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也上座的,小叶安也挤出一抹笑容,“今日长姐出嫁,我也高兴。”
叶予手里的酒壶顿了顿,嘴角默然也挤出一抹笑意,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父亲和幼妹,却没想到爹和妹妹如此眼下这形容,倒是让她气氛轻松了。
她倒是害怕自己会影响了父亲和妹妹。
她举杯敬侯爷和太后,侯爷亦举杯,“都是好酒,可我今天还要出去撑场子,不能多喝,你到了晚些还要拜堂入洞房,也不宜多喝!这一杯就意思一下就好了。”
太后举杯,“小予,你就抿一小口便是。”
叶予亲手替侯爷和姨母添上饭,又给小叶安也添了一小勺饭。
只是侯爷吃了一口,食不知味,“你今日出嫁,日后得空了,多回来看看!”
叶予低低点了点头,“爹放心,我们日后不会离侯府很远的,隔壁的园子里,不日就将修葺好了,我们可以搬到隔壁来,没有多远的!”
太后亦是放下碗筷道,“京城也不大,住哪里都不远,都能常回来看看。”
叶予脸上漾开笑容,很快消失在眼底,一时间就红了眼角,“是的。”
侯爷一言一语,太后也是再三叮嘱,“往后你去了将军府里,总是有机会回来的,若是苏落那小子欺负你……”
侯爷愣了愣,又改口道,“他是不会欺负你的,总之你多回来!”
席间小叶安时不时低着头,时不时吃一口菜,又飞快地别过脸去,提起袖子背着叶予擦了擦眼角。
叶予抬了抬眼眸,看着侯爷眉宇蹙了蹙,道,“若是你娘能够见着你,今日这般出落得耀眼了,一定很高兴。”
一句话出口,叶予再也绷不住了,瞬时泪如雨下。
太后敛眉,“予儿别哭,待会儿还要上妆呢,哭红了眼该不好看了!”
叶予一边点头一边道,“娘都能看到的,与爹爹和安儿在一块儿的日子,虽然有时候马马虎虎,粗枝大叶,但是我自由自在很幸福。”
侯爷伸了粗大的手,替叶予揩了揩脸上的眼泪水,一边道,“不哭了,今日就漂漂亮亮地嫁人,往后去了将军府里,你得掌着全家,管着他,可不能有花花草草进了家门,反正家里有爹给你撑腰,还有你的哥哥摄政王呢!”
叶予低着点头,听着侯爷粗犷洪亮的声音,“当然,你选的人,也是爹过目了的人,应当是不大可能有那些问题的,爹说这番话,就是要让你知道,你娘家有的是人,是来给你撑腰的!”
屋里屋外的丫鬟嬷嬷,都泪湿了眼眶。
结束了这顿早午饭,侯爷便出去前院继续宴客了,摄政王顾礼亦是在前院,与侯爷一同会客。
叶予回了寝房里,丫鬟嬷嬷打了水过来给她洗漱,原本出嫁当日,女子是不能吃东西的,但苏落那日离开时特地嘱咐了,吃些东西,所以侯府里,她爹也舍不得自家女儿挨饿,所以才用了一顿早午饭,只是叶予也没吃几口。
或许是不舍,也或许是激动与紧张。
洗漱更衣,梳妆挽发。
一袭火红的嫁衣披身,忆岁与忆年前后整理衣襟裙角,将整个细节都拂平整,由上往下,细致入微地理顺。
火红艳丽的裙摆曳地,金丝凤凰如飞一般映衬勾勒在嫁衣上,贵不可言。
理顺裙摆,抚平衣襟,纤细的腰间,一袭腰带系过,微微拉拢,柔软细长的腰肢,在火红色的腰带与嫁衣间,更加柔韧纤细。
嫁衣穿戴齐整,嬷嬷开始给叶予洁面,细绳在她脸上游走,为数不多的绒毛被去除,显得原本干净白皙的脸颊,更加光洁如玉,凝脂柔嫩。
嬷嬷手里的梳子,顺着叶予的头顶,伴随着嬷嬷的话,从头顶梳到发尾。
“这一梳到白头,二梳梳到琴瑟和谐,三梳梳到恩爱长久不相离。”
叶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红了红眼眶,吸了吸鼻子,才对丫鬟和嬷嬷道,“让嬷嬷操心了,谢谢你们。”
挽发时,是嬷嬷和丫鬟一道挽的,脑后的青丝,都被一缕一缕挽好,再用金簪子固定好,两边和额前的头发,都被齐整整梳理好。
最后的大簪子,是太后亲手簪上的,凤凰于飞,灵气华贵。
如玉的肌肤上,敷上轻薄的红妆,眸色如秋水,长眉如柳深,眼角的长睫毛,宛若火烈鸟掠过天边,细长的鼻梁上方,正额头眉中心,点上梅心。
一点绯红的胭脂,点上唇瓣,艳若桃李。
整张脸蛋,肤若胜雪,唇若红梅,细长的耳垂边自然垂落的耳饰,显得整个人都美若天仙,勾人心弦。
忆年将发冠捧给太后,由太后替叶予戴在头上。
额前珠玉长帘,若有若无地搭上额发,耳边琳琅细密点缀。
嬷嬷和丫鬟都目不转睛看着她,不禁夸道,“今日的小姐比哪一日都好看!”
今朝她嫁,侯府里热闹非凡,杯酒恭贺声盈满整个侯府上下,上上下下的下人,将堆满的嫁妆,都一一再次清点,堆满了整个花厅。
将军府里也开始迎亲,上下的下人,都嘱咐好一切,如那些唢呐士兵,迎亲队伍,走的哪条道,以及烟花爆竹,都放置好地方了没,都忙上忙下的,甚是热闹。
花烛新房里,都布置好了一片火红,红漆桌案上,喜红色的长烛和酒盏,喜气齐整地摆放好。
暖帐上,绕着金丝凤凰;新床上,铺着的龙凤呈祥的被褥,与一室的喜庆相映成趣。
媒婆将一切都张罗嘱咐好,命所有布置的人都出来。
沉一今日也是一袭浅红的衣裳,与下面的依仗队一样,一切都打点好了后,朝苏落道,“主子,大家都准备好了,随时出发!”
苏落从旁边的客房里出门时,大红色的吉服齐整庄严,整个人都神采俊郎,英武挺拔,墨发以红色绸带束好,袭在肩头。
双肩宽而平阔,衣襟交叠整齐,腰带绕过腰间,显得整个人身形流畅威严。
苏落出声“媒婆那边都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