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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荣辱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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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一个小宫女送来匣子,打开跪捧在李子怡面前,正是年筱苒那日送的琉璃夜光杯。

看着那流光溢彩绚烂瑰丽的夜光杯,李氏竟是怒火三丈,扬手翻了匣子,落得一地清脆。

“静堇留下,其他人滚出去。”她道。

宫女们如遇大赦,纷纷离去,留下可怜的静堇几步跪到主子面前,低声问有何吩咐。

李子怡捏起她的下巴,蹙眉打量,再问:“那小贱人和那畜生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如此污言秽语,竟从一介妃嫔口中说出,静堇慌得五脏六腑都挪了位子,哭着应答:“奴婢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本宫信你,那你自己呢?可有三两个相好的?”

静堇哇得哭出生来,整个儿身子都在打颤,“奴婢没有,奴婢是干干净净的,奴婢真的没有。”

“没有就好,你若再敢背叛本宫,就不是去暴室那么简单,本宫一定要你的命。”李子怡恶狠狠,几乎疯狂。

年筱苒,年筱苒,你是笃定要和我争个鱼死网破了吗?

就在李子怡以为年氏修身养性不再如从前棱角分明的时候,这个女人竟给自己送来这么大一份礼,不,当说是挑衅。这件事的确不大,却足以让翊坤宫名誉扫地,一句治下不严就能叫她永远别想插手宫里的事。若是如此,要她怎么去给儿子安排未来的路?

宫外和郡王府里,泓昀得知生母身边的人获罪,便来卧房找赫娅,“明儿你进宫去瞧瞧,母后那里究竟怎么了,我公务缠身,一天都不得空。”

赫娅瞥他一眼:“我不舒服,你自己去吧。”

“你哪里又不舒服?”泓昀皱眉,知道是她存心刁难。

“哪儿都不舒服,一个夏天折腾下来,浑身都疼。”赫娅道。

“孝敬婆婆是你该有的本分,浩尔谷赫娅你不要太过分了。”

“你连一个丈夫的本分都没做好,我哪里还有什么婆婆。”赫娅冷笑,将手里的西瓜皮扔在盆子里,朝嬷嬷埋怨,“天凉了,换些瓜果来吃,吃了一个夏天的西瓜早腻歪了。”

她站起来洗手漱口,悠哉悠哉地拿毛巾擦着手,泓昀突然上前夺过,握着她的手说:“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又犯毛病,赫娅,我们不能平平静静地过日子吗?”

“夏天太热,我不想折腾。”赫娅冷眼看他,“我说过的话不会忘记,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回去,不然谁都别想好过。”

她骄傲地瞪着她,一点也不畏惧自己所言所行可能带来的结果。她说:“如果你再逼我去见你娘让她羞辱我折磨我,我就告诉她你那些破事,让你最在乎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你要我说多少遍,我和他什么事都没有,你的脑筋有问题吗?听不懂人话吗?”泓昀怒了。

“我的脑筋没问题,你才有问题。现在我想怎样就怎样,除非你不在乎他的性命啊。”赫娅继续挑衅,“你要是乐意,可以天天和我吵架,最好你再动一动手,这样闹得天下皆知,我就安逸了。”

“浩尔谷……”泓昀怒,但须臾就冷静下来,“我做什么来求你,犯不着。你愿意这样,那就这样过一辈子好了。”他言罢拂袖而去,决绝得狠。

“公主您何必呢,到底是为什么,要急死嬷嬷吗?那个‘她’到底是谁呢?是府里的人吗?”原来那么久了,阿尔海仍旧不知道到底这小俩口出了什么事,甚至分不清她和他。

“我说过,我要回浩尔谷部。”赫娅气势全灭,这一瞬她只是个可怜的小女人。

翊坤宫的丑闻传了几天也淡了,容澜倒特地召见嗣音教导她往后若遇上这样的事该怎么处理,嗣音思前想后,还是没把真相告诉皇后。自然皇后知道与否,她不敢去细究。

转眼八月初,众人皆知皇帝已在返京途中,嗣音的心情也越发明朗,一心只等彦琛回来,不想这一日皇后派络梅来说:淑太妃病重已在弥留之际,派人送话进宫说想见见梁婕妤。

闻言嗣音心头一紧,那个坚强的女人,那个历尽人世荣辱仍周正自身尊贵的女人,这是要去了吗?

