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你确定这些都是真的吗?这么久远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若弦鄙夷地瞅着眼前这个眸光中透着愤怒和哀伤的男子,他似乎还依旧沉浸在仇恨中无法自拔。
“当年的奶娘找到了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告诉我的,而且还拿出了当年鲁国玉玺交给我,说是父皇留给我的,这是能证明我身份的唯一凭证,你说这还能假得了吗?”
晋王周身散发着丝丝寒气,那凛冽的眼神更让若弦倒抽了一口冷气,提起这些惨痛的过去,他整个人都变得狠戾而冷酷,仿佛恨不得现在就把齐国皇帝给灭了,可是这些过错都是前朝皇帝犯下的,如今太子新登帝位不久,关他什么事?又何必把过去的罪孽都强加在无辜的人身上?
若弦真是为当今齐国皇帝高纬鸣不平,她上前一步,刚要与他辩驳,那晋王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冷着一张脸,蹙眉道,“本王的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否则必受牵连。”
“会受什么牵连?晋王你此话何意?”若弦眨着黑曜石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侧着脑袋困惑地瞅着他。
看着她呆萌的傻样,晋王脸上的怒火渐渐褪去,轻叹了一声,眼里染上了一丝温柔。轻轻将她揽入怀里,他怎么忍心将她牵连进来?他要做的事情,不是这样娇弱的小女子能承受的。
“如今这玉笛算是本王送你大礼,有了玉笛,便有了布阵图,你可是欠了本王一个很大的人情,他日你救出了被困周国的姐妹后,可别忘了还本王这人情债便是。”
他的声音在若弦耳畔低沉响起,带着些许化不开的浓情蜜意,他所说的人情债,想必便是要将若弦一辈子锁在他身边吧!
若弦不傻,自然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可是眼下却不好拒绝,因为目前只有晋王才可以帮她拿到布阵图,而这玉笛,她捏在掌心感觉到它的分量无比沉重。
若弦慌忙挣脱晋王的怀抱,得离那家伙三尺远才行,否则他总是不老实,“晋王,这事容我再想想吧!我有些饿了,就不陪您絮絮叨叨的了,本姑娘要到膳房看看今儿都有那些好吃的。”
话音未落,趁晋王还没有任何反应之前,她赶紧脚底抹油,开溜了。身后是晋王不甘的挽留声,“若弦,本王话还没说完呢!你跑什么?你想吃什么吩咐下人去弄就好了,何必亲自到膳房?”
她聪耳不闻,兀自加快了脚步,逃之夭夭。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逃避什么,或许是怕晋王这个“乱臣贼子”会对她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又或者是害怕欠他的人情债,欠得太多没法还了。那晋王对她爱护有加,她怎么会感觉不到晋王对她的爱慕之情?只是她心里只要兰陵王一人,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以其让他误会,不如逃得远远的吧!
若弦一路小跑着,穿过花团锦簇的庭院,回廊,终于推开了膳房的门,却心不在焉地走了进去,脑袋里还在回想着刚才晋王说的那些事,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忽然嗅到了各种美食的味道,她方才如梦初醒,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膳房里。
下人们都在忙进忙出地准备着早膳,“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撞击声,热火朝天的炒菜声,大家看到若弦来了,她手中的玉笛此刻显得格外抢眼,大家看到她手中的玉笛,全都面面相觑地愣了半晌,之前还忙碌的身影瞬戛然而止了,大家赶紧停下了手中的活,纷纷在若弦面前跪拜行礼。把若弦也吓了一跳,这些下人今天抽什么风?干嘛无端端地全都朝她跪拜?八壹中文網
若弦一脸懵逼地呆愣了半晌后,抓了抓脑袋困惑地问道:“你……你们这是干嘛?全都齐刷刷地跪在地上是何意?大家不必客气,我就是随便过来看看,你们忙,你们忙吧!不用管我。”
膳房管事的姑子满脸堆笑地领着众人站了起来,一脸违和,“大家都起来吧!若弦小主也不是在乎这些繁文缛节的人,”她一副讨好的模样,弓着身子对若弦点头哈腰,“若弦小主今日怎么亲自到膳房来了?您想吃什么只需吩咐一声便是。”
“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我刚才就是随便逛逛,你们都忙去吧!不必招呼哦。”若弦驱散了众下人,自己在膳房里逛了起来。
“鲍鱼炖鸡,羊肉汤,清蒸鱼,白灼虾,酱肘子……”我的天!各种各样美食的香气包裹着她,让她如置天堂,口水都快飞流直下三千尺了,若弦瞬间将晋王抛之脑后了。
“你们晋王府的伙食还真是奢侈啊!这一大早的就要吃这些油腻的食物么?来,让本小姐先尝尝鲜。”若弦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明知自己只是府上的过客,却忍不住摆出一副主子的架势,指手画脚起来,“那谁,把那个鸡汤给我端来,还有那个烤鸭,对了还有那边那个花花绿绿的什么糕点……”
她一边舔着唇吩咐完后,那些下人全都乖乖的听命与她,把佳肴摆了满满一桌,面对如此丰盛的早餐,若弦已经等不及了,一阵风卷残云,胡吃海吃。
“你,你们怎么不吃啊!来来来,别客气,大家一起吃吧!一个人吃多没意思。”若弦豪爽地邀请面前恭恭敬敬站正一排的下人们一同进餐。
可那些下人面面相觑,全都不敢吱声。
什么情况?平日里叽叽喳喳和她聊得挺欢的几个下人今日见了她忽然变局促了,“云儿,凤梨,你两杵在那跟两根萝卜似的干嘛?过来一块吃早饭吧!”若弦抹着嘴上的油,继续热情地邀请她们。
两下人面露难色,双双地下头去怯懦地回道:“若弦小主,我们怎可以和您一同享用饭食?您可是未来的晋王妃呢!”
啥?啥王妃?她吗?若弦瞠目结舌地愣住了,脑袋明显没转过弯来,啃了半边的烤鸭腿僵在了唇边,她吃力地将鸭肉咽了下去,“云儿,你刚刚说什么?谁……谁是你们未来的晋王妃?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咯。”
云儿一听若弦那说话的语气似乎带着怒意,吓得她赶紧下跪磕头,就跟自己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似的,小脸都吓白了,“小主请恕罪,云儿知道错了,只是您手中的玉笛,它明明就是…….”
玉笛?这玉笛怎么了?若弦此刻云山雾罩的,完全搞不清楚状况,难怪她刚才一进门,这些下人对她的态度跟前些日子完全不一样了,全都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一点都不好玩。敢情是这玉笛给闹的?这东西的威慑力有那么大吗?
若弦把玩着手中精美的玉笛,秀气的眉心微皱,鄙夷地继续问道:“你们为何见了这玉笛就跟见了皇帝老儿一般全都吓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