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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谁算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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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头发湿漉而渐冷的身体终于因皇帝的怀抱而回暖,嗣音也不清楚究竟是如何解开了这个结,但她努力了,她把自己想说的话勇敢地告诉了皇帝,只是言尽于此真真不能再多说什么。

她有要兑现的承诺,更有想要守护的人。

这一夜帝王在侧,噩梦再没有侵袭嗣音,她甜甜地安睡一晚,醒来时彦琛已不去踪影,等她洗漱罢了,小宫女告诉他皇帝已经离开行宫前往受灾地视察,要三日后方回。

“难怪他昨夜急着来看我。”嗣音心中一暖,而她也想用这三日的时间好好调整身体和心情,等他回来便能一切如常。

小宫女又道:“郡王爷的身体真是了不起啊,今天已经能下床了,不过皇上下了命令不许他离开行宫,要好好养伤。”

嗣音却想:“昨夜还说要我时时刻刻不离开你的身边,为何今日又把我撩在这里与他共处?是哪个说的女人心海底针,你们男人的心思才最最纠葛。”

“姑姑,皇上三天不在宫里呢,咱们要不要出去逛一逛?一辈子兴许就这一回能来江南呢。”小宫女热呵呵地,好似从来没有烦恼。

嗣音道:“你们自去吧,小心便是。我身体也不好,只盼休息几日皇上回来后便能在御前侍奉了。”

小宫女也不勉强自顾自地乐呵呵数着金陵美食,忽而又听嗣音说:“你只管对旁人说我还病着要静养,也不需人来探望,这样我能好好休息也免得旁人来往辛苦是不是?”

小宫女一一答应,天真的她从不去想事情有几重含义。如是平静地过了一天,第二日因无事要做,而管事的都随了皇帝去,几个宫女太监便摸鱼溜出去玩耍,行宫内一时静寂非凡,倒让人觉得安心。

难得悠闲,嗣音便终日与诗书为友,午后躺在窗下读书,那热融融的阳光洒在身上,终懒懒地睡了过去,若非那一阵清风过,只怕要睡到日落西山。但朦胧醒来,却见风来之处是有人将她的房门推开,抬眼望上去,竟是他。

如今他是王爷,她是宫女,避嫌最好法子就是做足了规矩,嗣音忙地起来到他的面前,声音响亮地称呼行礼,继而恭恭敬敬拜倒下去,起身时发现远处有小太监向这里张望,她反安心了。

晏砷不屑地一笑,随即开门见山说:“没想到你真的没跟他说。”

嗣音低头不语,她还有什么好说呢?

“我倒有件事要告诉你。”晏砷继续笑,只那笑叫人隐隐觉得不安。

嗣音仍旧不语,但听他不疾不徐道:“他如此钟爱你,南下都要带你在身边,已异于他过去对身边任何一个女人的情意,我知道你对她有多重要。可你想过没有,你被刺客俘虏他却只派了四个侍卫前来追捕营救?难道不奇怪吗?你该明白我为什么会追过来,我能他为什么不能?还有……”

这些话字字入耳幻化做嗡嗡蜂鸣,嗣音一时不知自己身处何处,谁是他,而我又是谁。

“我用母后的亡灵对你起誓,那些刺客真的与我没有半分关系。呵呵……梁嗣音,是你太笨了。”

嗣音倏地抬眸看他,他却轻描淡写:“你之前不说,如今又要如何对他去说?只许他算计你我,不许我算计了他么?”

“你算计的是皇上,还是我?”耳畔嗡嗡蜂鸣声戛然而止,嗣音豁然清醒,她傲视着晏砷,一字字清晰地告诉他,“可惜你还是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晏砷面色骤冷,不知何意。

嗣音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眼前的人,正如彦琛所说他何止一次欺侮于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可以要自己万劫不复,若非彦琛处处包容,还能有今天的梁嗣音吗?

“不管这件事真相如何,你我的约定仍在。”嗣音伸手指天,“四方诸神、先帝太后的英灵都在看着你,我不会违背约定,所以也请你好自为之。”

二人无声对视,嗣音的目光充满了愤恨,而晏砷气势减弱,这一切是他始料不及,她以为嗣音会恨。不,她恨了,可她恨的却是自己。

“为什么那天在寿皇殿外抓的是你?是母后与我开的玩笑?还是怨我不能在她身边尽孝而有的惩罚?”晏砷冷然而笑,深情望一眼嗣音,“你说我并非权欲探天之人,你说我只是不甘。可你知道一个人做什么都会输,不是他做得不够好,而是因为站在他对面的是皇帝所以就注定失败是什么感觉?”

嗣音面无表情,将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

“初见你的时候你已经是他的秀女,那一刻我便输了。”晏砷继续说,“可这一切本该是我的,是他夺走了我的东西。”

“你在寿皇殿前抓到的是我不假,可若你是皇帝,我也未必会到你的面前。”嗣音再将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这个挫败的男人为何看起来如此悲情?

