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后路上打滑。

赵寅骑车比平时慢了些，到家时吴梅都回去了，他自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觉得自家媳妇吃不好饭。

现在小腹慢慢有了弧度，赵寅听说过，肚子里的孩子越大，汲取母亲的营养越多。

姜音最近晚上胃口又慢慢变回有宝宝之前了。

就那么一小碗饭，多喝一碗汤她都说肚子撑。

赵寅见她为了其他人担忧，饭都吃不好，怎么不心急。

但赵奶奶和姜音站在同一战线。

她们正为吴梅担忧呢，这人在这里说什么多吃点肉。

赵寅：“......”

比起他这个亲孙子，姜音更像是赵奶奶的亲孙女。

吃完饭，赵寅告诉姜音，他们单位今年春节都不放假。

只有大年三十除夕夜那天晚上轮休一天。

公社那边也要上班一直上到腊月29。

赵奶奶听他们两个都要上班，反倒是自己一个下地干活的因为下大雪早早就休息了。

赵奶奶皱眉：“小音你也要上班么，要不跟你们领导说一声？你现在身子不方便啊。”

现在都没有坐月子的说法。

好多人生完孩子当天就下地干活。

孩子没人带。

上工干活的时候那就把孩子用绳子绑在胸前或者背后，或者直接用篮子装着放在树下。

赵奶奶和赵寅母亲当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到了姜音这一辈，赵奶奶觉得他们当年吃苦吃的够多了。

不想孩子们再跟他们一样苦。

姜音弯眼笑道：“怎么可能呀，年底是最忙的时候，听说县里领导这几天都在各个公社跑，县领导都在忙，也有女干部呢，我们哪好意思休息。”

姜音现在已经知道赵奶奶命穴在哪了。

一听姜音说县里女干部也在忙没休息，赵奶奶立马就不说让姜音休息的事情了。

就让姜音好好休息，一定要睡好休息好。

村里的雪连着下了好几天。

周日这天终于放晴了，队长开始号召大家把家门口和道路上的雪扫开。

姜音听到外面的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悠悠打了一个哈欠。

真不想起床啊。

她从来没有去过这么冷的地方。

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把脑袋塞进被子里。

要不然第二天起来头都被冻到疼。

穿衣服也都把衣服拿到被窝里面穿。

姜音正在挣扎着要不要起床，赵寅就推开门进来，手里提了一个火桶。

看到她整个人缩在大花棉被里，就露出了一双眼睛。

笑了下：“起床吗，起床我给你把衣服烘好。”

说话时还有白雾喷出来。

放了一夜的衣服跟冰渣子差不多。

自从降温后，赵寅每天早上都会先跟她把衣服烘暖和，再叫她起床穿衣服。

姜音不好意思地弯眼，“起床，外面冷吗？”

“冷，今天化雪，比前几天还冷。”

姜音：“......”前几天就够冷了，今天竟然比前几天还冷。

把火桶拿进来后，屋子里的温度也升了些。

赵寅帮她把衣服烘干。

弄完想帮她跟以前一样穿衣服。

结果姜音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多冷啊。

她睡觉不爱穿衣服，身上光溜溜的，要是让赵寅帮她穿衣服，还要把胳膊露出来。

眨眨眼，“你把打底衣和毛衣递给我就行。”

福利没了。

赵寅叹了口气，把烘好的衣服直接塞进被窝里。

塞完还不忘吃一下豆腐。

有些人怀孕会变丑。

但姜音怀孕后整个人容光焕发，一天比一天漂亮，一天比一天嫩。

就连那处也是愈发饱满莹润。

赵寅晚上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团着那处过过瘾。

姜音身体瑟缩下，倏地瞪大眼，不敢置信，这人竟然一本正经的干这种事情！

被媳妇用这样孔控诉的目光看着，赵寅罕见的有些难为情，“情难自禁。”

姜音：“......”

好一个情难自禁。

她哼哼两声，钻进被窝，瓮声说：“我要穿衣服了，你出去吧。”

虽然两人都是老夫老妻了。

但当着丈夫的面穿秋衣秋裤实在有些傻乎乎的。

她每次穿秋衣秋裤都要赵寅出去，等自己穿好了再叫他进来。

赵寅笑了下，纵然她的一些爱美的小心思，“好。”

穿好秋衣秋裤，又穿了件超厚的羊绒高领毛衣，最后把赵寅上次给她买的蓝色超厚棉袄穿上。

全部换好后，掀开被子把裤子穿好，再大声说：“我穿好了。”

赵寅推门进来，走到床边蹲下帮她穿好鞋。

鞋子就是赵奶奶那天做的，第一天赵奶奶让她穿的时候姜音还很抗拒。

结果还没出门嗯就真香了。

这鞋子是真暖和呀。

一直到小腿那里。

再戴上围巾和帽子，就跟企鹅似的。

赵寅每次帮她穿戴好帽子围巾，都忍不住低头亲亲她。

小小的脸藏在毛茸茸的围巾帽子里，可爱到无法形容。

亲完牵住她的手，“走吧，今天路上有点滑，你就乖乖在家里跟黑米一起烤火，别出门了。”

姜音点头，“好，你要出门吗。”

“嗯，今天队里杀猪，喊我去帮忙。”

本来一般前几天就要杀猪的。

太冷话猪也要消耗热量，人冬天养膘，猪冬天反而变瘦。

但连着下了几天的大雪。

那么大的雪，大伙出门都困难，杀猪也搁置了。

今天雪一停，大队长大清早就跑过来跟赵奶奶说等会让赵寅去帮忙杀一下猪。

他力气大，几下就能把猪摁住。

杀猪？

姜音扑闪的大眼亮了亮：“我也想去看。”

之前赵奶奶赵辰还有单位的人就一直在念叨什么时候杀猪。

姜音好奇的不行。

赵寅皱眉：“味道很大，你去了难受。”

也是啊。

姜音叹了口气，可是又实在好奇。

“我站远一点可以吗？”

赵寅摸了摸她软嘟嘟的脸，妥协：“要是不舒服就赶紧回去，等会让辰辰陪着你。”

“嗯！”

小姑娘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我都听你的！”

中午十二点杀猪。

赵奶奶特意腾了一个桶子出来，“等会看能不能抢到一点猪血，这猪血用肉沫一烧，好吃的不行！”

这才是真正的过年啊。

姜音也是这几天才知道，村里一年结算工分也是在这几天。

按照每家每户的工分结算，家里劳动力多的，分三百都有可能。

有的家里就小夫妻两，可能就一百来块钱。

如果家里都是懒汉，那一百都没有。

除了结算工分，分菜籽油也是这个时候。

油也是按人头分，一个人一斤油，像赵寅他们家，今年就可以分四斤油。

赵奶奶知道今天要分钱分油分猪肉，从早上这嘴角就没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