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慌忙上来圆场,跪在郑灵素身旁给王爷磕了几个头,紧张得额头上渗出了丝丝薄汗,郑灵素若是身份被揭穿,她这做奴婢的也脱不了关系。
“请王爷恕罪,我家小姐自从从周国回来之后,失忆症时好时坏的,所以连自己在您寿宴时做的那道飞雪连天都忘了,还望王爷不要降罪与我家小姐,都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她,请王爷责罚。”
郑灵素在一旁眼珠子一转,忙附和着,“对,对,就是这样的,我把那道菜的做法给忘了,王爷莫要生气。”
王爷鄙夷地瞅着跪在地上的这两个畏畏缩缩的女子,总该感觉她们遮遮掩掩的,目光躲闪,像是在隐瞒什么。
“真的忘了吗?”兰陵王眸底闪过一道寒芒,鄙夷的目光扫过她们的头顶。那居高临下犀利的眼神让郑灵素背脊一阵发麻。
是不是王爷怀疑她了?她吃力地咽了口唾沫,手心都出汗了,不由得哆嗦了起来。兰陵王没有再多说什么,淡淡地瞥了她们一眼,便转身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郑灵素赶紧起身想要追出去解释,可冲到门外的时候,庭院里除了几个下人,没有看到王爷的身影,他早已走远了,她不甘地叹了口气,转身朝缓缓起身的晓晓甩了一记眼刀,没好气地说,“晓晓,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本小姐?害我差点在王爷面前穿了帮,到时候我们两都没命!”
晓晓一脸委屈,低着头不敢言语,只能默默承受着,她知道郑灵素是在嫉妒若弦用这道菜将王爷的心给收复了。而她郑灵素却怎么也无法将若弦比下去。
所以此刻郑灵素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在屋里来回地打转,愤愤难平地自言自语着。
“不就是一道菜吗?有什么了不起?本小姐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到底是什么菜让王爷如此记忆犹新?念念不忘?”
郑灵素怒气冲冲地抓起桌上的茶盏就往嘴里倒,全然不知这茶是晓晓新倒的,一口喝下去她小脸都拧成了一团,哇地一声喷了出来了冲着晓晓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怒骂。
“你这贱婢,想要烫死我么?为何给我倒那么烫的茶?你的卖身契到底还想不想要回去了?你就是这样伺候主子的吗?还不快说,那该死的飞雪连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郑灵素继续拿晓晓出气着,不过晓晓心里也暗自腹诽,知道小姐之所以迁怒与她,是因为小姐这旧主已经嫉妒若弦到发狂了,不知为何,她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晓晓不慌不忙地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说道,“我听紫渊提起过,这道菜是王爷小时候每年生辰,他母亲做给他吃的一道菜,可复杂了,要将豆芽瓣都摘掉,然后再将剁好的虾肉塞进豆芽梗里,用暴鱼汁蒸熟。”
“什么?把虾肉塞进豆芽梗里?这怎么可能?天下居然有这样的菜色?那不得折磨死人吗?若弦到底是怎么办到的?”郑灵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若弦那死丫头还真会投其所好,居然真的办到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没有她的耐心,可是心里又不肯服输,这么高难度的技术活肯定有什么窍门,她就不信,那死丫头能做到的事情,她也一样能做到,如若不然,王爷铁定会怀疑她的。
“怎么办?王爷似乎已经开始怀疑我了,这王爷居然好这一口,真是气人,难道说我真要做这个该死的飞雪连天,才可以打消王爷对我的疑虑吗?晓晓,你跟着若弦那么长时间了,有没有跟她一起做过这道菜?”
无奈之下,郑灵素也只好向晓晓求助,讨好似的牵着唇角假笑了片刻。晓晓假装没看到,低着头咬了咬下唇,“回小姐的话,上次是紫渊和若弦一块做的这道菜,奴婢并没有参与,所以具体的做法奴婢也不清楚。”
“什么?”郑灵素瞬间变脸,刚刚还弯起唇角立刻塌了下去,半眯着眼睛狠狠地睨了她一眼,“真是没用,那你去问问紫渊,那道菜的具体做法,如果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来,你的卖身契也别指望能拿回去了。”
晓晓咬着下唇不说话了,虽然早就习惯她家主子总拿卖身契来威胁她,但是这样伤自尊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郑灵素看她低头不语,眸光中透着一丝不悦,她心里更是窝火,“怎么?开始想念你的新主子若弦了吗?我劝你还是别胡思乱想了,明日就到紫渊那去,就说本小姐失忆了,让她帮我回忆回忆,如此一来她才不会生疑。”
晓晓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她怎么可能会不想念若弦?她每天都在想,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那晋王府去找她,只可惜她这样一个平民女子怎么可能进得了那晋王府?再说了,她如今又有何颜面去见若弦?
翌日清晨,天有些阴沉沉的,像是要落下雨来,可晓晓还是不得不按照郑灵素说的,找到了紫渊,说起此事的时候,紫渊便觉得这事有些古怪,按照她之前给若弦诊断的结果来看,她之前在周国的失忆症不可能会断断续续地发作,更不会把近期的事情给忘了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若弦和晓晓,她们在撒谎?
紫渊挠了半天脑袋,还是想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所以借故推辞去了军营,晓晓只好无可奈何地回到了兰陵王府。
傍晚时分,紫渊换上了一身英气逼人的银色铠甲,和往常一样到军营里巡视。远远地,便看到营地外的王爷和安德王正策马归来,王爷青丝高高竖起,英姿飒爽,银色的盔甲和深紫色的披风被身后的血色残阳映照着,染上了一层金色。一身玄色衣衫的安德王紧跟其后。
紫渊拱拱手,上前行了个礼,“恭迎两位王爷回营。”
王爷和安德王在她面前勒住了缰绳,“边关吃紧,柔然又在我边境大肆掠夺。紫渊你三日后随军出征,带上几名随军的军医,备足药物。”安德王严肃的皱着眉心。看样子这次战事来势汹汹,连一贯自信满满,谈笑风生的安德王也是一脸的凝重。
紫渊望着马背上,高高在上的两位王爷,心头又是重重一沉,这才没休息上几个月,怎么又要开战?连韬光养晦的时间都不给他们。
“启禀王爷,那若弦是否也要同一随军?你两新婚燕尔的,就这样将她一个人留在邺城会不会不太好?”紫渊犹豫着,要不要把刚才晓晓来找她的事跟王爷说说,看看他是否也觉得此事有蹊跷。可是如今边关告急,恐怕王爷未必会多想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