出行前嗣音来见过容澜,容澜没有说别的,只是道:“若她说了什么不中听的,本宫希望你听过则已,莫要记在心里也莫要传给皇上。人都要走了,没必要在身后留下麻烦。你懂吗?”

嗣音懂,她只是不懂淑太妃为什么要见她。因为她“姓”梁,还是因为是她带去了那道圣旨,改变了她的后辈们的人生?

车辇驶出皇宫,宫嫔出行自然要戒严,一路寂凉,京城远不是那日在角楼与彦琛见到的模样,于是现在的嗣音对于出宫已不再有兴趣。

来的仍旧是六王旧府,只是匾额已拆,新的亦不曾挂上,还未进门就是满目凄凉。待入府,更是透出初秋不该有的阴冷之态。

府里空落落的,从前门一直到中庭都不见几个人,曾经的繁华富贵烟消云散,唯留下一副空壳,而王府遭此不幸,将来也不会有谁愿意住进来,这座宅子只怕待淑太妃薨后便要拆了。

“梁婕妤这边请。”有素朴的嬷嬷来引路,许是常年在宫里的习惯,她一言一行都那样妥帖,掀开尚未来得及换的竹帘子,微笑说,“主子这会儿精神正好,梁婕妤来得正是时候。”

嗣音笑笑颔首,找了话题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和紧张,“天气越发凉了,怎么还打着竹帘子?竟是内务府短了太妃娘娘什么吗?”

嬷嬷笑说:“不短不短,主子喜欢这竹帘子干净清爽,起了风也不到处乱晃。”

“这样便好,若缺什么,还要嬷嬷费心问宫里要,皇上是有旨意的,不能怠慢娘娘半分。”嗣音这般说着,已入了内室。

病榻上,梁氏垫了大枕头靠着,正一口一口吃丫头喂的药,嗣音瞧见便接过手来亲自喂,两人也不说话,待一碗药都喝下,又端了水漱口擦脸,半日才歇。

这般折腾,太妃竟有些累,靠着闭目缓了半天才开口说:“让梁婕妤伺候我这个老婆子,委屈你了。”

嗣音温和笑言:“臣妾是晚辈,这是臣妾的本分。”

“本分啊。”梁氏笑,许久后睁开眼细细地看嗣音,问,“皇帝她喜欢你什么?模样儿?性格?还是别的?”

这叫人怎么答?嗣音笑而静默。

“只怕都有吧,皇帝从小性子乖戾,能让他这么上心动情的,你是头一份。好好珍惜自己,哀家一辈子争强好胜,到头来又如何?梁婕妤,做人要惜福。”

太妃缓缓地说罢,又疲惫地闭目,缓过一阵后才说,“哀家只怕过不了秋天了,梁婕妤,看在你我娘家同宗的份上,哀家求你一件事。”

嗣音忙道:“娘娘不要这么说,嗣音能做的,自然尽心。”

“也不知你能不能做,说起来的确有些为难。”淑太妃眼里含了泪,缓缓说,“哀家那最小的孙女被抱了去老十二家,不是我怕老十二会委屈她,但老十二将来会怎样谁也不知道,哀家不想那孩子从小颠沛流离。”

嗣音明白梁氏话中的含义,但那不该是她关心和操心的事。

“哀家那没福气的儿媳妇一直想要个女儿,好不容易得了这个宝贝,如今却和孩子生死相隔,孩子还那么小,她怎么能放得下心?”

