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需要我帮忙?”
百里若岚也不拐弯抹角,因为害怕失去御史大夫这个得力的帮手,皇后一般不会让赵静芝逃离自己的身边,可是她也知道不可能就这么软禁人家,所以有时候还是稍微会让她有自己的自由空间。
这是为了让别人不怀疑她的居心,更加是为了防止御史大夫狗急了跳墙。
这些百里若岚也都明白,也不得不佩服皇后这个人,果真是心细如尘,将所有的事情都握在自己手里,害怕算错一分一毫。
“倒也不是,只是总有一种感觉,有一天你会真的能够帮到我。”
赵静芝知道百里若岚是聪明人,也就直言直语了,百里若岚这个女人给她第一眼的感觉就不错,如今有这个让她欠自己的恩情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再说……她也能够看得出来,百里若岚不是一个不记得别人恩情的人。
“所以你现在就拼了命的在帮我?”
百里若岚看向她微微一笑,毫不隐瞒自己想要的说的话,和赵静芝这种聪明的女人,也没有必要拐弯抹角,如此反而显得自己不真诚。
“皇后的名单上,并没有你。”
赵静芝看着百里若岚脸,希望能够在前面看到一丝一毫的不对劲,可是她还是失算了,百里若岚一脸的坦然,好似从一开始就知道会这样一般,没有高兴,更加没有失落,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表情。
皇后虽然忌惮这一家,可是为了表示出自己对赵静芝真的犹如姐妹一般,为了防止她和她的丈夫再次反抗,许多事情,也都会和赵静芝聊上一几句,还是那句话,大多聪明人,都自以为是,认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殊不知,没有人可以掌控这个大自然的规律,包括皇帝,包括皇后,也包括她百里若岚自己。
“有没有,不还是皇后一句话吗?你不是皇后,你不了解她,我不是她,我更加不了解,可是正常人都能够猜到,我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我们能够坐在一起,完全是一个意外而已。”
百里若岚一句天意就掩过了赵静芝想要表达的一切。
“百里小姐,你明知道,自己为何会坐在这里,我们都有着自己难处,皇后想要从我们身上夺走什么,我清楚,你也明白,只是我已经落网,还在挣扎,而你却是她的下一个目标,依旧在挣扎。”
忽然之间,因为百里若岚的一句天意,二人说话又进去云里雾里的境界,一旁跟在身后的丫鬟们听着更不懂,却也知道这不是自己该懂的东西。
“夫人好比喻。”
百里若岚点头,如今的自己,如今的百里家,不也是人家放进锅里准备要煮的鱼吗?看似活泼乱跳,新鲜无比,实则不知道人家何时点火,煮熟自己。
“我和我丈夫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皇后会采取行动把我们推出去,要知道,这弃车保帅的做法,是朝廷里最常见的伎俩。皇室肯定会选择将我们夫妻推向断头台断了皇后后路和念想,对他来说,我们夫妻,不过就是用来对皇后的一个警告罢了。”
不得不说,赵静芝分析得特别的细致,可是世间最可悲的不就是明明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却没有能力去改变结果吗?如今的赵静芝,可不就是这般?说起来都觉得可笑至极。
“至少现在还好好的不是吗?”至少你们还能好好的在一起生活几年,之前你们还能幸福里面,知足吧!
若是真的没有办法解决,你还能在自己所爱的丈夫怀里呆上几年,这对多少人来说,只是一个梦啊!
“你说得对,至少现在还好好的。”
赵静芝点头,微笑的里带着几丝苦楚。
好不容易嫁给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谁不希望能多厮守一天是一天,她不知道他没有自己会如何,自己没有他会如何,可是这一段姻缘原本就是当初自己选择的,如今看来,结局也是自己选择的,既然是自己跳进去的坑,自己又何必去责怪别人,埋怨别人?