她继续道:“那么多的秀女,你若是帝王你确定一定会对我瞩目?我与皇上因太后而缘起,你又要凭什么与我缘起?你说帝位本该是你的,我不与你辩驳,可当皇上已是皇上而我是他的秀女时,我还本该属于你吗?你输的不是谁站在你的对面,也没有人想要你输,佛语有云心不变则万物不变,心不动则万物不动。你可以活得洒脱自在,为什么不呢?”

晏砷抬手想触摸嗣音的脸颊,但终究不愿冒犯了她,缓缓垂下手目光凄然笑容苦涩,“最恨是你的心完全在他那里,所以不论他是谁,我就是输了。”

嗣音眼眶湿润不忍相看,向后退了一步,福身做宫女的样子,“请王爷回去休息吧,您看起来还很虚弱。”

“一直没有对你说,谢谢你让母后生前有过几分安慰,她辛苦一生抱憾而终,我这个儿子却什么也不能为她做。”晏砷语调悲怅,又硬扯起浅浅微笑,“可惜你已是皇帝的妃嫔我的皇嫂,此生注定无以回报了。”

“不管那些刺客是谁,我的命是你救回的。”嗣音温柔地看着她,“两清了。”

“两清了?”晏砷浅笑。

嗣音颔首,“本来也没有谁欠谁,如此更好。”

“你觉得好便是。”他似放下了什么,面上浮起了云淡风轻的神采,只是那份超脱来得太突然,他说,“我本没什么要争的,只是为了你。但既是为了你,我愿意尊重你的所有决定。”

“多谢王爷。”嗣音欠身,不可否认她已为后一句话动容,她也不过是个寻常女人罢。

晏砷转身离去,步履缓慢而稳健,那颀长的背影如此好看,当是天下女子皆向往之,但他可知世上有人也深爱他,爱得义无反顾几乎疯狂?

极自然地,嗣音想起了刘仙莹,那一日她在符望阁扼着自己咽喉说的字字句句依然刻在心骨不曾遗忘。

她感激晏砷对自己的情意,但自对舒宁说下“我们一起留下”那句话,她梁嗣音的心里就已再装不下别的人,晏砷也罢泓昀也罢。

“朕等你,不想说,就不说罢。”

那是皇帝离开行宫前与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此刻嗣音才真正明白那晚皇帝为什么而愤怒,原是他早知道了一切,可就是这十余字在晏砷告知真相的瞬间支撑了嗣音几乎破碎的心。

也许彦琛他算计了谁、考验了谁,可最终他选择让一切幻作过眼云烟,他只选择了自己。梁嗣音再次对自己说:“他是皇帝啊。”

皇帝在离开的第三天傍晚回到行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恍如隔世,但只是这三天的功夫,彦琛竟生生瘦了一圈,叫嗣音好不心疼。

方永禄告诉她:“皇上每到一处都亲自下车查看,更微服探访灾民,还就地正法了几个克扣赈灾银两的地方官员,就是夜里也在与几个大人商议春耕之事,竟是一刻也不得闲。奴才劝皇上多吃几口饭,皇上却说‘黎民尚无温饱,朕何以进食?’,梁贵人您多少劝劝皇上,皇上若倒下,那黎民还指望谁去。”

想着方永禄的话,嗣音为彦琛更衣时失声笑了,皇帝瞪她道:“有什么事那么高兴?”

“臣妾在想方总管的话,听他学您的口气说话。”嗣音像模像样说起来,“黎民尚无温饱,朕何以进食?”

彦琛嗔道:“百姓受灾受苦,这也是可笑的?”

嗣音敛下笑容:“但方总管说得也没错,您若倒下了,黎民百姓还指望谁去?”

“可朕总是有百年之后,难道朕死了之后黎民就没指望了?”彦琛很严肃,“真正的国富民强绝不是靠指望坐在龙椅上的皇帝。”

嗣音垂下头,低声道:“皇上息怒,臣妾不懂朝政只想皇上保重龙体。”

“朕也不怪你。”彦琛轻松几分,捏了嗣音的手在掌心,温和起来问:“这几日可好?手臂上的伤愈合了没有?”

“都好。”她莞尔一笑,但目光里的几分犹豫还是叫彦琛捉住,他低声问,“有什么要对朕说的?”

嗣音怯怯地看他一眼,轻声说:“那晚臣妾不想说的话,如果这辈子都不说,皇上会生气么?”

皇帝淡然:“不会,朕说了等你。”

“可是一辈……”

他打断嗣音的话:“便是往生阴曹地府,朕也在奈何桥上等你。”

“皇上不要说这样的话。”嗣音又是窝心又是焦急,伏到他的膝头去,皱眉道,“求您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不然臣妾就真真罪该万死了。嗣音会永远陪在您身边,人也好心也好,不离不弃。”

彦琛伸手抚摸她的脸颊,他深爱她不会撒谎的清澈眼眸,他笃定这些天晏砷与她应该有过对话,但若对话的结果是眼下这一切,那他总算没有错信这一个是血肉相连的兄弟,这一个是至爱的女人。

“嗣音,朕也有事瞒了你,可朕也兴许一辈子都不想说,你愿意等吗?”

暖暖的心浸透了笑容,温和如煦日下扶柳的春风,她清清楚楚地告诉皇帝:“臣妾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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