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立刻乱做一团,春花兄妹两哭叫着慌忙下跪求饶,春花吓得小脸都白了,哭得满脸是泪,“王爷饶命啊!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我们的好姐妹被困周国,必须要用这布阵图,才能换回她的性命啊!求王爷开恩,王爷开恩啊!”
春花哥哥将自己的妹妹护在身后,面色惨白地连连给兰陵王磕头,“王爷,我们都是救人心切,并不是什么细作,王爷饶命,饶命啊!”
一旁的侍卫将春花手中的布阵图夺了下来,交到了兰陵王的手中,王爷沉着脸打开了布阵图,看完之后更是面色铁青得吓人。
若弦也慌了神,这事她今天必须要向兰陵王解释清楚,否则她自己被当做细作不要紧,她不能连累到春花兄妹两,说到底,若不是她今日来到这里请求他们兄妹两帮忙将布阵图送去周国,他们也不会遭此横祸。
她伸开双臂护住了跪在地上的春花兄妹两,目光坚毅地紧紧盯着兰陵王那一双犀利的眸子,他的眼中不再有温柔,不再有宠溺,甚至没有一丝温度,而她的眼中却是饱含泪水的,心痛和焦虑的。
“王爷,你是不知道,那宇文邕将我的好姐妹,春花和秋月关在天牢里,以此来逼迫我盗取齐国布阵图,我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你真的误会我们了,你仔细看看那布阵图,我把重要的几个阵地的路线和名称都改动过了,就算这图纸真的到了宇文邕的手里,也不会对齐国构成威胁,我们只是为了救出被困在周国的好姐妹,所以才答应了宇文邕这个条件。”
只见兰陵王俊逸的面庞上渐渐笼上了一层怒气,眼神狠戾而决绝地怒视着眼前这个昔日他最爱的女子,“唰”地一声将布阵图的卷轴打开在她眼前,声音暗哑低沉却又似带着某种心痛和愤恨交织着。
“你好好看看,这布阵图上哪一个地方是你改动过的?你这分明是在欺骗本王,你怎么可以如此辜负本王对你的信任?”兰陵王像是拼命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双眼几乎充血,眉心紧皱着却是心如刀割。
若弦抹了把眼角的泪,目光移到了王爷手中的布阵图上,可是当她看清楚了面前的图纸时,眼睛睁大,再睁大,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花,她肯定是眼花了,真是见了鬼了!她之前明明记得改动了布阵图上的好多路线和阵地的,可是眼前这图纸居然没有改动,根本就和原版的一模一样,这怎么回事?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凑近了睁大眼睛再看了一遍,口中喃喃低语道,“不是,不是这张,我绘制的布阵图明明改动了好多地方,这不是我绘制的,肯定不是。”
她颤巍巍地伸出柔若无骨的小手,抱住兰陵王的胳膊,用哭得沙哑的声音解释道,“王爷,请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不是我画的,我的图纸肯定被人掉包了。”
这似乎是唯一的解释,虽然她现在来不及思索到底是谁调换了她的布阵图,又是在什么时候调换的,是什么人干的,但是她敢肯定,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她。
可此刻的兰陵王只相信眼前看到的,他一早便在查看布防的士兵那里听说若弦是周国的细作,而且从今早开始跟踪她的话,一定可以抓住她与周国联系的线索。
兰陵王只是半信半疑地打算跟着她,看看她今儿一大早的上哪去玩,不料却让他在门外听到刚才若弦和春花兄妹两的对话,得知了若弦绘制了布阵图要春花他们给送到周国去,而当他心痛不已地打开从春花手中夺过的布阵图时,看到那图纸居然和原版一模一样之后,他不得不相信眼前残酷的事实,事实就是,他刚刚决定要好好爱的女子,居然真的是周国的细作!而他虽然几次都怀疑过,却从未像现在这么确定,这么看得清晰,原来他一直被蒙在鼓里,他居然爱上了一个通敌卖国的奸细!
他恨,他气,他更伤心,恨自己没有早点看清楚这女子的真面目,险些让这么重要的布阵图落入周国宇文邕的手里。
他气,气自己居然会被这女子的软玉温香给迷了心智。他伤心,他那么爱她,那么宠溺她,甚至他之前知道若弦用有毒的项链来毒害他时,他也没打算责怪她。
可是这次不一样,虽然她有再多的理由,在国家利益面前,所有的理由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最痛恨通敌卖国之人,无法容忍自己最爱的人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因为这布阵图一旦被送到周国,在战场上死的可就不只一两个了,而是成千上万的士兵,而齐国也有可能会因此而亡国,这样的事情叫他情何以堪?
兰陵王脸上的怒气却在此刻一寸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酷和决然,眸子里透出那蚀骨的冰冷狠狠地刺入了某人的心脏,只听到他不带一丝感情的低沉嗓音冷冷地响起。
“好一个心机深沉的女奸细,难道你为了得到布阵图所以才对本王攀炎附势,假意示好的吗?原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戏!”
若弦听得心脏一阵阵的绞痛,连哭都忘记了,泪水全都停滞在她煞白如纸的面庞上,整个人哆嗦了起来,只感觉从头到脚都冰冷入骨。
王爷居然说她假意示好?说她在演戏?她历尽千辛万苦跟随他,一路护着他,生怕他有事,千方百计地想用自己火热的心去融化这座大冰山,现在他居然把她说得如此不堪?
她唇边绽出一抹惨笑,木然地倒退了两步,煞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王爷,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如此一心一意地对你,你怎么可以说我攀炎附势?我千辛万苦地跟随王爷,是因为我一直都爱着你啊王爷!你怎么可以说我在欺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