沣亲王想说,不说怎么成呢?
不说怎么叫你知道,你与我闺女那也是玩到大的。
于是,他再接再厉。
皇帝立刻说道:“沣亲王,此事容后再议,不急于一时。”
一旁的大太监,非常有眼色的上前说道:“退朝-”
田君昊未能参加今日的早朝。
但朝堂之上,哪有秘密可言。
“少爷,此事已经传遍京都,再想压下来,非常不容易。”
“何必要压,”他把玩着手上的茶杯,“既然有人刻意宣扬,不如将此事彻底的闹大。湖水搅浑了,才有人趁机生事。”
他眉眼微动,一切尽在把握之中。
京都风起云涌,与李湘莲并不相关。
被关在林府三天,终日只能在这院中活动,她都被关烦了。
林小姐发了两次烧,一次高烧,她照看一夜。
一次低烧,并无大碍,不过虚惊一场。
林小姐的情况,就算彻底稳定下来。
还需要人多照看几日。
但林家上下,有这么多的奴仆,照顾的人有这么多。
何必将她扣在这里。
老大夫就像是没了音信。
从她进入这院子,老大夫的书信再也没送进来过。
此事必有蹊跷。
可她彻底的陷在这院中,除非出去。
想到这里,她确实觉得关不住了。
按理来说,老大夫就在旁边的院子。
翻过这堵墙,她就能找过去。
趁着夜黑风高,她一个助跑就翻了过去。
可这里早已人去楼空,根本没有老大夫的踪迹。
来都来了,就这样回去,那不是白费功夫吗?
她轻手轻脚的打开院门,跑了出去。
此时,林家众人显然已经休息。
除了巡逻的护院,此时并没有其他人。
她顺着院墙摸了出去。
她躲在阴暗中,看着所有的人,迅速朝一个方向跑去。
她跟上前。
这个地方,已经不属于后院范畴。
李湘莲想着,或许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她来到前院,就看到一处院落,院门大敞,灯火通明,众人进进出出,非常紧急的样子。
她身上这身衣服,并不方便她混进去。
可离的不远,她又躲在阴暗处,也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听了个明白。
继林小姐之后,他家的公子,也染上了水痘。
老大夫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就来到这个院子,为林公子医治。
据说,这是林家的独苗,唯一的少爷。
自然要比小姑娘,来的重要许多。
至少,久不见面的林夫人,就焦急的站在院中。
她也顾不上这个病会传染,只一个劲的催促着。
李湘莲过来的第一天,在前面领路的老嬷嬷就陪在林夫人身边。
显然,十分看重。
她余光一瞥,见有人来了,连忙躲了起来。
来人龙形虎踞,身姿挺拔,行着八字步,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来。
“郡主,林府上下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只是…已经围了两天,卑职恐生事端。”
林夫人沉默片刻,才说道:“事情闹的这样大,显然不是你我二人能解决的。我已修书给父王,想来他定会在朝堂之上为我多方周旋。将军静待佳音。”
赵将军面露难色。
“兹事体大,还望郡主三思。”
她嘲讽苦笑,“我就是思量过许久,才选在今天动手。将军不必多挂忧,此事我必不连累您。”
李湘莲心下生奇。
她虽然被困在八里村,局限在这么一个小地方。
可她心中清楚,此事并不好解决。
林夫人身份再尊贵,与当地的军士联合,已经犯了大忌。
皇帝将权柄握于手上,怎肯拱手相让?
就算是郡主,也不过是空有名头,并无实权。
林夫人这样做,无异于自掘坟墓。
更重要的是,林家可不是泥团。
任人揉圆搓扁,还不生气。
林家能在这里称王称霸,自然是有几分本事的。
沣亲王收到林夫人的信,连夜起身,就想去找皇帝喊冤。
可他毕竟有权有势,手下豢养了大量的文人墨客。
他们连忙制止他。
“王爷此举,过于唐突。不如静待明日,私下去找圣上求个请。”
沣亲王着急的说道:“明天?我一时一刻都等不住。我的女儿,正被人架在烈火上灼烧,我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都别拦我,今天我必须要见到圣上!”
一直沉默的治伯,等身边的人上前去拦。
见他怒火越盛,这才出言阻止。
“王爷,此事不便如此着急。”
见他说话,众人放下心来。
王爷总是愿意听治伯的,有他出马,此事必成!
“治伯,你也是看着茹茹长大的,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陷入危难,而你却无动于衷。”
王爷近乎陷入癫狂,恨不得立刻进宫面见圣上。
“外界如何说我们家的,你也不是不清楚。我的闺女,是什么样的人,怎配他们如此乱说!”
他一把推开身边的文士,“都别拦着我,今天我非要好好说个明白!”
“王爷若是想叫郡主更加不堪,只管去做!”
听见这话,沣亲王当即停了下来。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是她的亲爹,怎么会对她不利?”
治伯低下身子,向他行礼。
“王爷就不好奇,此事如何一夜之间传遍京都上下?”
沣亲王不解的说道:“在京都,这不是寻常?”
“此事算是皇室密探,皇室宗亲绝不允许如此丑闻流传于民间。否则,岂不是视皇家的脸面于无物?”
皇室要脸,这件事不往下压就不错了,哪里有宣扬的众人皆知的道理?
沣王爷还是不解。
“这与我的茹茹有什么关系?”
治伯只好说的更明白。
“就是为了皇室的脸面,他们也不好做的太过。再者,郡主与城防军勾连,已是天大的罪过。王爷又在此时冲进宫里,这不是递给他们话柄,叫郡主的现状更加难过吗?”
沣亲王终于明白过来。
“那我该如何做?他们林家,实在是欺人太甚!”
他将手上的书信递上前。
治伯拿过来一看,心下已经明白过来。
田君昊见外界果然如他所料,这件事一出,众人的反应不一。
“少爷,您猜测的果然没错。孙家果然派人趁机散布谣言。”
他静静的看着管家。
“不止。”
还有城西林家,李家以及这京城中坐岸观火,妄图京都更加混乱的人家。
水面一浑浊,隐于水面下的鱼,自然开始行动起来。
“叫你一直盯着孙家,可有什么发现?”
管家恭敬的回答道:“他们做的十分隐蔽。但小的派人查过他家的仓库,里面果真如您所言。”
“再查。狡兔三窟,他们不可能全放在一个地方。”
田君昊回忆着京都的地形图。
“他们不可能放在城西。城西绝不会是他的选择。再探!”
田君昊在脑海中,飞快的寻找着。
这个地方,既要便于运输,又要方便他们动手脚,绝不会是城西。
甚至孙家,还不知道有没有插手此事。
一切都未盖棺定论,此事尚有蹊跷。
“你将人收回来,这时已经打草惊蛇,不方便再探。”
管家领命退下。
林家混水摸鱼,尚且有足够的动机。
这李家,一向是个搅屎棍。
遇到这种事,不插上几脚,那都觉得自己委屈。
只有孙家,他们出手是为的什么?
沣亲王为人忠厚,与人为善,虽不精明,但他手下有一极厉害的门客,教他处事谨慎。
行事多有顾忌,小心谨慎,并未与人交恶。
早年间,他就是一闲散王爷。
与众人并无利益瓜葛,怎么会有人在这种事上为难?
田君昊略一思考,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