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玛果然如同塞维勒斯所想,在回信里很委婉地拒绝了邀请。所以塞维勒斯立刻心无旁骛地投入到了魔药制作和魔药研究当中。
第一天制作的吐真剂非常成功,梅琳达惊讶于塞维勒斯对于剂量和时间把握的准确度。而且塞维勒斯改良了其中几种魔药材料的处理手法,这导致魔药比起标准型做法的质量更高。
詹姆斯和西里斯从壁炉里来访的时候,塞维勒斯正在梅琳达的地窖里制作魔药。因为地窖在书房里,所以塞维勒斯根本没听到客厅的动静。
直到像铜锣一样的嗓子突然在地窖门口响起,“塞维勒斯,都放假了还在弄这个?天呐!放假诶!”毛绒绒乱糟糟的头发从门边伸进来,一看就知道是波特家的。
塞维勒斯勺粉末的手一颤,抖落下一片粉雾。她心疼地把桌子上的落下的粉末弄回罐子里,然后给了詹姆斯一个死亡射线。
詹姆斯打了个哆嗦,“你这眼神无论看几遍都会让人害怕。莉莉呢,莉莉怎么不在这里!”他需要莉莉这个软化剂!
“莉莉出去旅游去了。”本杰明的声音传来。
“我也想出去旅游,我叔叔好像就是去旅游了。”西里斯压在詹姆斯的肩膀上,也露出个头,“雷尔,快来见见这位,我们未来的……嗯,魔药大师。”他看着咕噜咕噜冒泡的坩埚如此说道。
从詹姆斯的旁边出现了一个比他们矮了一丁点的男孩。因为逆着光塞维勒斯眯了眯眼,眼前这人长得和西里斯有一点儿像,和他的兄弟如出一辙的相貌精致。不过比起西里斯的洒脱,这个男孩更像一个贵气的小孩。
小孩贵气而又矜持地行了一个绅士礼,“你好,我叫雷古勒斯·布莱克。”
塞维勒斯也点头回礼,“你好,我是塞维勒斯·斯内普。”她努力弯起了嘴角,让自己显得更和善一些。她不知道的是,在昏黄的灯光下,缭绕的雾气中,她的笑看起来有点儿瘆人。
“别笑了,别笑了,怪吓人的。”西里斯一惊一乍地说。
塞维勒斯瞪了他一眼,之后转回了头继续勺她的药粉,“我没什么招待你们的,你们随意。”
“知道了,中午叫你吃饭。”本杰明就露出了一点头发,“让你们看看我的厨艺,我觉得不比我妈妈做的差,反正比艾琳阿姨做的好吃。哈哈哈哈哈哈。”
本杰明还没有从前一天艾琳的手艺中回过神来。艾琳做得饭也不是难吃,但和梅琳达的比起来总是差了点儿味道。想想艾琳之前在圣诞时做的火鸡,本杰明觉得做饭的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走啦,走啦。”本杰明轮流敲了三个人的肩膀,“不要打扰未来的魔药大师研究魔药,我带你们把房间弄好啊。”
一窝蜂地来,一窝蜂地又走了。
中午时果然是本杰明下的厨。应该是本杰明打了招呼,梅琳达没有如同往常一样留三明治在家里。本杰明做了很难做的派,味道真的特别好。就连优雅得跟桌上的人格格不入的雷古勒斯也给了一个大大的好评。
本杰明骄傲地昂起了下巴,洗碗都非常有动力。在斯图尔特家,除了地窖里的瓶瓶罐罐,真的很少有使用魔法的痕迹。
简单地感谢过本杰明之后,塞维勒斯再次回到了地窖,坩埚下的火不灭,咕噜噜的声音不断。原来,研究魔药竟然这么有意思,反正比起本杰明他们男生们热血又幼稚的爱好要好上几百倍!塞维勒斯把手中的魔药书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气呼呼地想。
房子那么大,他们到底为什么非要在书房里玩!
好在这种吵闹没有持续太久。也许是漫画太引人入胜,也许是他们爱上了外出活动,接下来的几天塞维勒斯的耳根子终于清净了。她分别搅拌两个坩埚中的液体——复方汤剂和福灵剂。因为复方汤剂需要熬制一个月,而福灵剂需要三个月,所以这两锅总得不停地熬着。
再关掉另一个坩埚下的火,塞维勒斯开始装瓶。一锅魔药,可以分装3瓶。如果福灵剂真的无法制作完成的话,那么用数量和质量的双重保证,应该足够她说服药店老板坎普·博格……的吧?
“塞维勒斯!”詹姆斯又来了,“今天你没去实验室太亏了!太有意思了!你知道我们在里面看见了谁吗?”
塞维勒斯把还有着温度的玻璃瓶放好,脱下了白褂,难得愿意理会一下詹姆斯,“谁?”
