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家的姑娘有幸博得你的青睐?”南宫钰饶富兴味地看了一眼,一脸探究的表情。
实在太好奇了!
“多事!”对于她那一味兴致勃勃的探究,他给予很坚决的回答。
笨蛋的好奇心,还真是有增无减!
目前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免得吓坏了她。还能是谁,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喜欢的人就是她这个笨蛋啊!
与她的纠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想,大概是先帝带他回宫见到这个笨蛋太子第一眼就注定了此生为要为某人效“犬马之劳”!
事实也如此,这些年他费心劳力替这个笨蛋背了多少黑锅,估计她永远不会知道,其中的辛酸就只有自己知道。
说话间,门口出现一道人影,是那个总管,对她很不友善的老总管,好像是叫严总管吧!
神色焦急,挪着稍微有些富态的身子在门口踱步打转,看样子像是有事找大魔头。
“大魔头,他好像有事找你,你不去看看?”坐在床榻上的南宫钰好心提醒一下。
她这人最是热心,特别是能支开大魔头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她更是刻不容缓。八壹中文網
听到这话,大魔头深邃的目光稍微一敛,看着门外的那道身影,若有所思,他知道,是时候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了。
“你在屋里休息一下。如果觉得无聊的,可以到庭院里随意逛逛。”语气异常平和,就连南宫钰听到这话,也颇为惊讶,心想大魔头不会是撞坏脑袋了吧,竟然能心平气和的与她交谈,也极有可能是她还没睡醒!
就在南宫钰震惊的目送下,阮逸墨大步而走,撩袍迈出门槛,他一出来,门口的严总管马上恭敬的垂低了头,小声说道:“王爷,老奴有事禀告。”
“知道了,随我来。”阮逸墨淡淡一说,很是平静。
两人说着只有他们才听得懂的隐语,而后便一前一后疾步离开此处。
两人刚走没多久,南宫钰也走到门口,左右寻思一下,他们两人的关系看似有点……僵硬吧!
不会是因为她的缘故吧?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又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然后她摇了摇头,“没心没肺”的跑进屋里补个美容觉去了。
雅致幽静的庭院里,两个男人穿过众多亭台楼阁,走过几层的屋宇重楼,终于在一间厢房前停下脚步。
守在门口两边的婢女见到两个男人,福身行礼,恭敬地道:“奴婢参见王爷,王爷吉祥,严总管日安。”
“起来吧,你们都到庭院门口守着,没有本王的吩咐,谁都不准跨入这里一步。”
领了命令,两个婢女恭恭敬敬的退到庭院月牙门前守着。
阮逸墨推门进去,在檀木桌椅前坐下,而后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严总管一齐入座。
严总管犹豫些许,最终也还是坐在阮逸墨的身侧。
气氛有些凝重,两人都没有开声,特别是阮逸墨,他更不想破坏掉两人之间的羁绊关系。
“王爷,老奴不懂,为什么你还要理会南宫钰,你明明答应过老奴,不再管那人的任何事情。”
严总管一咬牙,说出心中的不满。
“因为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她不再是本王的威胁,或许她将会是忠王府的新主子。”
如果是忠王府的当家主母,那最好不过!
“主子,你……你真的……”严总管像受了极大惊吓似的,眼睛睁得足有核桃那般大小,嘴唇不觉得的颤抖起来,就连抬起的那只手,也颤抖不止。
他所担心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
他的小王爷,竟然喜欢男人,还是老王爷仇人的儿子!
“是啊!”阮逸墨点着头,微微一笑,他明白严总管心中所虑,只不过目前为止,南宫钰那个身份,还是不宜透露太多,多一个人知道,她就多一份危险。
况且,严总管对南宫钰怀有很深的……敌意!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不过。
严总管是很忠心,他忠心的对象只是已故的父王而已,从来便是如此。或许严总管对他这个小王爷,也只是“尽忠尽职”的履行父王临终前的一番叮嘱罢了。
“为什么非得选择南宫钰?世上那么多的人,你大可以选择其他的人,为什么偏偏是仇人的儿子?”
