得其解。
事情陷入了僵局。
县令将人关在城中,短时间还好,时间一长,就不好搞了。
县令派人把住城门。
居民聚在城门前,闹着要回家。
安抚众人,如今已经成了最大的难题。
他们只是来交个税粮,凭什么要被关在这里?
吃喝拉撒你管?
安抚已然是不成。
县令就叫人,在城门开了一个小口,检查来往的众人。
虽然缓慢,但至少看见了希望。
居民被安抚下来。
李湘莲看着一直离开的人,心中感到焦急。
如果,一直没找到,她的弟弟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