“你!”詹姆斯大声说。
“我?”塞维勒斯疑惑。
她把龙皮手套脱下放在叠好的白褂上,走出了地窖。明亮的书房花了她两秒钟来适应,随后她就看到了窗边的雷古勒斯。他柔和的像从窗户里吹进来的风,和他旁边笑得像傻子的哥哥完全不一样。
“我想我没有分身术。”塞维勒斯对詹姆斯说。
“我没说完,是你的照片。好小一个!但一眼就能看的出是你!”詹姆斯说,“你知道照片是贴在哪里的吗?”他说完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贴?”塞维勒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贴在入口的公告栏上!”詹姆斯说,“旁边写着‘必须注意’,红色加粗,占了半个板子。我们问了带我们参观的人,说是这小女孩自己进了实验室,然后被抓住了,差点就被高浓度的腐蚀液伤了手,现在被用来做反面教材。你小时候这么虎的吗?”
塞维勒斯下意识地舌头缩了一下,这就是她失去味觉的原因?不小心误食了高浓度的腐蚀液?得多亏这是巫师身体,不然她还能活着吗?
“不记得了。”塞维勒斯实话实说。她不知道原来的塞维勒斯怎么吃的腐蚀液,甚至都没有被实验室的博士们发现!
“额,好吧。不过还好,没受伤就好,不然多疼啊。我小时候从扫帚上掉下来,手臂都断了。多亏有了魔药。”詹姆斯拍着塞维勒斯的肩膀说,“你最近魔药研究得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去找我爸爸搞点魔药书给你?”
“有需要我会说的,谢谢。”塞维勒斯说。现在梅琳达这里的魔药书完全够用了,而且她还有梅琳达这位活的魔药百科全书。
“下午去不去打魁地奇?克利切帮我们把扫帚送过来了,詹姆斯也带了两把来。我们必须得见识一下詹姆斯的新版光轮啊!”西里斯和本杰明唠叨完,终于回过头来和塞维勒斯他们说话,“本这里没有魁地奇球,我们商量用他的足球。虽然不会飞,但是能打。”
“哦。”塞维勒斯毫无感情地回答。魁地奇?只要是莉莉不在,那么魁地奇就与她无关。
“你可能忘记了,塞维勒斯甚至连天都上不了。哦,当然,我没有嘲笑的意思,我就说个事实。”本杰明摊着手说。
“不用考虑我,我还要继续研究魔药。”塞维勒斯说。
西里斯摸了摸脸颊,“我总觉得你得跟我们出去玩玩,这样难道不难受吗?”
塞维勒斯摇了摇头,为了她的目标而努力,又有什么可难受的呢。更何况魔药的魅力已经感染到她,沉浸在研究的过程中,让她经常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不过,她还是很感谢西里斯这蹩脚的关心,“谢谢,我想我在地窖里可能会更舒服一点。”
“哇,你是蝙蝠吗?”詹姆斯挠着头说,自从看了本杰明的漫画,他已经深深爱上了蝙蝠,“搞不好你练了阿尼玛格斯,会变成在黑暗中穿梭的蝙蝠!然后再戴上一个面具!你才是真正的蝙蝠侠!”
“不可能的,巫师要遵守保密法!”本杰明立刻反驳,他可不止一次想过像超人他们一样惩奸除恶、救人于危难。
“阿尼玛格斯?”西里斯明显对这个更感兴趣。
“对,麦格教授也是阿尼玛格斯!”詹姆斯叉着腰说,“我在翻书的时候看到的。”
为了帮瑞玛找到治疗方法,詹姆斯在书房呆了不少天。每个月会犯虚弱的病詹姆斯只找到了女孩子们才会有的月经,但这东西似乎也没有严重到去圣芒戈的地步。
这一方面没了头绪,他只能另辟蹊径,从每个月月圆时会狼化的狼人,再到可以变成动物的阿尼玛格斯。但,瑞玛真的有可能是狼人吗?
“麦格教授的阿尼玛格斯是什么?”本杰明也凑了过来,“我猜是只老鹰!每次在课上被她眼睛盯住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不不不,我早就在入学之前就打听过了,你知道的,我对阿尼玛格斯一直很有兴趣。”西里斯摇头说,“她的阿尼玛格斯是一只猫,对吧,雷尔?”
