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狗在旁边狂叫,四个蒙面杀手紧迫逼近,已经没有退路了。n∈八n∈一n∈中n∈文,
剑光一闪,楚伯玡只觉脖间划过一记冰冷,随后涌出一阵暖流,血像炸开的水柱,在眼前喷出一阵猩红的雨。楚伯玡张嘴,却喊不出声音,血光模糊了眼,身体不支就要倒下,大黄狗悲号着奔去,用身体给他支撑。
但是杀手显然并未打算就此收手,抬腿一脚踢向楚伯玡的头,重重的踢在楚伯玡的下巴。
楚伯玡一口鲜血喷出,洒了蒙面杀手一脸。随后身体因被踢的那一脚的力量,飞了起来。最后睁着圆圆的眼睛,跌进悬崖。
大黄狗哀嚎了两声飞奔跳起,咬着楚伯玡的腰带,随他一起跌了下去。
这里是哪里?楚伯玡睁着眼,眼皮都没动一下,眼前是一片灰色无边。突然喉咙一紧嘴一张,吞入一口冰冷丝滑的东西。
这是阴间地府么?怎么不见锁魂的黑白无常,还是自己在坠崖后粉身碎骨成了孤魂野鬼?楚伯玡打了个冷颤后,顿觉全身冰冷无力,像似沉在水中正被什么东西从背后拉扯。迷糊中转头,看见一个黑影,原来是一条大狗正咬着他的腰带拽着他向上拉去。
青……
楚伯玡刚一开口,话还未出声,又吸进一口冰冷的东西,整个人更加觉得虚无缥缈,脑中一片空白,只能任由大狗拖着他。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
楚伯玡睁着迷迷糊糊的眼,耳边隐约传来一个遥远的声音,似乎十分恐惧,但听不清。
……
一个长宽约十丈,近乎圆形的巨大湖泊,岸边四周悬浮着几十条身形如水桶般大小的黄金巨蟒,目光如炬。¢£八¢£一¢£中¢£文,它们弯曲的身体将湖的四周铸成一面四五米的高墙,而鲜红的蛇信子窸窸窣窣,犹如长剑一般。
湖的中央,立着一个高瘦的青衫少年,躺着一个蓝袍锦衣的男子,正是楚伯玡。少年展臂,拦在楚伯玡身前,已经惊的颤颤抖,但仍壮着胆子,大声喊道:“休要伤我家公子!”
一个玲珑少女,距离他们二人五六米的距离。白衣素裹,眉目清秀,稚嫩天真,十四五岁的模样,但目光冰冷如剑,死死的盯着他们二人。
对峙,无声的持续将近一盏茶的时间……
“啊……”
楚伯玡一声吐气,遂觉全身轻松四肢伸展,活过来一样,视线也逐渐清晰起来,登时一个动作,便站起身来了。待他缓过神时,看到眼前的一幕,心中一下大惊,更让他惊奇的是,自己竟然是站在水面上的。若是换做生前见到这一幕,怕是要吓的全身瘫软了。可是他已经死了,一个死人,还有什么好惧怕的。
“公子,您醒过来了,太好了!”青衫少年雀跃,忘了正身处险境。
“这位小哥,你们是阴间派来索魂的使者么?”楚伯玡以为青衫少年和白衣少女是一伙人,行了一个拱手礼,淡然问道。
青衫少年一怔,明白了楚伯玡根本没有搞清楚状况,便马上说到:“公子,我是青风啊,你怎么不认得我了。”
楚伯玡摇头,推开少年伸过来的手,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这张脸此前从未见过,他为何做这般亲密?
