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落霞谷,风吹白芷花摇曳,依然清雅静谧。『≤八『≤一『≤中『≤文,
水榭亭台里,那落迦摆出一副慵懒的姿态,倚着水榭的圆木梁柱,眼眸里闪着宠溺怜爱的意味,欣赏一尾白写锦鲤在水中优雅游弋。
忽而一阵风,那落迦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只见他左手食指轻弹向河中,水面立刻生出如雨滴落的水痕,水痕弹起的细小水花在阳光下氤氲出层叠的七彩粼光。
白写锦鲤感知水中的变化后,只见它鱼尾一摆跃出水面,那通体散着银色薄光的身体瞬间晕染散开成一袭白裙霓裳,出落成一个温婉如水的女子,正是闻如是!闻如是嫣然一笑,于水上轻舞,七彩粼光中衣袂飘飘,画面真是美不胜收。
不过此时却有三条影子,不合时宜的从上空落下,立在水榭廊道里,恭敬惶恐的低头行礼:“主人!”
而那落迦似是没有察觉听见,目光未从水中起舞的闻如是身上移开,那三人便也只能保持做礼姿态闷声等候。片刻之后,闻如是跃出水面,两袖间幻化出一朵如白芷花簇的晕光,那落迦一展双臂,眨眼间已将闻如是搂入怀中,两人相拥,眉眼相对,眼波流转。
刺青脸兄弟虽是低头,却都在抬眼偷瞄,当看见如此画面时,两人都齐齐双肩一抖,立刻低下了头。
“情况如何?”那落迦食指一滑,挑住了闻如是纤细的下巴,便又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才揽住她的腰,转身面向刚刚出现的三人。
刺青脸兄弟见状,又齐齐的抖了一下双肩,一旁淡定从容的逝心则行礼回复:“回主人,已经确定公孙零等人离开了堀崛山,但未能查明那束神秘红光的身份,而徘云教的人也未见有任何异动,只是有五人离开前往九华山赴晋仙会而已。∮八∮一∮中∮文,”
“哼,这个老不死的。”那落迦冷哼一声,方才的柔情笑意已经换做冷冽凌人,语调也轻缓诡异,“也罢,就让他再风光一回,我倒要看看这场戏他想怎么演下去。”
刺青脸兄弟对视了一眼,再看向那落迦时,他的身边已经不见了闻如是的身影。而逝心似是猜到那落迦的所想,微微抬头,但当视线触及他眼神时,立刻将眼眸垂了下来,语气略显慌乱道::“主人,您的意思是……”
那落迦一声冷笑中已来到逝心的身旁,扫了一眼这三人后,淡淡道:“既然徘云教事事都赶在先,我们也不必费力跟他们抢了。不过,若这只是一出独角戏,那就没意思了。”那落迦言毕,衣袖轻摆,继续道:“还有,行云飞羽你们也不必学了。”
三人一听均是全身不自在,修习行云飞羽之事,不过是今早才下的死令,怎么这才不过半日就收回了?三人都以为是被看低了资质,见逝心不出声,刺青脸兄弟对视一眼后,小龙压抑不住,战兢的问道:“主人,恕属下愚钝,关于行云飞羽一事,怎么突然做了改变?是觉得我们资质太差么?”
那落迦看了一眼小龙:“我的初心确实是想让你们长些本事,可惜这门道法武学并不适合鬼魅妖精修炼,若是要你们强行修炼,只会适得其反伤了精气。”
三人闻言,均是身形一僵,仿佛刚被那落迦救回性命一般,拱手鞠躬,齐道:“多谢主人!”
