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弦不管怎么生掰硬拽,用牙咬,用脚踢,使尽浑身解数,还是无法摆脱兰陵王的钳制,她气急败坏地抹着眼泪大吼起来。
“放手!放开我!兰陵王你欺负我,你……..你弄疼我了!”王爷见她如同一只抓狂的小兽一边张牙舞爪的,还一副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终于松开了手,喉头上下滑动了一会,好像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胸膛起伏得厉害,看得出他也在拼命压抑着心头的怒火。
若弦揉着被他拽红了的手腕,不甘心地继续哭诉道:“事实证明那老妇人根本不像你说的是什么坏人,如果是的话,我今天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吗?所以你不要以小人之下度君子之腹了。”
什么?她言下之意就是说王爷是小人罗?一旁的紫渊和安德王,面色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瞠目结舌地望着她,同情和惶恐的神色交替出现,她……她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啊!
这气氛有点怪异,难道她…….她又说错话了?
若弦有些搞不清状况地瞟了一眼身旁的兰陵王,只看到他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团黑气,那金丝龙纹的黑袍无风自动起来,一股肃杀的气息横扫而来,那半眯的狭长凤眸幽深得如同不可预知的黑暗森林,唇角却在这样阴森的表情中轻轻勾起了一道弧。
他居然不怒反笑?这情形比他发怒要吓人好几倍,却似在等她接着继续往下说一般,若弦不禁打了个寒战,背脊一阵发麻。
紫渊已经是满头发汗了,看这情形若弦待会肯定会死得很难看,紫渊慌忙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王爷就快要杀人了!安德王也拼命地给她使眼色,叫她赶紧闭嘴。
可若弦正在气头上,一股怒火卡到喉咙里不吐不快,她将衣角从紫渊手里愤然抽了出来,怒视着兰陵王继续说到:“大家都说兰陵王是爱民如子的大善人,我看你就是个睚眦必报,见死不救的卑鄙小人!如果这镇上的女子都如那老妇人说的那样遇到了危险,你也打算置之不理吗?是不是除了你之外,我们所有人在你眼里都如同蝼蚁?你对谁都不屑一顾?别人的生死都与你无关吗?”
若弦噼里啪啦一顿发泄完之后,已经是气喘吁吁了,胸膛像被撕裂一般,痛,蔓延而上,化作一股热流冲出了眼眶,泪水决了堤,在脸上肆虐起来。
若弦知道兰陵王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刚才一时情急,说了那些难听到她自己都后悔的话,可是倔强的她却不肯低头,她只想着帮助镇上的人,难道这也有错吗?兰陵王为什么对她大呼小叫地训斥,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她知道兰陵王是至高无上的王,生杀大权都在她手上,此刻他要杀便杀吧!反正她豁出去了!
若弦强装镇定地咬了咬发白的下唇,愤然抹去脸上的泪水后,才发现自己浑身颤抖得厉害,四肢无力得几乎要给他跪下了,可是背脊却挺得笔直,她绝对不能在兰陵王面前表现出她的脆弱。
她就这样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浑身暴涨出强大煞气的男子,一步步向她走来,如同来自地狱的死神一般,绝世俊美的面庞上染上了浓重的戾气,铁青的脸上唇角抽搐着,她似乎还听到了他把手掌握得“咯咯”直响的声音。
王爷那透着赤炎般的低吼震着她的耳膜,“你居然敢顶撞本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犯了死罪?”
完了!看样子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了,你大爷的!死就死吧!没什么好怕的!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女汉子!
若弦抱着必死的决心,毅然决然地闭紧了双眸,等待那凌空劈来的利剑刺穿她的心脏。
可是下一秒她没有感觉到那利刃刺来的痛楚,而是感觉自己被某人凌空横抱了起来,她慌忙睁开眼一看,兰陵王居然抱起她朝楼上快步走去,每踏一步,那木地板就“咚咚”地直敲进她的心底,王爷这是要干嘛?
她惊慌失措地瞪圆了双眼,不知道兰陵王想要她怎么个死法,她开始害怕了,惊恐万状地握紧他地哭喊到:“王爷,你,你这是要干嘛?求王爷给我个痛快的死法,不要,不要用其他残忍的方式来折磨我好吗?”
她忽然想起了王爷说过,如果不听话就要被扔到乱葬岗去喂野狼,那王爷现在该不会是要把她扔去喂狼了吧!可是他为什么把她抱进了房间?
兰陵王凌冽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声如洪钟,震着她的耳膜,“本王说要你死了吗?你给我老实呆着,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踏出这房间半步,待我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后,我们再回齐国。”
话落,若弦便被王爷重重地扔到了床榻上,“哎吆!王爷你…….你就不能轻点吗?”她捂着快被摔成两本的屁股,揉了又揉。
等等!王爷刚才好像说要彻查此事?他真的要帮小镇上的人解救他们的女儿吗?
局势似乎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若弦的脑子一下子却没转过弯来,她刚要站起身,想向王爷问个明白,兰陵王却转身甩给一记眼刀,那凛冽的目光刺来,让她浑身一颤,想问出去的话瞬间被卡在了喉咙里,发不出声来。
紧接着王爷便“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然后就是叮叮当当锁门的声音。
卧槽!为什么把门也锁上了?兰陵王要囚禁她?这什么情况?若弦一咕噜爬起身,双拳并出,奋力敲门,“咚咚咚,王爷,您别锁门啊!我保证不会出去惹事,真的,不骗你,我保证乖乖的,王爷开门啊!喂!来人啊!开开门啊!安德王,紫渊,店小二,卧槽!人都死哪去了?”
不管她怎么鬼哭狼嚎,对那扇门又抓又挠,大家谁敢忤逆王爷的意思来给她开门?不要命了吗?
若弦叫了半天,喊累了,也挠累了,气喘吁吁地倒在床上,瞪着天花板脑子一片混乱。
刚刚和王爷大吵了一架,而她从头到尾都误会王爷了吗?他根本没说不追查此案啊!一直到都是她一厢情愿的以为兰陵王会对此事置之不理,还对王爷劈头盖脸地吼了一大堆难听的话,难怪他会气得七窍生烟立马把她关起来了,现在回想起来,她真特么懊悔不已。
“怎么办,怎么办?没拿下兰陵王的心,反而让他更讨厌我了,这下要怎么拿到布阵图?哎呀我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呢?”若弦捂着小脸,肠子都悔青了。
正当她懊悔不已的时候,门锁忽然开了,进来一抹浅青色的身影,谁来给她开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