严总管突然变得很激动,情绪一旦激动了,声音也随之大了许多。
阮逸墨的脸色一沉,凝重得就像一座雕像塑像那般不动声色,他只是微微蹙起眉头,一言不语。
他很不喜欢这个称呼,仇人的儿子?尽管面前的人是他所敬重的严总管,可听到别人这么喊南宫钰,他十分生气!
“小王爷,你不能……不能和南宫钰扯上任何关系,他……他是你……”一股悲伤和恨意同时涌上严总管的心头,在他替小王爷感到痛心的同时,他将所有矛头指向那个该死的皇帝。
如果不是南宫钰,自己的小主不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一切都是那个南宫钰的错!
这笔账,他记在心上了!南宫钰绝对不能留在世上!
为了小王爷的声誉,为了老王爷的血脉能得以延续,这个南宫钰,必死不可!
当下,严总管就下了个决心!他决定要——
“小王爷,老奴斗胆问你一句。你真的打算让南宫钰住在忠王府?”严总管沉声逼问。
“严叔,本王已经决定,让南宫钰暂住在忠王府,就这么定了,你别再说了。严叔,杀死父王的人是先帝,和南宫钰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时候她还是个刚出生的孩子,一人做事一人当,罪不及她。罪恶的根源已经死了,我觉得没有必要再为难南宫钰。她这些年过得也很凄凉啊!”
听到这话,严总管身子一僵,他知道,小王爷已经“鬼迷心窍”了,这会儿无论他怎么劝说,小王爷根本听不进去的。
为今之计,只能——
“小王爷,你的话老奴已经明白了。”突然间,严总管恢复了些许理智,情绪不再激动,而是一脸平静。
“你明白了?”这话连阮逸墨也难以置信,看着平静如初的严叔,他总觉得有一种不协调。
“是,老奴很明白小王爷的意思。既然如此,老奴也有一事相求。”严总管总算提出他的想法。
“什么事,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定当满足你的要求。”
虽然阮逸墨被严叔的话给弄糊涂了,他有些猜不出严叔变化莫测的心思,到底他所说的“相求”所指何意……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阮逸墨这下子有些糊涂了!
“老奴这几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人老了,很多事也管不到了,为此,老奴趁着这个机会,想请小王爷恩准老奴辞去手头上的所有职务,告老还乡。”
严总管垂目而跪,让人看不清楚表情,他低着头颅恭敬说道,声音里没有丝毫的犹豫。
“你想告老还乡?”阮逸墨稍微有些惊讶,这么多年来,他可从没听过严叔提起过他身体欠安这个事,不早不晚,偏偏选择这个时候提出,实在让人忧虑重重啊!
“是的,请小王爷恩准此事!”回答得干净脆落。
看严总管坚定的眼神,势在必行。
“严叔,你身体不适,不如就留在这里静养,我让叶御医过来替你号号脉,开药调理身子。王府里有的是各种名贵药材,只要经过叶御医的诊治,加上用药材调理,你的病肯定会有所好转,你认为如何?”
目光炯炯的望着严总管,其实他更希望能缓和他们之间的矛盾,告老还乡是假的,严总管对他失望至极倒是有可能!
听到这话,严总管恭敬的鞠了一躬,“老奴谢过小王爷的好意,只不过,人老人了,总想着要回自己生养的家乡看一看。落叶总是要归根的,人总是要回家看一眼才安心。小王爷,其实老奴身体还能走动,还没虚弱到卧床不起,如实在病入膏亡了,到时候老奴一定会回来求叶御医出手相救。”
“严叔,你真的……非走不可吗?”他还是很不舍,想做最后的挽留。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小王爷,老奴是时候要走了,你……好好保重。”严总管说着,忍俊不住哽咽两声。
他用手掩面,不想让小王爷看到他眼中的泪水。
在这个时候,他要坚决,决不允许有丝毫的心软,老王爷的大仇未报,他怎敢告老还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