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公子缓缓走向她,给她递了杯茶。这次她总算能心平气和的接过茶,小酌了一口,方知这茶清香甘甜,回味无穷。
若弦迎向他静若湖水般的目光。心终于安静了下来。
“刚才那个人肯定不是兰陵王,至少不是我所知道的那个。”她熟知的兰陵王,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不仅骁勇善战,为人更是谦和低调,爱民如子,怎么可能会像那鬼面王爷那般横行霸道,肆无忌惮?
“我想问姑娘你一个问题,不知可否?”宇文公子何须向一个野丫头讨教问题?若弦品了一口茶答道:“问吧,关于南北朝的事,我略知一二。”
公子的脸上掠过一丝诡异的笑,若弦低头喝茶没有发觉。他问道:“如果北周和北齐开战,你觉得哪个能胜?”
“自然是北周啊,”若弦又品一口茶,无意间透露的消息让宇文公子的脸上又浮现一抹匆匆而过的笑意。
“为何?”他假装漫不经心的替她又倒了一杯茶。
“一句话,北齐是自作孽不可活。”
“此话怎讲?”宇文公子高深莫测的黑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宇文公子好奇心挺强的啊!俗话说得好,好奇害死猫!”若弦有意无意的随口这么一说。
他眉宇间闪过一丝寒意,唇角轻扬,“但说无妨,我这只猫,死不了。”
若弦放下杯子,摇了摇头,这北齐的命运那真叫个惨啊!
“北齐皇帝高玮连杀了自己的三名大将,段韶、咸阳王斛律光以及兰陵王高长恭,这不是自掘坟墓吗?敌人最忌惮的大将都被杀了,谁还为北齐卖命?再加上外忧内患,突厥,柔然等游牧民族的入侵,高玮又荒淫无道,政治越来越腐败,整个大齐已经到了随时就被吞并的地步。”
“你是说,高玮会杀了兰陵王?”
“嗯,邙山大捷之后,不过有我在他死不了,我一定会救他的。”她倒挺自信。没错,如果兰陵王注定是她夫君的话,她一定不会见死不救,不管怎么样,在她回到21世纪前,她一定要想办法让兰陵王远离那些争权夺利的阴谋。
宇文公子小酌了一口茶,继续追问,“是谁和兰陵王在邙山大战?”
“北周。”她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兰陵王是如何打败周军的?”宇文公子步步逼问,另若弦有些不耐烦了。
她狐疑的打量着眼前这位目光如炬的男子,忽然有些胆寒起来,他为什么要问这些?这些事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她说的那些都是将来要发生的事情,按照正常人的反应,他应该会嘲笑她胡说八道才对,但是他仿佛知道她说的一定会发生似的。
等等,他刚才说他叫什么宇文公子?她记得北周的皇帝就叫宇文邕,他该不会是……..北周皇帝?不可能吧!这历史上的宇文邕可是北齐的劲敌啊!如果真的被那家伙套出话来,那就死定了!
“你,你是不是北周的宇文邕?”她直截了当的问他,他先是一愣,惊讶的望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假装镇定的品了一口茶,淡淡的道:“当然不是,这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可多了去了。”
好吧,也许是她多心了,这宇文邕可是北周的皇帝,肯定是待在皇宫里,怎么可能到她北齐来瞎晃悠?
时间也差不多了,若弦得回铺子去了,她把茶杯放回桌子上,向公子告别:“多谢公子今日相救,还有您的盛情款待,小女子就不打扰您了,告辞了。”
“姑娘不再坐会?”他似乎有些不舍,目光随着她的身影流转。
“不了,我得回去看店了”说完,她已经噌噌噌,下楼了。
宇文公子只好走到窗台边,目送她离去。这姑娘,有点意思,他戏谑的抚着下巴笑了笑,她果然和这个时代的女子不一样啊,这样的新鲜感另他过目不忘。
这时,他隐隐觉得眼前的物体飘忽起来,怎么回事?忽然一阵眩晕袭来,他有些站不稳,身体摇晃了一下,立刻用手扶住了窗棂。
“公子,当心”那道长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公子身后,搀扶着他走回了竹帘后面休息。
“看来送给那姑娘的项链毒性开始发作了”道长低语。
“嗯,没关系,以后不要再靠近她便是了,可能是因为刚才抱了她所以吸入了项链里的毒气。”
“这项链会不会伤害那姑娘?”宇文公子居然担心起若弦来,虽然她只是一颗棋子.
“公子放心,那浸泡了20种毒药的项链,只对男子有效,对女子不起作用,如果经常与此女有肌肤之亲的男子,毒素在体内日复一日的积累,不出半年,必死无疑。”道长狰狞的面孔变得愈发恐怖了。
“如此甚好,就算不用我们动手,只要若弦嫁给兰陵王,他便是死路一条。”不知道为何,宇文公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心口掠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若不是前些天宇文公子派奸细装成狱卒,也不会偷听到若弦和四哥在地牢里的对话,他们居然想出了这个害人的计策,还真是煞费苦心啊,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