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聋,不用喊这么大声,让你这么个喊法,不知情的还以为忠王府发生地震了。”他淡淡的一说,温沉的声音莫名的让南宫钰顿然胆怯一下。
这时她才意识到,她在忠王府,她……是客人!
天哪!大魔头不会一怒之下把她给赶出去吧?
这么晚了,赶她出去的话,那岂不是要——
流浪街头?
想到这里,南宫钰马上转变脸色,变成一副和气的表情。
还是不要太冲动!冲动最容易——犯错!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什么意思?”南宫钰用手指着木盆里的那条小得几乎要俯下身去仔细端看才能看得见的“小鱼”,这根本不是鱼吧,就是小蝌蚪。
“鱼啊,你没看到吗?”薄唇上的笑意更深了。
“这是鱼?你没瞎吧?你瞎不代表我瞎,横看竖看,这摆明就是一条小蝌蚪,你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是鱼?摄政王,你难道分不清鱼和小蝌蚪的区别?”
听到这话,阮逸墨仍旧是意态悠闲喝着琼浆玉液,只是嘴角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让人火冒三丈。
起码把南宫钰气到差点暴怒跳起来。
“非也非也,小蝌蚪长大了不就是一条鱼了,有什么区别?那条鱼返璞归真,你又何须大惊小怪,养着养着就会变成大鱼,长大了又是一条好鱼,到时候煎炒蒸炸煮,随你选择。本王一定不负皇上所托。”说着,红唇中荡着一抹迷眩人心的笑容。
才怪!这分明就是大魔头的微笑,呃,人家本来就是大魔头,露出这样的微笑,不算逾越吧?
“你、你、你少给我扯开话题,那条鱼呢?你把它抓去哪了?”不容分说,目前为止,当然是要打听那条鱼的下落。
“呵呵,不远,就在这里。”一双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诡异,低沉的嗓音发出一声浅笑。
“就在这里?”南宫钰很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恩,就在这里。”这话说得气不喘,脸不红,神情泰然。
“那它在哪里?脸盆里?”说话间,南宫钰走到左侧的盆架面前,对准镶在木架上的脸盆,探头一看。
没有!那不是这里了!
“到底在哪里?”这间屋子一眼望过去,并没有可以藏“鱼”的地方,如果大魔头说她的“好兄弟”就在这里,那会是在哪里?
“别找了,不在屋子里。”阮逸墨看到南宫钰左右翻找着房间里大大小小的花瓶,好心提醒一句。
停下动作,南宫钰又回到大魔头身旁,一脸疑惑。
“你到底把那条鱼放哪了?”她几乎翻遍了整间屋子,也没见到那条鱼的踪影。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思索片刻,缓缓道出这么一句。
“阮逸墨,拜托讲清楚点,我听不懂。”这男人怎么一副欠揍的表情,如果不是看在他盛情款待的面子上,她肯定……
阮逸墨温和的看她一眼,叹气一声,“你自己吃了都不知道吗?”
话音刚落,嘴角处还噙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什么?你是说……刚才的晚膳,那条鱼就是……”这下子轮到南宫钰目瞪口呆了。
那条鱼,竟然被她给吃了!她竟然还吃得津津有味!
天哪!这是什么剧情,谁能来告诉她一声!
“你——你——”南宫钰气到说不出话来,这个男人,可恶至极,竟然把那条鱼给蒸了!
还让她给……吃下去!呜呜呜,她真的不知情!
“不用谢,那条蒸鱼的味道还不错吧,我记得你赞不绝口,看到你吃得那么开心,本王也就放心了。”
这让南宫钰十分的郁闷,却有无法反驳他。
她是吃得很开心……
“所以你就去抓了一只蝌蚪取而代之?”此时此刻,她就想把这盆水倒在他身上。
某人仍是以最真挚的表情面对她,语气陈恳到无比温柔,“好让你养大后再给你弄一桌海鲜宴。”
听到这话,南宫钰黑眸微微眯起,她要不要……
直接端起面前这盆水,来一次……
“你——你言而无信,竟然来个偷梁换柱,更过分的是,找来的还不是同一种品种,你好歹找来一条一模一样的鲫鱼呀,你当我眼瞎呀,找来这么一个小蝌蚪,给谁看呀?”
