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要是不喜女子，那太守必不会将女子许配给我了。所以我便进了秦楼，没想到进去了就难出来了……”
叶予佯装一脸惊讶，表示很是同情可怜他。
陆亦川补充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延县那秦楼里有规矩，凡付钱者，听曲、推拿都要服务一遍，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我便着人请了我二哥来救急，哪想我家老头子丝毫不顾及颜面，将我和二哥绑了回去，不用说，又是一顿毒打！”
叶予调侃他，道：“你在树上朝我吹口哨的时候，我觉得你取向也不一般，你那么放肆假戏真做，我看你爹一点都没冤枉你！”
陆亦川深吸一口气，随即笑嘻嘻道：“那是你模样清秀俊逸，看着讨人喜欢。”
陆亦川百无聊赖的，老盯着叶予看，突然道：“你是男子吗？”
叶予冷不防侧头看他那寻思的眼神，端起一杯水喝了两口，淡定道：“怎么了？”
“没啥，我就是好奇，你是男子怎么没有喉结？跟我不一样！”陆亦川说着，还特别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喉结，表示很好奇。
叶予听了，一口水呛住在喉咙里，水从鼻子里喷出来，她忙背过身去擦了擦，咳个不停。
陆亦川看到叶予的反应，赶忙起身替她顺背，急道：“你别激动！我不是故意的……那个，那个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刚才说错话了，我收回刚才说的话！你千万别介意。”
叶予缓过来，还低着头，脸都呛红了，直向陆亦川摆手，示意他不要再拍了。
之前叶予是不信他有些功夫的，但叶予也学过一阵子，陆亦川方才这拍自己的力道，分明就是个练家子。
他自己觉得没使力，可拍在叶予身上，叶予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他拍动了。
待叶予转过身来，就对他道：“你这么闲的么？没别的事可以做？”
“你不是要找你兄弟么？”陆亦川露了一抹热情而又难为情的笑容，“我带你去寻？”
“你？”
“嗯嗯！我带你去寻！说不定咱还可以去秦楼里听曲儿呢！”
叶予听得一个激灵，道：“去秦楼你自个儿去吧！我就不去了，我看你爹一点都没白打你！今日县令大人忙着，你倒好钻空子去那里了？”
“你误会了！”陆亦川突然不知道怎么称呼眼前的人“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总得知道该如何称呼你嘛？总这样你来你去的，倒显得我失礼了。”
叶予本来起身要同他去寻许义的，听他去秦楼，又落座了，见他问自己名姓，叶予才回过身来，瞥他两眼，道“姓叶名予，叶予！”
“那我叫你阿予可好？”陆亦川走回来两步，也不打算走了。
“不好！”叶予倒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称呼，只是眼下自己就想跟陆亦川对着干。
“那叫小予？”陆亦川一个人自言自语。“小予？不好不好。叶予？太直白了，不尊敬，不好！叫予予，予予……予予好听……”
叶予坐在石凳上，烤着新换来的碳火，暖和极了，没听陆亦川瞎嘀咕，他爱叫啥叫啥，索性没多大事儿。
陆亦川又开始在叶予身边道：“予予，我带你去寻你那朋友，你放心，秦楼里都是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没有你想的那么乱，你要的服务，里面的人才会给你服务，我延县就是讲究你情我愿，最不喜强人所难了。”
眼看着都要午时了，许义还不见回来。
叶予最终道：“也可以，那我便跟你出去，你要坑我，我就告发你，毫不留情的那种，让你爹再打你一顿！”
“那是自然，好不容易来一回客人，我能坑你嘛？咱俩就去街上逛逛，你放心，延县的特产我领你吃个遍！”
随后，叶予进房收拾一下，觉得自己还是个男子装束就好，便跟着陆亦川屁颠屁颠出了县令府。
即便是傍晚，这延县依旧不减午时来的时候的热闹，叶予见得路边巷子里人来人往，一派浓浓的生活气息。
包子铺里，面馆里，汤圆醪糟鸡蛋铺子里，都冒着热腾腾的热气。
叶予走在青石板的路上，看着忙忙碌碌为生活奔波的老老少少，眼里尽是羡慕。
她甚少出来逛长街，京城富庶，却没有这样浓的生活气息，叶予一时觉得，简简单单热气腾腾地活着，其实就是对生命的一种敬畏。
“予予……予予……”
陆亦川一路上喊个不停，叶予才进入逛街的状态，就马上被陆亦川给叫了回来。
“陆亦川！你这样叫我，你好意思吗？”
陆亦川一脸无辜道：“好意思啊！”
叶予盯了他几秒，他跟没事人一样，觉得自己取的名字没哪里不对。叶予吁气一口，算了，索性她也不常住这里，随他喊几日就喊几日吧！
“我饿了，你饿了吗？”陆亦川停在一处菜馆不走了。
叶予正想说自己不饿，要去寻许义去。哪想自己的肚子抢先一步先叫了起来。
陆亦川在一旁很乖地等待叶予的结果，脸上竟满是乖巧，还带着一丝狡黠。
叶予答应着，跟着陆亦川进了饭馆里头，道：“那走吧，吃了再寻也可以！”
比起街头有一盏没一盏的灯火，饭馆里倒是金黄色的灯火通明，炉子上的饭菜冒着热腾腾的烟雾，给这寒冷的冬日染上几分温暖。
开菜馆的是一对夫妻，身着粗麻布衣裳，动作却利落迅速，身影忙碌在客人用饭的桌边与灶炉边。
“这是我惯常来的地方，这里的菜他排第二没人赶做第一！”陆亦川得意洋洋的说给叶予听，像是他开的菜馆似的。
老妇人端菜上来时，听得老妇人与陆亦川搭话，还真是与陆亦川是相识的。
叶予看了桌上的菜，冒着白白烟气，热乎乎的，闻起来一股膻味儿，叶予抿唇，这啥玩意儿，味儿这么大。
眼看着陆亦川拿了碗，替她老大方了舀了好几瓢，放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