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经理在来之前，就把合同和合作方案都拟好了。
合同中的内容，还有交谈过程，都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
买抹茶糕、鸡蛋糕、月饼、辣椒油等多种食物的方子，长期合作，分成比例二比八。
茶余饭后可以继续卖这些吃食。
但是销售的方式必须和现在一样，不能大量供货。
何经理看向一直默默喝茶不说话的姜音，组织好语言，正要想办法说服姜音，就见面前漂亮优雅的女人把茶杯放下，微微颔首：“可以。”
东嘉食品厂在沪市几乎被沪市食品厂打压到快生存不下去了。
既然方子卖给他们，还是按分成的形式。
姜音自然希望这家厂子越来越好，产品也卖的越来越好。
这样他们才能拿到更多的分成。
所以在去他们厂子指导怎么做这些食物的时候，姜音还给他们提了几个建议。
既然低端市场已经被沪市食品厂占领了，那不妨试试中高端市场。
不卖散称，卖礼盒。
精品礼盒。
这话一出，何经理等人都愣住了。
现在的人工资才多少啊，买散称糕点的人都是少数，更别提买礼盒的了！
姜音笑了下：“有钱的人，愿意为包装付费的人，远比我们想象中多。”
为包装付费。
何经理垂下眼，默念了好几遍这几五个字。
“行，那就试试！谢谢姜同志！”
“客气了。”
他们决定做礼盒，姜音便把自己提前画好的礼盒包装图纸给他们。
除此之外，还告诉他们可以买混合组合。
比如中小礼盒，可以放两枚抹茶糕，两枚红枣糕，两枚鸡蛋糕，两枚豆沙夹心蛋糕。
这个夹心蛋糕他们都是第一次听说。
吃的时候，几乎惊为天人。
原来“馅饼”也可以做成糕点的样式！
东嘉食品厂的一把手看着手里的图纸，激动道：“姜音同志，你有没有考虑过换一份工作？！”
这样的商业头脑，不来他们厂太浪费了！
何经理：“......厂长，姜音同志是电视台的主持人。”
而且是很受欢迎的那种。
主持人啊......
好吧，主持人这个工作确实比食品厂员工好太多。
姜音见状笑了下：“以后说不定还有别的方式合作，等东嘉食品厂做大做强，可以在咱们电视台投放广告。”
投放广告！
这个宣传方式，他在香江那边也见识过。
能上电视宣传的，那都是在全国都很受欢迎的产品。
他们厂子，真的能有这么一天吗？
————
东嘉食品厂和茶余饭后合作的消息，没几天就在沪市哥哥单位之间传遍了。
从羊城开始，不少效益一般的厂子都在改制。
但大多数厂改制后的举动都是引进外国设备和生产线，像东嘉食品厂这样跟一个小小的茶馆合作的厂子，还是第一次见。
一下子，东嘉食品厂成了沪市各大厂子笑话的对象。
“他们怕不是疯了吧，还真跟那老太太分成？每赚一块钱就得跟老太太分几毛？”
沪市食品厂的人勾了下嘴角：“没疯，精明着呢，他们厂子的东西都快卖不出去了，这要是东西卖不出去，不就不用跟老太太分钱了？”
“哈哈哈哈，这也是。”
显而易见，这些人都等着看东嘉食品厂和茶余饭后老板的笑话。
完全不顾及这里也有东嘉食品厂的人在。
好几个同样快倒闭的厂子的员工看向何经理。
只见何经理充耳未闻。
认真思考，一个人真的不能在两个单位同时任职吗？
姜音不来他们食品厂做营销，真是太难过了！
这些嘲笑也传到了沪市广播台。
姜音在这里工作了两年，单位的同事基本都知道茶余饭后是她丈夫的奶奶开的。
都好奇来问：“小姜，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姜音茫然：“什么？”
“你们家跟东嘉食品厂合作的事情。”
“啊，”姜音道：“好像是真的，茶馆是我丈夫的奶奶开的，我也不太清楚。”
刚才还心情复杂的同事闻言，心里瞬间舒坦了，“这样啊，不过你丈夫那边就他一个男丁，他奶奶赚的钱未来还不是你的。”
这还在安慰姜音呢。
姜音笑了下：“我也不太清楚。”
“哈哈哈，反正你有电视台的工作，也能养活你自己了。”
好像大家都默认姜音在婆家的地位很低了。
姜音笑而不语。
半个月后，一款礼盒突然在沪市流行了起来。
不同于曲奇饼干的铁盒装。
这款礼盒的外包装是纸做的，里面的东西也不是杂乱堆在一起，而是用纸隔成一个个小格子。
每个格子里放置了一枚糕点，同一盒里竟然还有几种糕点。
售价一块五到五元不等。
这样的定价，沪市食品厂的人一听就笑了。
“他们真是昏了头，一盒里就这么点分量，还这么贵，谁会买啊？”
是啊。
这么贵。
定价的时候，何经理都忐忑到好几个晚上没睡着！
可就是这样量少而精美且“昂贵”的糕点礼盒。
竟然不知不觉流行起来了！
以前去别人家拜访做客都是拎包鸡蛋糕或是桃酥。
现在上门做客，拎一盒东嘉糕点，那么精美的盒子，美味且新奇的糕点，不要太有面子。
家里有贵客来时，拿出一盒东嘉糕点招待客人。
甚至没有送礼招待客人需求的其他人，也都咬咬牙去买一盒最便宜的，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味！
何经理等人根本没有想过礼盒会卖多好。
就像姜音说的，为包装和档次买单的人不少。
但他们也不敢直接放手去做。
所以生产的并不多，打算先观望观望。
这时候通讯设备并不发达，一款产品卖的好不好，从门店售货员到店长，再到食品厂，反馈的时长很长。
所以等百货商店经理亲自跑到东嘉食品厂来采购礼盒的时候，何经理都傻了。
“都卖光了？”
“是啊！卖光了！”
百货商场的经理急的不行，“我找你们单位的人要再订五百盒，结果你们单位的小秦说没货了，得等等，何经理，我们这可是沪市最大的百货商店啊，你不能藏着掖着把货不给我啊！”
何经理眨眨眼：“我把小秦叫来问问。”
很快小秦过来了。
一看到百货商店经理，小秦就哭丧着脸：“何经理，不是我不给他们送货，而是真的没货了！都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