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恼羞成怒,感觉自己好像掉入了被人设计好的陷阱里,他可不想死在兰陵王的剑下,这可是在兰陵王的军营里,他再拽也敌不过王爷的几十万大军。
李继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怒瞪着若弦吼道,“若弦,我对你一片痴心,你居然陷害我?明明是你答应今夜与我共享鱼水之欢的,现在居然扮起了无辜。”继而他又看向兰陵王,解释道,“王爷,你的侍妾半夜里自己跑到我的营帐里对我百般献媚,我是个男人,而且对她也倾慕已久,这送到嘴边的肥肉我能不吃吗?”
兰陵王眼神一凛,转头朝若弦射去了质疑的目光,沉声道,“他说的是真的?”
若弦深吸了一口气,看样子,她不得不用那一招了。只见她眼里盈盈闪着泪光,无辜得如同麋鹿一般的双眸望着兰陵王。
“王爷,今夜确实是我主动来找李继的。”若弦话落,泪汪汪的大眼睛忽然变得坚毅而果决。
“什么?你……”兰陵王眼中闪过一道怒火,却似在拼命压抑着,胸膛有些起伏不定,声音里透着蚀骨的冰冷,一把将拽起了若弦纤细裸露着的胳膊。
“你为何今夜来此?难道你真的是来与这李继做这等龌蹉的苟且之事?”兰陵王心中一阵钝痛,眉心山峦一般地紧皱了起来。
“不是不是,”若弦慌忙解释道,“王爷请随我来。”若弦说着就拉着兰陵王的手走到了矮桌旁的一个瓷白色,插着腊梅的花瓶旁。
王爷鄙夷地看着她从那花瓶里掏出了一个金色的卷轴,铺开一看,居然是布阵图。兰陵王怒目圆睁,诧异地瞪向若弦,“这布阵图怎么会在此处?”
若弦咬了咬发白的下唇,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倒李继身上,谁叫那畜生三番五次地这样羞辱她,此仇不报非女汉子!反正这李继有皇上撑腰,死不了。
若弦心一横,现在就要他好看!
若弦再次将泪雾蒙蒙的大眼睛无辜地瞅着兰陵王,双手环住他结实的腰身,将头埋进了他宽厚的胸膛里撒娇地蹭了蹭。
兰陵王俯身默默地望着她,似乎在等她的合理解释。只听若弦那娇柔的声音缓缓传来,“王爷,刚刚在射箭大会上我偶然听到了有人在说李大哥从斛律光将军那盗取了布阵图,图谋不轨,我心里一急就寻到这来了,一来想看看这事是不是真的,二来,如果李大哥真的盗取了布阵图,我想劝他还回去,毕竟我们相识一场,我又一直把他当大哥,所以不想他误入歧途。”
李继听到若弦说了这些不着边际的话,肯定是想诬陷他,他也慌了神,赶紧跌跌撞撞地跟了过来,喘着粗气辩解道,“王爷,你别听她胡说,我根本没有盗取那布阵图,我……”
他刚要继续说下去,却被兰陵王厉声打断,“住口!本王没问你话。”王爷探究的目光再次回到若弦的脸上,沉声道,“你继续说,这布阵图怎么会在花瓶里?”
若弦给一旁的李继甩了一记眼刀,目光落到王爷面庞上的时候又变得极为柔和,“王爷,我刚才进了营帐那李继才告诉我,说这布阵图是皇上要他暂为保管的,可这么重要的圣物他居然随随便便把它放在花瓶里,这便是对皇上的大不敬,我刚要与他理论,他却忽然拉住我往床榻上推,”
兰陵王听到这里已经是气地攥紧了拳头,转过头去怒瞪这一旁的李继,李继拼命摇头却不敢吭声,毕竟他欺凌若弦的那一幕被兰陵王看得一清二楚,他如今再狡辩也无济于事。
若弦抹着眼泪继续道,“我,我一个弱女子哪有他力气大?所以刚才我惊呼王爷的名字,他居然也没有停手的意思,如果王爷再迟一步来的话,恐怕我就被这畜生给……”
她话音为落,兰陵王已经忍无可忍地再次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浑身仿佛散发着霸凛的煞气,眼中布满了血丝,目眦尽裂。
“李继,你还有何可说?你对皇上不敬在前,对本王的女人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在后,每一庄都是死罪,本王现在就将你就地正法。”
李继慌忙跪了下去,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王爷,不是这样的,若弦在说谎,她在说谎!明明是她说要我帮忙拿到布阵图去救她在周国的姐妹,她才是意图不轨之人,她是陷害我,她才是罪魁祸首啊王爷!”
兰陵王迟疑了片刻,似乎并没有相信李继的话,如今他正在气头上,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刚才李继一脸阴邪地压在泪流满面的若弦身上,那样一个不堪入目的画面。
他气得浑身颤抖,紧握长剑的手背上已是青筋暴出,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只见他眼底迸射出一道火光,长剑横空朝李继劈了下去。
李继瞪大了双眼大叫着,“王爷饶命,饶命啊!”
若弦也急了,这李继可不能死,他死了会连累王爷的,要知道这李继可是皇上钦点的监战大臣,王爷要把他杀了,便是犯上作乱,这大狗还得看主人呢!王爷这样做很容易让皇上认为兰陵王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若弦赶紧一个箭步窜到了兰陵王面前,挡在了他和李继的中间,慌忙解释,“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啊!这李继不能杀,他可是皇上派来的人,他若死了,皇上要怪罪下来怎么办?这厮死不足惜,但是如果连累到王爷,那就太不值了。”
“若弦,他三番五次这样对你,你能忍,本王可忍不了,本王今天必须杀了他,你让开!”兰陵王此刻已经是怒火中烧,哪里还听得进劝?
可若弦却后悔了,她这么做会把兰陵王害死的,那狗皇帝高纬本来就嫉恨兰陵王,如果现在又把他的亲信给杀了,那无疑是让高纬对兰陵王的仇恨又深了一层,她一直小心翼翼地尽量让兰陵王避开皇帝的视线,可如今却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现在要怎么办才好?
她急得眼泪直流,索性一把抱住了举着长剑满脸铁青的兰陵王,把头埋在他滚烫起伏的胸膛里哭叫着,“王爷,王爷您这样会触怒皇上的,此人不能杀呀!王爷,全当是为了我可好?我不想失去你,不想王爷背负杀害忠臣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