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叶予走在长街上,只听见后面一阵马的嘶鸣声,回头看去却是受了惊的马,肆意奔走,叶予见状,只顾得搂了将将要被马蹄踩下的小姑娘,自觉后手和肩都要断了一般,怀里的小姑娘被吓得泪水涟涟,叶予躺在地上,吃痛嘶了一声。
“哥哥,你没事吧?”小姑娘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才晃过神来,看了刚刚救自己于马蹄下的叶予。叶予一身男子装扮,小姑娘显然没看出来。
“柔儿!你怎样?”地上的小姑娘被刚刚赶来的一袭水蓝锦缎捞起。
小姑娘道“哥哥,我没事”圆眼看了地上的男子装束的叶予,道:“哥哥,是这位哥哥刚刚救了我,她受伤了。”
男子定睛看了看地上纤弱的女子,惊了惊:“叶予?”
叶予听得循声望去,“是段大人啊!嘶……”叶予将将动了下,就觉得痛得不行。
果然自己护卫教的功夫,自保还差不多,她马蹄下救个人都能把自己弄伤了。
段遇今日上街办事,便带了自家幼妹出来,没想到发生了这事。
他袖子一挥,正走过去,要一把抱了叶予,叶予忙推辞“段大人不必了,别人虽不知道我是谁,可这人多眼杂,我还能走的,不碍事。”说着就要自己起来。
段遇看了她,眼神黯然:“你别动,只怕是伤着了骨头,我不抱你,你先等一等。”随即起身向随从使了个眼神,因为今日苏落也和他一同出来了。
叶予动不了,以为是段遇让人叫马车去了,结果等到的确实那再熟悉不过的一袭黑衣。
只见苏落黑了脸,径直走到叶予身边,一改刚才的大刀阔斧,轻柔地搂了叶予入怀,集市围观的百姓只见得二人一下就不见了。
叶予被他拥在怀里,只感觉到风景在后退,鬓边掠过丝丝微风,他速度极快,却未感觉到些许颠簸。
叶予动了动,面露难色道:“苏落,你到街上弄辆马车给我坐回去吧!”
苏落微微紧了紧抱着叶予的手,只道:“别动,痛!”
叶予一愣,坚持道:“那你还是放我下来吧!确实痛,你巅的我痛。”
苏落不理会她,只道:“比坐马车要好些,我步子放轻些!”
苏落要把她带到自己家,叶予极力反抗。苏落便又把她送到侯府,没走正门,是翻墙进的。
苏落放下叶予,就来碰叶予的衣服。叶予警觉道:“你干什么?你不要趁人之危啊!”
苏落抬眼落在她脸上,“日后不要穿这男子装束,不方便脱下!”
叶予惊得张了张口,一只手死死护住自己的衣裳,一脸警惕瞪了他。这个人一点都不规矩,三天两头闯入自己的寝房,虽然没干什么,虽然也每次都好像都是因为自己侯府,可是这要传出去,估计自己这辈子名声都臭了。
苏落看着她,道:“看起来我那么不是个君子么?你伤了骨头,我帮你正骨,你穿得厚,我如何感觉得到?”
叶予抿唇,这话说的,他要脱自己的衣服,倒还怪她想多了?真是!马上道:“不麻烦你了,我让丫鬟来找大夫也可以,我府里就有大夫,你别过来。”
苏落没理他,只一边动手,一边道:“都一样,都是帮你正骨,为何我就不可以?”
叶予无奈,看着他霸道的动作,叶予伤了手,另一只手也奈何不了他。算了,现在叫丫鬟也来不及了,自己的男子衣裳都已经散开了。
叶予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外面束了一套男子衣服。男子衣服装束紧,她一只手脱不了不了,苏落倒是脱得顺手。
苏落替她脱了男子衣裳,便没其他的动作,可叶予却也是一脸尴尬。苏落握了她的手肘,十分纤细,眼里流光微沉:“有些痛,你忍一忍。”
叶予听了他的话也没在意,痛你就不替我正了么?她没反应过来,只知道别人说正骨怪痛的。
这下好,叶予听的一响,是自己骨头的声音,她倒是没吭一声,只痛得闭了眼,强忍了眼眶里不自觉涌上的痛泪,她不想让苏落瞧见,就闭眼让它再流回去。
苏落只见到她闭了眼,抓着她的手还未松:“这样痛了为什么不喊出来,我就那么让你可怕?”
叶予缓了缓,睁眼道:“其实还好,”又看他嗤笑道:“你有什么可怕的?”
苏落见她眼神依旧深邃,道:“你若信得过我,凡事我帮你去做,像今日那样危险的事,先保全你自己更重要!”
叶予脑子一热,对上他的眼神,竟道了句:“若今日你在,你也会那样做。”
苏落俯头,吓得叶予往下缩。苏落才没过分,只在她耳边低低道:“我可以,你不可以!你身上别处有伤,记得让丫鬟替你抹药!”苏落说完就轻车熟路从窗户里越出去了。
叶予看了那扇窗,窗外飘来又苏落一句话:“方才唐突了,你别往心里去。”听了叶予兀自出神了一会儿。
许义听得外面似有响声,出来看又没人,只发现叶予房间门打开了,进来一看,惊道:“阿予,你回来了!我怎么没察觉丝毫?”走进来才发现叶予脸色惨白。“小予,你遇到什么事儿了?出去一趟变成这样?”
许义走近掀开叶予的手臂。叶予摇头道:“许义,你先来替我瞧瞧后边儿,有些痛!”
许义闻言,扶了叶予趴下,掀开一看,吓得一惊:“有些痛?小予,你可真行!这是马蹄踏的?都露了血丝出来了!才有点痛?”
随即就吩咐了刚刚走到门口忆年忆岁,让她们去准备处理伤口的水和药来。
叶予趴着点头苦笑,“幸得我滚得快,那人及时勒马,当时只感觉似被擦了一下,现下觉得,太疼了!”
忆年等看得自家小姐背部青紫了巴掌大一块,心疼不已。叶予不许她们看,叶予虽看不到,可看了她们那表情,叶予感觉越看越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