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认得我了?”
“我该认得你吗?”
“你不是公孙零吗?”
“嗯,没错,我是啊。n∈八n∈一n∈中n∈文,”
其实,早在公孙零与那两个偷摸进来的小子对话之前,楚伯玡就已经恢复了意识,只不过全身一直僵直不能动,不能声,不能开口,眼睛也睁不开。当时意识还未完全清醒,模糊中仍记当时,在他进入光球之后的景象。
而依据这夫妇二人的描述,他和公孙零是昨夜才到了此地。如今,是真真切切的回到了人世间,只不过,却不知是回到了何处,又回到了何时。
睁眼之后,身边不见了青风,不知他此时身在何处。是否安然无恙?是否也离开了那个地方?是否也回到人间?是否还是那个顽劣少年?还是变回老态龙钟的大犬?
公孙零曾经说过,那里,是有进无出的。或者应该说,原本在他和青风之前,是连进去都不可能的。爆裂闪电,暗影红光,诡异的光球,这些异象,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伯玡此时仍心有余悸,这世上诡异的事情,怎会如此的之多,而偏偏都给他遇上了。
内心也并未离开那个地方而有激动兴奋,相反,迷茫与恐慌的情绪在悄然蔓延。∮八∮一∮中∮文,再看眼前的人,她此时,居然!正抿着唇!对着自己笑!这!难道都是幻象吗!
“公孙零,你当真不认得我?”
公孙零月眼轻眨,睫毛垂下,天真中多了一分粉红,跟之前真是翻天覆地,判若两人。楚伯玡被她看得心里一阵莫名的怪异,想起初见当时,她也这般目光不移。只不过当初是冷眼无情的审视,如今却是一个孩子般好奇的打量。
“你看够没有?”楚伯玡斜眼看了公孙零一眼,轻声道。
“你叫什么名字?”公孙零也不惧,回了一个俏皮的笑容,对楚伯玡倒是心生几分好感。
“楚伯玡,刚刚也已经说过了。”
“嗯?怎么不是跟我同一个姓?”
“为何要跟你同一个姓?”
“可是,刚才他们不是说你是我哥哥么?而且,我醒来的时候,你就睡在我身边。”公孙零表示不解,但又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何不妥之处。
“这句话,以后就不要再提起了。『≤八『≤一『≤中『≤文,”楚伯玡身体一僵,一时无法习惯她此时的言行。
“嗯?怎么了?我说错了话吗?”公孙零幽怨轻叹一声,慵懒的坐到床上说道:“唉,我见到父亲不过才两天,才见了几次面,连他的模样都还记不清。这又要将我送走,还不如当初留我在山里。不相见,才不会去念想,啊……”说完,又悠悠的叹了口长气。
“父亲?送走?送去哪里?”楚伯玡一听,自认为公孙零话里所指的就是那个地方。
“你啊!难道不是吗?我昨天早晨都听见了,虽然不真切,但是听得出来大致的意思。对了,你真是我哥哥吗?”公孙零挺直腰板,又盯着楚伯玡问道。
楚伯玡脑子凌乱,思路完全捋不到一条线上,她究竟在说什么?她是那个公孙零吗?怎么不管到哪里,她都是个谜。“我年纪比你大,当然是你哥哥。”楚伯玡干脆暂时摒弃那些杂乱的东西,反正纠结也无果,不如顺水推舟,静观其变,
“真的?”
“也可以这么说,是真的。那你家住哪里?父亲是谁?”
公孙零爬起来,坐在床上,怔目问道:“你不认识我父亲?你不是我哥哥吗?怎么会不知道?那你是谁?怎么跟我睡同睡在一张床上?”
“我说了,这句话以后不要再提。”
“哪一句?”
“……”
“哦……”公孙零似乎明白了,头头玩起手指,说道:“我差点忘记了,娘亲说过的……”
到底是冰冷无情,还是懵懂天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还是这些都只是幻象?经历那个世界的悠远漫长,楚伯玡觉得此刻的大脑,已经非常愚钝了。鉴于她目前的心态,楚伯玡弯腰凑到公孙零耳边说道:“那以后,你就要听我的话了。”
公孙零抬头,眨眨眼,没有说话。
这时,门板响了几声,老林妻子推门而进,是叫他二人过去饮食。两人应声道谢,跟着夫妇二人到了隔壁的屋子。只见一张略显破旧的矮小餐桌上,有一碟子青菜,一小碟酱黄豆,一锅米粥。
四人依序入座,老林妻子依序盛了四碗清粥。
老林便问起他二人为何会晕倒在他家院子,楚伯玡随便说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了。公孙零听入耳里,想要反驳,楚伯玡瞪了她一眼,大致意思是你刚才答应过要听我的话了,公孙零竟真的不出声,端起碗,吃了一口米粥,笑眯眯的满口赞誉。
楚伯玡倒没想倒,她当真信了他的话。三人都吃了几口饭菜,老林见楚伯玡神色有些迟疑,以为他是嫌弃这些菜色过于粗淡,见他不动筷子,心有不悦,仍委婉道:“楚老弟是有心事?还是觉得我家饭菜不合口味?”
“抱歉,我刚才是有些晃神了,林大哥别误会。”楚伯玡连忙解释道,若说嫌弃,倒真是没有,若说粗淡,倒真是不假。楚伯玡的父亲,曾为朝中监御史,后不知为何,在他十三岁那年辞官,且没有返乡而是寻了另一处乡里生活了起来。
此时,他迟疑的不是饭菜的粗淡,而是太久没有吃过东西了,心里不知为何竟有些不安,加之腹中也不觉得饥饿,一时不知如何下口。在老林目光的注视下,楚伯玡还是端起碗,轻轻抿了一口米粥。老林见状,憨憨一笑,移开视线,自顾吃了起来。
清粥入口,本该口舌怡然,楚伯玡此时的味蕾处却像沾满了腥臭异物。怕有失礼,他强忍着唇齿咬力,欲想强行吞咽。只是吞到咽喉处,实在难忍不住咽不下去,便立即起身出到屋外,吐了出来。
老林神色有些微怒,但见公孙零吃的很香,心里也就没有那么别扭,也懒得起身忙些。倒是老林妻子没太看重这些脸面的事宜,放下粥碗,到屋外给楚伯玡打了一碗清水。
“你生病了吗?”公孙零贪吃了几口才放下碗,出到屋外。
“没事,只是胃里难受。”楚伯玡托词,接过老林妻子递过来的一碗清水,大口一喝,本以为可以清理一下口中难忍的腥臭,谁知,口舌反而更加恶心,入口的清水又是大口的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