院子里早就坐满了小姐们,只是四处静悄悄的,很少听到人们说话的声音,小姐们虽然聚在一起,可是平时一同叽叽喳喳议论纷纷的大家小姐们,此刻却也将身边的人当成了竞争对手,是防了又防。
“瞧瞧,这些可笑的女人们,以为自己努力想要去的地方是权势聚集地,是享受荣华富贵的地方,实则不知,这是那金笼子,灭了多少少女的梦,又让多少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赵静芝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嘲讽,当初,她也是这般莫名其妙的被看上了,她从小便知道,那个地方不是普通人能够呆的,那是一个金笼子,关在里面的人没有自由。
“你不喜欢的东西,不代表没人喜欢,或许这些人,他们一生想要追寻的便是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呢?”
就算她赵静芝觉得那是金子襄成的天牢,那也照样有人争先恐后的钻进去,这便是这个世界可悲的地方,犹如飞蛾要扑火,只为寻找那一瞬间的光和热,在很多人眼里,它这是勇敢寻找光明,可是在很多人眼里,它却是自取灭亡,不知死活。
这两种说法,你又能如何分辨出谁对谁错?
“将自己所以为正确的观点强加在别人身上,这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啊!你说这些姑娘们可笑,使劲要去找死,拼了命的去排队,简直可笑至极,没准人家还觉得你是傻冒,明明有进宫做妃的机会却就这么白白浪费掉了,你觉得这天下的女人,支持你这个想法的能有几个?虽然我也觉得你是对的~”
百里若岚点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问。
赵静芝想了一想,最后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果真……百里若岚看问题的角度却是和她不同,她一向不得自己并不傻,所认为的东西都是对的,至少大部分,可是如今听百里若岚这么一说,确实如此,这世间谁对谁错,谁能说得清楚?
怕就算是这天下的九五之尊,也没办法做出令所有人从心底里佩服的国律。
“傻冒就傻冒吧!”
赵静芝坐下喝了一口茶,微微眯眼看着百里若岚,总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所散发的味道如此的特别,为何就甘愿在这小小的江城老老实实做一个商贾之女任人取笑?
虽然经过她的努力百里家如今并不比以前差,可是却也无法改变她是商贾之女的身份,只要是这个身份落在身上,那是走到哪里都要被人骂低贱的。
“你就甘心,这么一辈子,就嫁给一个商人,做一辈子生意,一辈子让人看不起吗?”
商人,这个名讳不管走到哪里人都会觉得你满身的铜臭味,可是谁也不曾想到,若是没有商人,没有他们财力的支持,这北周的天下又如何成立?
不管是做什么都以银子为先的人们,为何就想不通,这商人到底哪里遭人讨厌了呢?
“我可不就是这般吗?没有商人,这个国家无法兴旺,没有商人,这千万百姓的衣食住行从何而来?我从未觉得商人低贱……不管是哪里受灾,我百里家曾无数次拿出自己的血汗钱来增援国库,可是却不曾换来一句好话,一声平安……”
倒过来,别人还说她百里家低贱,满身带着铜臭味,百里若岚知道这不足以收买人心,因为不曾有人说过一句,这吃的喝的都是百里家送来的,百里家银子只是借着别人的手给的他们,说到底,也只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有没有想过,让百里家从此不再背负这个名声?至少,像王蔷那样的身份,不会在你百里家面前如此狂妄。”
赵静芝放下茶杯想了一想看着百里若岚问。
百里若岚没有多想,因为赵静芝确实没有帮她的理由。
“你还想要帮我不成?”
“有何不可?”
二人皆是看着对方,想要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什么不对劲,可是都是失败了。
“为何?”
百里若岚最终还是放弃了和她对视下去的想法,因为自己聪明,可是她赵静芝也不笨。
“我只是想……将来自己在北周城多一个朋友,多一个依靠罢了,只想,将来我有求于你的时候,莫要见死不救。”
赵静芝想得很远,甚至已经在开始为自己谋一条出路,在皇后的眼皮子低下算计她并不容易,可是赵静芝最后还是选择挺而走险,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上几岁的女子,总觉得她,有救自己能力。
“夫人,从我能在人群中看到你那一刻,就知道,会成为你的朋友。”
百里若岚笑容璀璨,城内的人们想出城,城外之人想进城,而她就是那个想尽办法要进城的人,她相信,以赵静芝夫妇的能力,想要拉她一般,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如今既然是她自己提出来的,那自己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