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正压在王爷的身上,什么情况?她……她居然把王爷给扑倒在船上?
我的天!赚大了,尴尬和幸灾乐祸的神色在她的眸光中快速地交替闪过,她唇角抽了抽,裂开一抹局促的笑,“嘿嘿,对,对不起王爷,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刚刚那船晃得太厉害,所以我才不小心把你扑倒的,我……”
她这是越描越黑,欲盖弥彰啊!口里说着自己不是故意的,可双手却在他结实有弹性的胸肌上按压了几下,手感真的不错!揩油的最高境界便是如此!嘿嘿嘿……
望着身下王爷俊美无比的面庞,狭长深邃的眸子如同摄人心魄的黑海一般,将她深深吸附,几乎无法呼吸,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倒吸了一口气,否则真会窒息的。小心脏也跟着“扑通扑通”地狂跳不已。
想起今日这难得的一次邂逅,想起今后不能再出现在王爷面前,想起从今往后陪在他身边的会是另一个女人,她心里一阵钝痛,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终究无法在一起。
王爷,你一直在想念我的对吗?多希望此时可以告诉你,兰陵王府里的那个女子不是我,她是郑灵素,她永远都无法成为我,你不要爱她,不要爱她,好不好?
她在心里哭叫着,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眼眶一红,一拍贝齿咬住了发白的下唇,两行清泪就这样夺眶而出,如今她与王爷,正是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心里的苦衷根本不敢对他说,只能默默地淌下泪来。
望着怕在他身上泪流满面,哭得梨花带雨的若弦,王爷的眉心陇上了一层困惑,眸色更深了一层。
这小妮子一会哭一会笑的,又在玩什么花样?可是那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又不像在演戏,她到底怎么了?本王可没把她怎么着,她怎么就哭成这样了?
从她耳畔两侧垂下的发丝,丝丝绕绕地缠绕在王爷的脖子和胸膛上,酥酥麻麻的,那从她粉嫩的面颊上滚落下来的泪水,落在他的脖子和脸上,一滴滴的滚烫滚烫的,烙在了他的心口上,一直滴落进他心底某个最柔软的角落。
她们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彼此间缓缓流淌,这感觉好熟悉啊!曾几何时,她似乎也曾这样尴尬地趴在王爷身上。
这隔世缥缈之感也在王爷心中激起阵阵涟漪,望着趴在他身上的若弦,那闪亮的星眸,如同浸在秋水中的琉璃,身后强烈的金色阳光给她罩上了暖黄色的柔光,这画面太过熟悉,好像很久以前,他们也曾经经历过这样一个相同的场景。
王爷眉心微皱,眸光却是极其柔和的,他微微侧起了身子,带着一丝不解地问到。
“你又在玩什么花样?为何一会笑一会哭的?今儿还要不要划船泛舟了?如果没什么事,本王可要回营了。”
若弦一听王爷要走,赶紧摇头,这短暂美好的时光还没开始,怎么可以就这样结束?她绝对不允许!“不不不,王爷你别走,说好的两炷香,不许赖皮,我们这就开始划船吧!浆呢?浆在哪?”
她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赶紧收住了泪水,慌乱地在船上趴来趴去,寻找着划船用的浆。
兰陵王看她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船身两侧拿出了木浆,“别找了,浆在这呢!”王爷把一只浆递给了她,若弦满面春风地接过,可是她哪知道该怎么用?把手里的浆翻来覆去地打量个遍依旧摸不出一点头绪。
“娘的,这东西该怎么用?”她暗自嘀咕了一声,王爷看她迷糊的脸上满是焦虑,索性将她手里的浆拿了过去,淡漠的声音传来,“不是你说要泛舟的么?怎么连划桨都不会?”
兰陵王一边说着一边划起了浆,小船缓缓朝湖心的荷花淀划去。若弦红着小脸,捏了捏手腕辩解到:“我只是刚刚摔倒了,伤了手筋,这会还酸痛着呢!使不上力气,有劳王爷劳了。”
兰陵王一面划着船一面不时地侧目,带着一丝困惑地凝视着眼前这越看越熟悉的女子。若弦也对心底那莫名的熟悉感,感到困惑不已,王爷,“你觉不觉得刚刚我们摔倒在船上的画面似曾相识?好像我们曾经经历过一般,曾几何时,我似乎也像刚才那样把你压在身子底下。”
王爷不语,只是蹙眉将目光移开,投向一侧接天莲叶无穷碧的荷叶上,他此刻的内心和若弦一样困惑,那种情景太熟悉,那感觉更是令他莫名地心动,难道说,在他失忆前真的与若弦如此相濡以沫,恩爱有加?
若弦看到兰陵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像在回忆着什么,“王爷,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我感觉自己好像记起了我们之间的一些往事。”
王爷缓缓勾起了唇角,似笑非笑,清透的眸子倒影着波光粼粼的池水,让她看不真切。王爷是不是也想起了他们曾经的过往?想起了她?若弦心里暖暖的,继续犯着花痴,双手合十,两眼放光地紧紧盯着划船中的兰陵王,他就连划船的动作都那么帅气优雅,风度翩翩,眉宇间的冷傲与淡漠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温度。
王爷一定是记起她来了,如若不然,他的眼神为何变得如此柔和温润?只是他不说,若弦也就没有再提,彼此了然于胸的默契,她也缓缓扬起了唇角,举目远眺这眼前大片的荷花池。
•小船悠悠地从荷花池里穿梭而过,惊飞了不远处的大雁,直冲云霄而去。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包裹着她,终于明白了李清照那句,
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如此良辰美景,如此应景的诗句真是好意境,现在读起来若弦真是感受颇深。
真希望此刻时光可以停止,让她和王爷多待一会,哪怕再多一炷香也好,可美梦总有醒来的时候,说好的两炷香,结果王爷陪她游湖一直游到了傍晚,直到天边飞满了红霞,他们才上了岸。
王爷帅气地一个飞身上马,然后淡淡地回眸看了她一眼后,虽然没再说什么,但是她的心里依旧是暖暖的,望着他策马扬鞭而去,在血色夕阳中的地平线上投下了一道长长的影子,若弦感觉自己的心也一并被他带走了。
两行清泪再次滚落下来,也不知道从今往后,她还能不能再见到王爷了,她几次三番地压抑不住内心的狂躁想要告诉王爷,她才是真正的若弦,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就被扼杀在喉咙里。
如果真的把实话告诉了王爷,那她之前冒用郑灵素身份的事情就会被揭穿,王爷就会再次怀疑她是个居心叵测的细作,而她根本无法解释自己的身份,说自己是穿越来的,根本不会有人相信,所以她如今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
她哭得稀里哗啦地抹着眼泪,心头感慨万千,忽然想到这次碰面为什么王爷没有因为误会她下毒要害他的事情而责怪她?居然还兴致勃勃地与她泛舟?难道说王爷根本就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害她一直躲在晋王府里不敢出来面对,如今看王爷心平气和的样子,似乎已经忘了之前的事情,不再追究她的责任了,又或者那郑灵素已经代替她,被王爷狠狠地责罚过了?
一想到这,她立刻破涕为笑,幸灾乐祸地擦干了泪水,忽然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些异样的响动,一个熟悉的女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