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那老妇人的面前,若弦借着凄清的月色和隔壁的窗里透出的暗淡烛光,看清了那老妇人样貌。花白的头发,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干枯的双手掩面而泣,上那灰色的布衣上还打了好几个补丁,看样子家境贫寒还要遭受各种苦难。
若弦心里一酸,蹲到她面前,把手里的食物和衣服递给了那老妇人,“大娘,别哭了,你是不是饿了,还是冻着了?我这有些糕点和衣物,你先拿着吧!”
那老妇人抽泣着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抬起浑浊的泪眼打量了若弦片刻后又看了看她手中的东西,并没有接过,声音颤得厉害,若弦只能勉强听懂一些,“谢谢姑娘了,我……..我不是挨饿受冻了,我是……我是……呜呜…….一言难尽啊!”
“是不是碰到什么困难了?你可以告诉我,看看我能帮你吗?”若弦坐到她身旁,轻拍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娘。
可那大娘却一个劲地摇头,看样子并不打算告诉若弦什么,只是用那双干枯的,湿粘的双手不停地抹着眼泪:“姑娘,你真是个好人啊!只可惜这个忙你帮不上,谁也帮不上啊!我只能认命了!我命苦的女儿啊!呜呜呜……..”
说完又捂起脸哭得稀里哗啦的了,若弦纳闷地抓了抓脑袋,这老妇人到底怎么了?她女儿遇到什么事了?这动乱的古代,民不聊生,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如果在他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帮上忙的话,她倒是很乐意。八壹中文網
“大娘,你女儿怎么了?遇到什么危险了吗?快告诉我,我夫君可是威风凛凛的战神兰陵王,他一定有办法救出你的女儿的。”
那老妇人一听到兰陵王的名号,便眼前一亮,那双干枯的手激动得握住了若弦的双手,抬起蓄满泪水的双眸望着她的脸,声音哽咽嘶哑,却激动异常,“你说什么?你夫君是兰陵王?是齐国那个骁勇善战的兰陵王吗?那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兰陵王?”
“是的,大娘,没骗你。”若弦明确地点点头,递给她一个斩钉截铁,毋庸置疑的眼神。
大娘望着她,泪光闪闪,皱皱的脸庞终于舒展开来,“那,那你就是兰陵王妃了?哎呀!草民拜见娘娘。”那老妇人一边抹着欣喜的泪水,一边慌忙下跪。
若弦赶紧将她扶了起来,“大娘,别这样,我……我虽然是王妃,但是还没和兰陵王正式拜堂成亲呢!”
虽然她现在还不是王妃,只是个小小的侍妾,心里也觉得擅作主张地给自己按了这么一个王妃的头衔有些不厚道,但是管他呢!兰陵王迟早是她的男人!
大娘紧紧地握住若弦的手,激动不已地说到:“原来您是未来的太子妃,太好了,兰陵王和您都是大善人啊!我听说那兰陵王虽然平时不苟言笑,威严肃穆的,其实都是心善的大好人啊!经常资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而且听说他除了骁勇善战之外,断案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如果他能帮我……帮我……..”
那老妇人忽然欲言又止,纠结地眼神不停地闪出一抹期待和欣喜。却又忽然低下头死死地咬住了嘴唇,不敢再往下说。
这老妇人到底怎么回事?干嘛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这事有那么难以启齿吗?她到底在怕什么?
若弦困惑不已地握住那老妇人的双肩,坚定地摁了摁她骨瘦如柴的肩膀,“大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尽管说吧!不要害怕,兰陵王会为您做主的。”
“我…….我,其实这镇子上有好多人家的情况都和我一样,我们…….我们不能说啊!说了我们的女儿就没命了。”
大娘的话让若弦给绕晕了,不知道是她智商有问题听不懂这古人的话,还是因为这大娘的表达能力有问题,为什么她感觉云里雾里的就是听不懂?
“大娘,你们镇子上的女孩都这么了?为什么不能说?说了她们就会没命?这什么情况?”
那大娘忽然变得异常纠结悲愤起来,哭得愈发厉害了,还使劲挣脱了若弦的手,含着泪转过身去,艰难地挪着步子,“对不起!娘娘,我……..我不能说,您就当刚才什么也发生吧!就当没见过我吧!求您别再问了,草民告退了娘娘。”
大娘说完便抹着眼泪,步履蹒跚地慌忙朝夜色深处的巷子走去。
“大娘,别走啊!镇上的女子都怎么了?大娘……..”若弦朝前追了几步,却发现大娘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巷子的拐角处,那里漆黑一片,她没敢再往前追去。
若弦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回到了客栈,大娘那些话一直萦绕在她心头,这个镇子上的女孩都怎么了?难怪夜幕已降临,镇子上就出现万人空巷,关门闭户的景象,难不成阵上出现了什么江洋大盗专门抢女子?又或者闹鬼?有什么专门吃女子的妖怪?为什么大娘怕得不敢将事情说出?
若弦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疑云笼罩在她心头上怎么也挥之不去。
就这样睁着眼睛到了天亮,当她顶着一双熊猫眼出现在安德王,紫渊面前的时候,他们险些没笑翻了,只有兰陵王面无表情地睨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吃早餐。
安德王笑得没心没肺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若弦,你昨晚做贼去了吗?一夜没合眼?怎么双目无神,黑眼圈重得跟被人打淤青了一般?”
“安德王说笑了,本姑娘昨夜贼没做成,不过做了回大善人,可惜人家不领情。”若弦又用那双熊猫眼下意识地朝兰陵王瞟去,可她收获的依旧是他漫不经心,淡漠的表情,兀自吃着他的早餐,目不斜视。
如果是在他失忆前,兰陵王看到她这副样子,肯定会心疼的将她搂进怀里吧!可如今,她就是立刻死掉在他面前,他恐怕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想到这里若弦不免心生悲戚,一阵摇头叹气。
紫渊的反应跟安德王一样,掩嘴轻笑,一边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说着,“若弦,你今日的妆面真是奇特啊!又是今年最流行的么?”
若弦尴尬地扯了扯唇角,目光落在了一脸漠然的王爷脸上,但兰陵王始终没有看她一眼。若弦有些沮丧,有气无力地回应着紫渊的话,“是是是,今年最流行的妆面,这叫烟熏妆,烟熏妆懂吗?”
说着便长叹了一声,默默地坐到了饭桌前,身为侍妾是不可以和王爷同台吃饭的,好在兰陵王从来不拘小节,四人一起围在客栈的饭桌前,吃起了早餐。
若弦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粗茶淡饭的日子,一碗白粥,外加两个肉包子,另外还有几碟小菜,一顿早餐就这样打发了。
安德王对若弦刚刚说的那番话很是困惑,她刚刚说昨夜去做了回大善人?这又是什么情况?他禁不止好奇地问道:“若弦,你刚才说昨夜去做了回大善人,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梦游出去的?三更半夜的你出去干什么了?”
若弦想想还是应该把昨夜的事跟大家说说,让大伙帮忙分析下这镇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看能不能帮上昨晚那个大娘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