“罢了,本就是我的失误。¢£八¢£一¢£中¢£文,”那落迦扬扬手,忽而变得十分失落的模样,叹气道:“只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子。”那落迦言毕,顿了一下后开口叫了小天的名字。
小天赶紧应声,而小龙看见小天脸上渐起的喜色,脸色立刻沉下不悦。原来前几日他二人得知虏获了一名徘云教女道士时,两人就开始争执要用她来做傀儡尸,只是当时那落迦下了死令,不可动她半分。
如今不必借用她来揣摩徘云教的道法武学,也就没有留下来的意义了。果不其然,那落迦一开口,便是将那女道士赐予了小天,小龙心中虽有万般的嫉妒不满,也只能是站在一旁看着小天满面得意之色。
“逝心,公孙零之事就由你和小天小龙继续负责,顺便……”那落迦拉了一个尾音,饶有兴致道:“陪徘云教的人,演一出好戏吧。”
三人未懂其意,唯有侧耳谨慎聆听,待听完那落迦的吩咐后,三人领了命令便躬身退了下去。离开之时刺青脸兄弟是一脸兴奋的迫不及待,可逝心的脸上却隐约淡淡的哀伤。尔后,水面盈光一闪,水榭亭台里便又是一幕柔情蜜意的画面。
另一边的堀崛山,是一派祥和喜悦的景象。
送别了御剑前往九华山的五人后,其他人都6续返回教殿之内,而小占仍站在灰白的石阶上,望向枫叶斋的方向,心思沉重。那天风不落说是旧人遗托,她并不怀疑,但反而更加好奇,也莫名的越心神不宁。
“丫头,别看了,再看你也不能跟着去。”一个慈祥的声音。
小占耸了下肩,收起情绪,转身之际已经变回她原本的调皮活泼,鼓着腮帮子对那人道:“祁东师叔你又在数落我了,哼,要是早生几十年,那里肯定有我的位置。”
“可你毕竟没早生几十年啊。”陈祁东笑言,看面相他不过四十左右的年纪,既有书生的儒雅,又有江湖侠客的豪气,下巴的左侧有两处疤痕,细看之下,竟有些像牙齿的咬痕。
“好吧。”小占泄气的努努嘴:“其实我就是想跟着去看看热闹,玩一玩,不然整天待在上山,除了上课修行就是上课修行,您自己常年外出云游,当然不会懂这些苦闷。”
陈祁东轻拍了一下小占的头,苦笑道:“我看你这是长大了心不在焉了,再这样下去,别说入得仙道,就是刚刚的位置,你也沾不上。是不是被那个林非容带偏了啊,等他回来我得好好教育教育他。”
小占摸了摸头,叹气道:“我才十九岁,入道修仙也非我本意,我倒宁愿做个平常百姓,过些普通的日子,那样也未见得不好。”小占皱了一下,并未察觉陈祁东面上一闪而过的古怪神情,而是丢给他一个嫌弃的眼色:“您还好意思说,我看非容师兄倒是跟您越来越像了。”
小占说完,便迈步走上石阶,走了几步后见陈祁东一直没有接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跟着身后的他。“师叔,我刚才话里并没有怨恨您的意思,若不是当初您将我带回堀崛山,我恐怕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小占停下脚步,非常认真的说道。
陈祁东笑了笑,表示并未在意,而是将话题转向另外一头:“我听说前几日下山,可是你私自跟下去的,掌门师兄也是的,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竟然没责罚你。”
小占听了立刻做了嘘声的手势:“我是请示过掌门师父的,虽然当时他没有答应,但是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您可千万别再提醒他了。”
原来小占无意中听到林非容和白珞的对话,只知道他们将会下山,具体为何她并听清楚。玩心顿起的她曾向林非容打听,可惜未得到想要的答复。最后她干脆去请求风不落,虽未得到应允,但还是偷偷跟了出去,下山后被白珞现,无奈白珞又不能丢她一人独自行走,便只好将她一并带上执行任务。
陈祁东只是指着小占笑笑,并未作答,而是自顾的先走一步。小占只好追在他身后各种好话,不过直到入了大门,陈祁东都只是笑而不答。
教殿之内,一如往常般的平静忙碌,掌门一如往常的处理教内事务,指点弟子授业,皆是日常不过的行为,直至晋仙会结束都是如此。
等到参加晋仙的五人归来,所有的喜悦都被另外一个消息打消了,那就是仍不见黎晓若的人影,虽风不落说枫谷香仍在,但始终令人担忧,可天下之大又无从查起。
几个弟子恳请下山寻找,风不落最后同意了秦墨羽的请求,由他一人全力负责寻觅,仲原、林非容、白珞则轮流下山,小占则被禁足。风不落也下了令,所知内情的六人,在此事未查明之前要缄口保密,不可对教内其他弟子交耳,以免造成人心恐慌和涣散。
自此,堀崛山上除了黎晓若失踪之事外,仍如往常一样,仿佛公孙零之事真的已经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