自嗣音进门,眼前的淑太妃就仿佛是另一个人,从前的孤傲矜贵荡然无存,此刻她仅是一位对一切都无可奈何的慈祥祖母。

“其他的孩子,哀家只怕要愧对他们的爹娘了,呵呵……力不从心力不从心。”淑太妃气息很弱,说一句便要停一会儿,她缓了缓又道,“如果老十四收养了,哀家就能放心。

“十四……爷?”嗣音愣住。

“主子,十四爷回来了。”嬷嬷打帘子进来,紧跟着她又闪进一个修长颀伟如圭如璧的男子。

嗣音转身与他四目相交的一瞬,屋里的气氛竟徒然起了变化,淑太妃冷眼看着,眉头微蹙。

“淑母妃,您想吃的玫瑰酥我买来了。”晏砷手里果然提了一包点心,大方地放到桌上,几步来到床边对淑太妃说,“嬷嬷讲您才吃了药,过会子吃罢。”

淑太妃微笑:“难为你惦记,昨儿哀家不过提了一提。”又指了嗣音道,“梁婕妤,你认得吧。”

宫嫔在宫外见到男眷,本是不妥的,嗣音既然在这里,晏砷来了外头当拦着,问过嗣音见不见,才能叫他进来或回去,淑太妃的嬷嬷不该不懂这个,只怕是……

“自然认得。”

“郡王。”嗣音含笑示意,“郡王怎么在京城?”

“本算了日子来向皇上禀告江南的收成,并亲自押了贡粮入京,没想到比皇上先到京了。这几日赋闲,不过四处逛着。”晏砷淡然一笑,目光也移开,只管和淑太妃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笑。

淑太妃笑了几句想起那件正经事,摆手对晏砷说:“你出去一会儿,哀家有话和婕妤讲。”

晏砷应,大大方方来,大大方方地去了。

“瞧见他在哀家身边,梁婕妤很意外吧。”淑太妃很累,又靠着大枕头歇息。

嗣音不语。

“从前也没对他如何,与老六、老九关系也不过尔尔,可自从哀家那两个儿子落魄,唯一来瞧过哀家,更处处用心的就只有这孩子。”淑太妃说着眼角含泪,“难怪人人都说他最像他的父皇,他看着傲,心底却比谁都仁厚。”

嗣音依旧不语。

淑太妃微微睁开眼睛瞧她,一个过来人看到的,总比这几个当事人多而清楚。

“那件事晏砷他已经答应哀家了,他会和皇帝提出来,自然也要你帮着吹吹枕边风了。”淑太妃说得有些露骨,抑或是她糊涂心切了,总之这句话怎么听都不妥。

嗣音道:“这件事本不要紧,太妃娘娘何不直接授意皇后,皇后娘娘说话比臣妾有分量多了。况且这件事,臣妾终究是不能越过皇后的。”

淑太妃稍变颜色,冷冷说:“与你讲,能算家事,对皇后可就不同了。”

嗣音一愣,才缓过来明白这个病恹恹的老妇人即便露出慈祥祖母的一面,也不曾抛弃半分矜贵骄傲,只是自己太容易被眼前的模样欺骗,太容易心软。

“臣妾尽力。”她淡淡应一句,再不多言。

不久后辞别太妃预备回宫,出得卧室,却见晏砷远远站在廊下,见得自己便往这边走来。嗣音本想避开,孰料他竟当众叫住了自己。八壹中文網

此刻越躲越尴尬,嗣音只能大方应承。

“你还好吧?”他到了跟前,说得竟是这一句。

“多谢。”嗣音微笑,昂首,“赈灾江南,郡王爷辛苦了。”

“我……还可以做得更好。”他说。

“皇上会很高兴。”嗣音大方承接他的目光,静静看着他眼眸里映出淡然的自己。

晏砷道:“她是父皇身前爱过的女人,我不想她落魄潦倒,不想她寒心,所以回来看看她。”

嗣音为他的善良感慨,但只颔首肯定一言不发,随即匆匆而去。

淑太妃的嬷嬷打着帘子看了半日,回到梁氏身边,将那情景说了,太妃闭目半日不语,许久幽声吐出三个字:“都是孽。”

嗣音回宫后自然先去见容澜,事无巨细皆告知中宫知道,最后提及晏砷,容澜大惊:“他回京了?”竟是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

“王海,即刻召七王爷进宫。”她一边吩咐,一边顾不得嗣音已在眼前,待察觉失态,才道:“你该比本宫更清楚,皇上当时是怎么下令的。”

“臣妾明白。”嗣音想了想,还是说,“但是十四爷说他此次回京并非全为了朝务,还有是想看望淑太妃……”

“梁婕妤。”容澜冷声喝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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