青衫少年看着被推开的手,委屈起来,欲做解释,但当下还是先化解困境再说吧。便将视线移向白衣少女身上,只见那一袭白衣长裙散着淡淡的光,清冷诡异。n∈八n∈一n∈中n∈文,
楚伯玡见这二人不说话,便打量四周,确实阴冷寒气,那些巨蟒伸展之后怕是有二十多米的长度。当下觉得不过是索取一个亡魂,却摆出这样的阵仗,未免过于浮夸。
少女一直没有开口,且面无表情。目光死死在落在楚伯玡的身上。似乎是看穿了什么之后,才徐步向湖心走去,只见脚下一步一个水印,脚下离开水印即刻消失。
楚伯玡见状,马上低下头,脚下也在原地动了几步。脚下踩出的水痕在踮起脚之后马上就消失了,而且竟然不起一丝水纹,布鞋也没有粘上半星水迹。水面如镜,倒影清晰可见,明明一剑破喉,但此时脖间不仅没有了血痕,连伤口都没有!楚伯玡伸手摸了摸,当真光滑完好。
“公子,你没事了?公子你没事了!太好了!”青衫少年也见了楚伯玡的动作,又伸手要拉起楚伯玡的手臂,但又被他挡了回去。
“小兄弟,你认得我?”楚伯玡疑惑道。青衫少年正欲开口解释,白衣少女突然右手一抬,掌间闪出一道白光,一柄长剑赫然在手。还未待楚伯玡反应,白衣少女一跃如疾风,剑刃已经已经狠狠的向着楚伯玡劈来,划穿了楚伯玡的左肩。
这本该是要卸去了一块肩膀和一条手臂的,可是白光在剑伤处游荡一圈就消失了,胳膊没有掉下来,身体仍完好无损。楚伯玡楞了半会,缓过神后动了动肩,并无半点疼痛感,只是剑痕处游过一丝冰凉。
青衫少年早已睁目结舌,本欲上前挡剑的身体,僵直而立,一动未动。
白衣少女见状,小脸一拧锁起眉头,长剑一挥,毫无章法的在楚伯玡的身上一阵猛砍,剑风冷冽。度之快在青衫少年的眼里,只能看到楚伯玡的身上不断的闪出一道一道的白光。
而此时,铸成高墙的几十条黄金巨蟒,都张开巨口,獠牙狰狞,吼出低沉的声音,空气中瞬间升起一阵腥臭的气味。
青衫少年本欲阻止,可是剑风之下,根本近不了楚伯玡的身,只能在旁边惊恐的大喊道:“快住手!你这个疯婆子……”
少女看都没看一眼青衫少年,自顾挥着手中的长剑,直到将楚伯玡身体内的剑光劈成一个光球,才停了手。
青衫少年看着在白光中若因若现的楚伯玡,脑门青筋暴起,已经惊急的喊不出话来。
稍缓片刻,白光渐散,楚伯玡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身体依旧没有半点损伤。
若是平常,怕早已经是千刀万剐成了碎骨肉泥了!楚伯玡除了暗自惊奇,更是不解,这究竟是什么状况!这少女,与自己有何深仇,要如此砍杀于他!
“啊!……公子,你……”青衫少年已经惊的不知该作何形容,木讷站一旁,手脚无措。
白衣少女凝眉,片刻又恢复了冷面冰霜,转身欲走。楚伯玡伸手欲拦,却只见眼前一个虚影,白衣少女已经到了五米开外的地方。黄金巨蟒也收起了巨口獠牙,开始四散。
“姑娘等等,你这千刀砍下就走,没有什么话要留么?”楚伯玡两眼扫视,四周已经没了巨蟒的影子,只有参天大树,到处灰茫茫,天上既无日也无月。
青衫少年也附和了几句,楚伯玡看了他一眼,他便卖乖的眯眼一笑,年纪和白衣少女相近。丹凤眼,脸颊一对酒窝,模样倒是十分俊朗可爱,但他仍然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白衣少女停了脚步,转过身,没有开口。
楚伯玡继续问道:“在下可曾得罪过姑娘?”
少女淡然道:“没有。既然这湖水给了你不死之身,我杀不死你,当是天意。”白衣少女转身,一头青丝顺其而下,没有做半点梳起打扮。
“不死之身……”青衫少年低声念了一句,有些小兴奋的看向楚伯玡。
“姑娘请留步!”楚伯玡追上了几步。“你不是阴间索魂的使者?那你是何人?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是阴间地府么?可否让我与父母妻儿见上一面?”楚伯玡悲然道,生前景象,历历在心。
白衣少女没有转身,“不是。”楚伯玡当下胸口一闷,正要想继续询问。
“你已经死了,又何必纠结这些。”白衣少女冷冷说道,说完便化作一道淡淡白光,往树林的方向消失无影了。
楚伯玡不死心,随着白光消失的方向奔去。青衫少年见势,也追上楚伯玡的步子,跟在身后大喊道:“疯婆子!怎么跑了!把话说清楚啊!”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湖面后,踏着岸边齐膝的青草正欲往树林走去时,一条黄金巨蟒伸出了脑袋,挡住了去路。楚伯玡想要硬闯,青衫少年拉住了他,但是没有拉住。正当楚伯玡想要继续向前时,黄金巨蟒巨口一张,一阵腥风袭来,将他二人差点吹倒在地。
“公子,你冷静点。”青衫少年喊道。
楚伯玡最终没有站稳,一个踉跄,跪了下来,目光呆滞,神情漠然。更是无视在他身边一直紧张担心的青衫少年。
黄金巨蟒见势,吐了吐蛇信,收起獠牙,脑袋一缩,消失在灰暗的树林里了。
“刚刚欺负人的时候那么嚣张,怎么一下子都落跑光了!”青衫少年看着楚伯玡呆滞的模样,咬了咬牙。
此时树林深处传出白衣少女命令的声音:“你二人切记不可踏进这树林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