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此,他们不仅毫无怨言,反而感恩戴德。
恩威并施,李湘莲算是初步确定下自己的地位。
她是主子,将他们买回来,也是希望手下有人干活。
至于打成一片,那是想都不要想。
李湘莲处理完,为这些人的被褥感到头疼。
现在的物价来看,买上四床被褥,差不多需要20两银。
有这么多的钱,她完全可以再买一些人。
更重要的是,就连她和她的两个弟弟,都没能盖上新的被褥。
今年如何过冬,她如今还头大呢。
将人买回来,不是为了享福,自然不是为了受罪的。
这钱,就该花在刀刃上。
如今,就是使在刀刃的时候。
她心下一狠心,这钱赚来就是为了花的。
真要是被冻病了,回头治病又是一大笔药钱。
她当然还是愿意将这笔钱花在被褥上,而不是拿去治病。
饭桌上,怜花将今天的早饭做好。
两个孩子乖巧的坐在位置上。
见她过来,他们立刻起身相迎。
俨然一副众星拱月的样子。
李湘莲想说,大可不必。
可两个孩子,已经亲昵的凑上前来。
“姐姐,我有叫他们将你最喜欢的包子蒸熟的。”
她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发现果真如此。
连着两天的早餐,都是包子。
她面不改色的对他们说谢谢。
大宝平日里,在外面甚是稳重。
如今回到家中,在她面前,才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小宝在前面撒娇,他就攀上她的另一只腿,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她。
还是孩子呢。
她将两个孩子抱起来,李三全早就坐在椅子上。
自己的三个孩子感情如此之好,他自然是欣慰的。
只是这三个孩子,无论哪一个,都与他不亲近。
他只要一想,就觉得心塞。
“大清早的,腻歪什么?还不快把饭吃了,该上学的上学,该做事的做事。”
李湘莲懒懒的瞥了他一眼,并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味。
是谁酸了,她不说。
大宝小宝倒是受此影响,想要从她怀中溜下来。
李湘莲将人抱紧,放到座位上。
“你们快先吃饭,今天,我带着你们一起去钱老爷家见夫子。”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
大宝要说话,小宝在下面踹了他一脚,同时使了个眼色。
他与他的眼神对上,顿时就清楚他的心中所想。
“姐姐,我们最近可乖了呢。夫子他还夸我们来着。”
田君昊在时,也有夸这两个孩子,在读书方面,确实有些天赋。
李湘莲不着痕迹的问了一句,“要是,叫那两个孩子,陪着你们一起上学可好?”
她一瞬不错眼的紧盯着他们。
自然也没能错过,他们脸上闪过的一丝厌恶。
“姐姐,能不能不要他们啊!我觉得,我有哥哥就够了。”
她心中感到诧异。
“多两个小伙伴陪着你们不好吗?”
小宝有些别扭的说道:“也不是不好。只是…诚哥哥身边一直跟着下人,我们要玩都玩不痛快。我们是给诚哥哥做书童的,怎么我们这些做书童的,还要有自己的书童吗?”
李湘莲这才想到,当初钱老爷是将两个孩子作为书童对待。
她急着去武乡郡,没能说清楚。
该给的束脩她给了,该交的银钱她也一分不差。
逢年过节,该送给夫子的礼,她从不假手他人。
只除了衣服鞋袜,她那手艺,实在登不上大雅之堂。
如此用心对待,自然是将夫子作为他们的夫子孝敬的。
从前没办法,她要自己的两个弟弟受些委屈。
如今有得选,又何必如此委屈他们。
这事急不得,却也不能拖的太久。
她觉得,今天就是个极好的时机。
于是,她托怜花,先把给夫子做的衣服做好。
布料要选择上等的,纳的鞋底也要是厚实的。
这般用心,她就不信,还会打动不了夫子。
怜花手再快,一时半刻也做不好。
她决定,先拖一下。
等晚上再说。
钱老爷却是该拜访的,至少这等恩情是应该回报回去。
如果没有之前害小胖子拉肚子,她应该会更加有底气。
她心中瑟瑟,生怕自己被打出来。
但为了两个弟弟,硬着头皮也要上!
于是,她备下四样点心,还有些银锭。
钱老爷既然姓钱,想必应该会喜欢这些阿堵之物。
在去钱姥爷家的路上,两个孩子明显兴奋了起来。
这一路,他们蹦跳着在前面走,李湘莲就在后面紧跟着他们。
这个年纪的男孩,自然是调皮的。
小宝冲着她撒娇的说:“姐姐,你有没有法子叫诚哥哥瘦下来啊?”
李湘莲来了兴趣。
她别的看不出,这小胖子以自己一身肥肉引以为傲,她可是知道的。
小宝完全没有戒备心的说道:“哥哥和诚哥哥,因为这件事都吵架了呢。姐姐,你要是有法子,快帮忙诚哥哥吧!”
李湘莲一想到自己闯的祸,心中隐约有了法子。
冤家宜解不宜结。
虽然她是无心之过,但有法子化解恩怨,何乐而不为?
钱家的守门人,看到他们很是开心。
“二位少爷,小姐。我家公子今天起的晚了些,劳烦二位稍作等待。”
李湘莲倒是没什么。
小宝更是说道:“姐姐,诚哥哥他就是这样。每天早上叫他起来,比登天还难。姐姐,你稍微等一下,他很快就会起来的。”
她这次来,又不只是为了钱诚。
下人过去通报,她带着礼物跟着钱老爷来到了大堂。
之前不欢而散。
李湘莲虽然赔给钱老爷银钱与药材,但礼多人不怪。
她堆着笑,近乎谄媚的说道:“钱老爷,几日不见,您又比之前英俊了些。”
钱老爷端起茶杯,拂了拂上面的茶叶,喝下一口浓茶。
“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李湘莲将自己带来的礼物送上前。
“上次的事,着实是我不对。虽然向您道过歉,但未经您的允许,擅自对小公子用药,确实是伤了两家的情面。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却不能将此事,轻轻揭过。”
钱老爷这才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你赔礼给的厚道,再说你也有心,何必如此。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钱老爷心中显然是不痛快。
她那棵50年的人参,还不能表达自己的歉意吗?
然而,她这次上门是为求和,而不是来挑事的。
于是她继续道歉道:“小公子年纪轻轻,却这般的有福气。想来是我见识短浅,不懂得欣赏小公子的英姿。”
钱老爷这才稍微开怀。
自家的孩子只能自己嫌弃,叫别人嫌弃是怎么一回事?
“你还算有那么几分眼光。”
李湘莲知道这是说在了点子上,于是再接再厉。
“这十里八乡,连上县城,都没见过这般有福气的年娃娃。想来是得观音大士点化,感念您家祖辈功德深厚,前来报恩的。”
这话说的,李湘莲都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
可钱老爷却觉得说的非常之对。
他的孩子,可不是来报恩的吗?
她却话锋一转说道:“我观之小公子的面相,只觉得福泽深厚。想来,将来必有大造化。只是…”
钱老爷不由得问道:“只是什么?既然有福气,将来想必一片坦途,又哪来的只是。”
李湘莲不明着说,她换了一个说法。
“我曾有幸,见过京都的御医。他们是天子近臣,直言当今圣上,喜人相貌。小公子将来必有大造化,若是面圣,恐怕自有一番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