既然挑衅找上自己,那么她也毋须客气,她实在……忍无可忍了!
摆明是在向她挑衅!
“哦,这个本王一时没想到,不好意思了,下次吧,下次本王找点大一点的鲫鱼,不会找小蝌蚪了。”话说,小蝌蚪还真不容易找啊,他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在庭院的荷塘里找到这只小蝌蚪。
没有想太多,他直接让黑狐送过去,顺便让黑狐把那条可恶的大鲫鱼给带去后厨,由他亲自下厨,弄一顿丰富的晚膳好好“慰劳”南宫钰。
闻言,晴天霹雳,就如一道闪电突然劈中了她……
“什么?”这种态度,实在让原本火冒三丈的南宫钰更加生气,气到七窍生烟。
那双深邃带着怒气的眼眸一眨不眨的凝视面前的男人。
很好,那么镇静是吧,那么喜欢喝酒是吧?
那就——
二话不说,南宫钰直接端起面前的那盆水,以最快的速度泼出去,登时,举着酒盏的阮逸墨,被淋得一身湿漉漉的。
他眼睛就像一双利箭,射中南宫钰的脸上,紧接着,屋里便传出某人吼声暴怒的声音。
“南、宫、钰——”紧握的拳头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
“哦,不好意思,一时手滑。本来我是想端起木盆回去的,没想到,我这双手也太不小心了。怎么?你没事吧?”
问得没有一点关心之意,反而嘴角噙着一抹看好戏的表情。
“不小心?你竟然说是不小心?”这下子阮逸墨更是气到不行,锐利的眸子发出慑人的目光,简直要把南宫钰暴打一顿的冲动。
如果她不是女人,这一拳早就挥过去了!
不止一拳,不打到这个笨蛋半死不活,他断然不会收手。
“哎呀!有点困了,我回房了,你慢慢擦干身体,不用送了,我走了。”伸了伸懒腰,南宫钰大摇大摆的往门外走去。
敢瞧不起她?呵呵!她要用行动向他证明,惹她生气的后果是多么的可怕!
只不过,走出房间没几步,南宫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自己的落院奔去。
不怕?那是不可能的!相反的,她害怕得两只脚都快发软了,只不过刚才为了显示“男子气概”而努力佯装出无所畏惧的样子……
天哪!她真的做到了!把那盆水……倒在大魔头的头上,淋了他一身湿,明明做了坏事,为什么她心情莫名的痛快无比?实在想不明白!
“南宫钰,你死定了,你给我等着——”即使她用尽全力逃回落院,一口气跑进屋里,关紧房门,可仍旧听得到某人的河东狮孔,震耳欲聋。
这次会不会……有点过分了呢?
大魔头不会秋后算账吧?她要不要找个地方先避一避风头?从进门到现在,她内心争斗得厉害,左右寻思,始终没法放下心中的那块大石。
实在不行,就……逃跑吧!反正她又不是没逃过!
说到逃的话,她如果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吧!不知不觉中,她都成逃跑高手了。
见到事情不对劲,一个字,逃!逃得远远的!
听到王爷怒不可遏的吼叫,几名婢女匆匆赶过来,见到一身湿漉漉的王爷音量提高,眉峰扬起在咒骂连篇,婢女更是不敢靠近。
“南宫钰,你给我等着,你以为跑得掉吗?你死定了,竟然敢用水泼我?哈哈,你……胆子长毛了是吧,皮痒痒了是吧?好,我、我、我现在就……”
那个该死的南宫钰,闯了祸就开溜,一句对不起都没有,他、他真的会被这个笨蛋皇帝给气死。
“王爷,你、你要不要沐浴……”站在门口的一个婢女胆怯的开声问道,她微抬起头,看了男人一眼,又没有作声,杵在门口,垂低了头,不敢再直视狼狈不堪的主子。
“要,去准备热水。”深深吸了口气,阮逸墨收敛了满腔怒火,恢复了昔日里的平和。
这个仇,他会报,等着吧!南宫钰!
尽管知道她是女人,可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用水淋他是吧!很好!好得很!
那就拭目以待吧!看他明天怎么“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