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京大的场馆外几乎没有经过的学生。

唐姝小跑到外面，放眼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道路灯下的修长身影。

那人背对着她，指尖一点猩红色。

浮着尘埃的光线下，紧跟着升起一圈圈白雾。

唐姝愣了愣，慢慢朝顾时昀走去。

没过多久，顾时昀就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他偏过头来。

沉黑的夜色下,纯白的女孩仿佛被黑暗簇拥着，那双时常会在梦里看见的黑眸，此刻安静又微愣般，直直看了过来。

顾时昀夹烟的手一颤，慌乱般地藏到身后。

他垂下眼，把烟掐灭,又扔掉。

但周身浓重的烟草味道,又一次出卖了他。

他看向唐姝,像个接受审判的罪人。

刚刚在台上的耀眼和闪光，此刻都变得一文不值，如尘埃里微不足道的一粒。

女孩手指攥了攥手机，低下头，开始打起字……

顾时昀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像是为了确认此刻的真实，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手心。

嘶……

疼的。

唐姝把手机屏幕对向了他：[那天的事，对不起]

顾时昀怔住。

他张开唇，心脏被牵出绵绵密密的酸涩情绪。

“是我做错了。”他声音微微发颤，垂下来的睫羽遮住了黑沉的眸。

“对不起。”

他哑声道歉，被睫毛敛住的瞳甚至不敢去看女孩的表情，心脏再一次被扯出丝丝缕缕的疼痛，几乎喘不过气。

唐姝愣了愣，走上前。

她伸手握住了顾时昀的手腕。

青年顿时一僵，愣愣地抬起眸。

女孩把手机屏幕递到他眼前。

[我已经不生气了]

顾时昀眨了下眼，因为这句话，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

唐姝又松开手，继续低头打字。

[那天,是不是很疼？]

她抬起头，见顾时昀微微呆愣的神情，就伸手指了指侧脸，认真看向他。

她说的是那天她打的他那一巴掌。

顾时昀又愣了下，轻轻摇了摇头。

唐姝抿了抿唇，微愣。

……不疼么？

顿了顿，她继续打字：[那你还生我气吗？]

顾时昀看完，摇头。

唐姝看着他，眨了眨眸。

[那我们现在扯平，好不好？]

顾时昀看着这一行字，眼尾微微发红。

她说的是，扯平……

他嗓音低哑的开口：“好。”

唐姝收回了手机，微怔的看了他一眼。

然后垂下了眼帘，努力扼住此刻包裹住心脏的一阵酸涩情绪。

她转过身。

脚步刚迈开了一步，顾时昀忽然上前，手指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唐姝站停脚步，微愣地转身看向对方。

刚抬起眸，就猝不及防被对方拉着带进了怀里,鼻尖涌入烟草味。

很淡。

顾时昀垂下眸，轻轻揽住怀里的女孩,嗓音微微发颤：“就抱一下……”

一下就好。

“行么？”

唐姝没有动作，被对方乖乖抱着。

很快，顾时昀就退开，眼眶微微泛红。

天色很黑，唐姝看不见他眼底的那一抹红。

这一刻却也因为对方的举动微微怔愣住。

这一次，顾时昀转过身，走进了黑暗中去。

唐姝手指尖微微发麻，一直到看不见顾时昀为止，才转身朝场馆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