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让我来吧!你刚刚昏迷了一会,要是待会迷迷糊糊的,一个没站稳,你两都得摔下山去。”深知花溪脾气的晋王可不放心把若弦交给她。晋王依旧紧紧地握着若弦的胳膊没有松手的意思。
若弦也在好奇,刚才被晋王敲晕了脑袋的花溪,非但没有生气,现在居然还主动说要搀扶她,事出反常必有妖!
“谢了花溪,我没事,就是头有些晕,现在好些了,我能自己走,你两都别扶我了,搞得我跟个病秧子似的,老娘我怎么也是跟过兰陵王打仗的人。”话一出口,若弦的心又是咯噔地猛跳了一下,她怎么又提起那个该死的绝情男了?
本来已经和自己说好,从今以后不会再听,再想,再提那个该死的男人,可是自己总是在下意识中有意无意的提到他。
若弦心头又是一阵抽痛,她微微蹙眉,咬了咬发白的下唇,撇过头去,同时甩开了左右两边晋王和花溪挽在她胳膊上的手。不想让他们发现她的落寞。
晋王显然有些懵逼,不明白若弦为何忽然甩开他的手,等他回过神之后,发现花溪已经再次挽住了若弦的手,而且无论若弦怎么甩,都甩不掉那狗皮膏药一般的花溪。
晋王只能长叹一声,默默地跟在她们身后。下山的路愈发崎岖陡峭,稍不留神很可能就会滚落山下,好在离等候在山下的马队只有二三十米远了。
春花兄妹已经在山下朝若弦招手喊话,“若弦小主,你们可算回来了,我们赶紧出发吧!”
“来了来了,别催,今天肯定能在日落前去到鲁国。”若弦冲他们微微一笑,只顾和他们招手,丝毫没有留意脚下的道路。
这可是花溪复仇的绝佳机会,只见她眸底闪出一道狡黠的光芒,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晋王,他正好走到拐角处,身影被一大片树丛给遮掩住了,她心里一阵窃喜,就是现在,趁晋王没有看到前面的情况,她要整死这跟她争宠的狐媚子。
花溪粉唇轻轻一勾,挽着若弦胳膊的手忽然一松,五指伸到了她的背后,用力一推,若弦一个重心不稳,身体朝前方四十五度斜坡的山路倒了下去。她立刻意识到是花溪在身后推了她一把。
她娘的!居然敢暗算劳资,就算我摔下山去,也要拉你垫背!
若弦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只见她敏捷的一旋身,一把拽住了花溪的胳膊,只听花溪“啊”的惨叫一声,整个人连滚带爬地被若弦扯着,一同顺着下山的石阶滚了下去。
“啊!表哥救我,表哥!”
“若弦,花溪……..”
“若弦小主,小主,快,快接住她们。”
一时间,惨叫声和惊呼声响彻云霄,惊起林间纷纷逃窜的鸟雀。晋王殿下慌忙飞身朝她们俯冲下去,而在石梯下等候的春花兄妹两手忙脚乱地赶紧冲上去,想要拦住从石阶上滚落下来的两个女子。
可他们还是慢了一步,花溪跟个皮球似的从石阶上落地后,稳稳当当地摔了个狗啃泥,脸都埋进了雪地里,而若弦还算幸运,整个人趴在了花溪的背上,有这疯丫头垫背,她并无大碍,只是头被撞得有些晕乎,好在石阶上落满了积雪,而且她们只滚落了十几个阶梯就落了地,所幸两个女子都没受什么重伤。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晋王冲到她身边,慌忙将若弦打横抱进了怀里,“若弦,若弦你没事吧!摔倒哪里了,让我看看。”晋王关切的目光在她身上四处搜寻,看看有没有受伤的迹象。
若弦双手扶着发晕的脑袋,只觉得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作响,就跟有无数只苍蝇在她耳朵里横冲直撞一般。
“我,我没事,就是头有些晕。”若弦气若游丝地靠在晋王温暖的胸膛里,蹭了个舒服的位置,便不想动弹了。
想起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她知道是花溪故意整她的,可是眼下没有证据,空口无凭的就算说出来,那花溪也不会承认,索性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吧!反正那花溪也得到报应了,摔得比她惨得多。
晋王看到若弦意识还算清醒,身体应该没有受伤,方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将她放到了一旁,转身刚要去扶起倒在一旁动弹不得的花溪,却被一身红衣的萧沐抢先一步,冲到了花溪跟前,焦急万分地一边呼叫着她的名字,一边将她从雪地里抱了起来。
“花溪,花溪,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萧沐摇晃着怀里已经昏迷的花溪,心急如焚。
这贱人应该死不了,只是摔晕了,想整她?切!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摔死你个小贱人!
若弦暗自腹诽,昵了那花溪一眼,那花溪看上去虽然面色有些难看,双目紧闭,气若游丝的模样,但是双颊还算红润,应该并无大碍,而且在萧沐细心的查看下,也没有发现什么外伤。
“别担心,花溪只是摔晕了,先把她放马车里吧!这一时半会的恐怕醒不了,待会给她喂些水就会醒来的。”若弦摇摇晃晃地在春花的搀扶下,上了豪华马车。
“你们两也太不小心了,这么崎岖的山路也不留心点,险些闹出人命来。”
“就是,刚才好险啊!你两相互搀扶着,怎么就摔下石阶了呢?”萧沐和晋王你一言我一语的,看似责备的语气里透露着满满的关切,可是在若弦听来,他们就跟唐僧似的,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她掏了掏耳朵,没好气地斜昵了他们一眼。
她娘的!有完没完啊!她们之所以摔倒,还不都是那花溪给闹的,这个妖孽,早晚得找人收了她!现在好了,整人没整成,把自己给整了个不省人事。
“你两都给我闭嘴,这马车里只能坐女子,你们都到外面去!”若弦忍无可忍地下了逐客令,把萧沐和晋王都遣到了外面骑马去了,马车里只有若弦,花溪和春花三个女子。
马队终于可以朝鲁国出发了,四周扔是白雪皑皑,马车在雪地上留下了两行深深的车轮印。萧沐和晋王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前面。
两人一直沉默着,萧沐脸色异常难看,而晋王倒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唇角还挂着一丝笑意,这趟他算是满载而归啊!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回鲁国完婚,还有比这更让他欣喜的吗?
身后的远山远树,渐渐远去,萧沐欲言又止地望着晋王,眼底交替着不解和鄙夷的寒芒,其实他大概能猜出晋王为什么能在短短的几日内让若弦对他产生依赖,他也知道晋王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若弦对兰陵王彻底死了心。
如果昨夜他路过晋王厢房门前,没有听错的话,在屋里和晋王谈话的那个低沉暗哑的声音,就是那白塔寺的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