“是,一只虎斑猫。”雷古勒斯点头说。
“难以置信。”本杰明撇了撇嘴说,“怎么看也不像猫这么可爱的动物。”
“一本正经的猫也很可爱的,本。你不能被局限住了。”西里斯挑着眉说,他站到了雷古勒斯的身边,搭着雷古勒斯的肩膀,“你们会练阿尼玛格斯吗?我和雷尔约定要一起练的。”
“我觉得我不行,这对我来说太难了。”本杰明一脸苦色,他的变形术算是几门课里比较差的那个。
西里斯看向詹姆斯和塞维勒斯。
詹姆斯说:“不知道,我要先搞明白一件事。”
塞维勒斯说:“没空。等有空的时候再说吧。”
塞维勒斯不确定自己的变形术能力是否足以支撑她学会阿尼玛格斯。要知道阿尼玛格斯能顺利成功的几率并不算很大,她一点都不想因为阿尼玛格斯失败而进入圣芒戈。
短暂的中午就在谈论阿尼玛格斯的过程中度过了,西里斯说到自己喜欢的领域时侃侃而谈,如果不是那么手舞足蹈的话,颇有些精英的大人模样。
可惜他如同多动症一样的手脚毁了所有,就算是这样,他仍然享受着雷古勒斯毫不掩饰的崇拜眼神,并且越说越有精神。
到了下午,男孩们一起离开去打魁地奇,而塞维勒斯再次缩在了地窖里。
一周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西里斯离开时依依不舍,抓着本杰明的衣角不撒手。雷古勒斯很抱歉地把他的傻哥哥领走,并且说:“我们应该会在8月中旬的时候去对角巷买学习用品,到时候我们可以猫头鹰联系。”
“好,好。”本杰明说,“那下次就对角巷见了。”
“对角巷见!”詹姆斯说。
詹姆斯他们的离开,好像把热闹全都带走了,斯图尔特家恢复了原来的寂静。本杰明没了玩伴,玩心却没有停下来,他发誓要把整个小镇都摸透彻,于是三天两头地往外面跑。
塞维勒斯的研究陷入了瓶颈,福灵剂有几种魔药材料必须要通过长时间的熬煮,才能真正融合到一起。除非她能够加速材料融合,又或者是浓缩时间。而这些都不是她现在的能力能够做得到的。
到了月底的时候,塞维勒斯做出的魔药数量可观,满打满算有将近100瓶的魔药。梅琳达给了她一个专门放魔药的手提箱,所以她把魔药整齐地放在里面,准备带上魔药亲自到翻倒巷去一趟。
从梅琳达家的壁炉去到对角巷,塞维勒斯又找了个角落换上大人的袍子,喝了増龄剂。她摸了摸脸颊边的黑发,有些油腻,都快打成绺了,她才想起来她上午忘记洗头。
自我嫌弃式地把头发往后捋了捋,戴上兜帽,不让头发露出一丝一毫,塞维勒斯才拎着手提箱再次遁入了阴暗的翻倒巷。
坎普·博格药店的门上骷髅头不停地摆动,在不远处有一个包裹严实的身影在转角处消失。塞维勒斯只望了一眼,就低着头推开了药店的门。
店里的装饰与一个月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塞维勒斯却闻到了一种愁云惨淡的味道。坎普·博格无精打采地撑着下巴扒拉着手中的魔药瓶,听到门铃的响声时他立刻抬起了头,看到塞维勒斯的时候,他的表情立刻变了。
谄笑的模样比起一个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看着塞维勒斯时就像是在看救星:“汤普森女士!我还以为您会直接把魔药寄过来。”
塞维勒斯一挑眉,有一种地位转换的感觉,之前抱着说服的心也淡了。虽然她不知道这种转变的原因是什么,但对她来说绝对不是坏事。
“我想亲自来一趟更显得有诚意。”塞维勒斯说。
“您太客气了,汤普森女士。”坎普·博格搓着手说,他瞥了一眼塞维勒斯手中的箱子,“看起来您做了不少的魔药啊。”
塞维勒斯把箱子放在了柜台上,打开给坎普·博格查看。这种箱子用了空间拓展咒,一共包含四层,每一层都放了很多的魔药瓶。坎普·博格看着箱子里的魔药两眼放光,以他多年收售魔药的经验,这些魔药的质量绝对算得上是上品。
他眼神痴迷地盯着晶莹剔透的魔药瓶,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塞维勒斯嘭地一声把箱子合上了,她说:“我们这一次交易的协议依旧成立,但是……”
她把箱子往自己这里拉了拉,借用超过坎普·博格一个头的高度,用无比平静但大部分人都觉得可怕的眼神俯视着他:“但是之后我想我们需要重新探讨一下价格问题,我的魔药质量担得起更高的价格。”
坎普·博格苦着脸咽了下口水,他这几天受过很多次气场压迫,但都没有这一次的毛骨悚然。他尽力让自己笑出来,压弯了腰说:“汤普森女士,这种魔药质量当然担得起更高的价格,您放心,我这里的价格保证您能满意。”
塞维勒斯心里高兴,压着差点弯起来的嘴角,她把魔药箱子推到坎普·博格的面前,冷静地说:“你可以清点一下。”
坎普·博格终于能够摸到箱子里的东西,满脸皱纹像干枣一样的脸即使笑起来也很可怖,特别是他还有着参差不齐的牙齿。塞维勒斯双手交握,端端正正如同一座山一样立在那里看着坎普·博格把魔药瓶放在眼前翻来覆去地欣赏。
“汤普森小姐的魔药水平一流。”坎普·博格夸赞道,“不知汤普森小姐是否愿意成为本药店的长期合作伙伴?不只是这些比较难制作的魔药,像缓和剂、补血剂这些,是否也能够提供?”
“可以。”塞维勒斯有些疑惑,这些简单的魔药,霍格沃茨高年级学生都能做,“不过,你应该有很多渠道才对。”
坎普·博格叹了口气,他把手掌放在嘴边,压低了声音说:“那些渠道失踪了一大半,听说是被黑魔王抓过去了。也不知道黑魔王要那么多药剂师做什么。”
“黑魔王?”塞维勒斯袖子下的手用力地拧在了一起。
“他你都不知道?”坎普·博格一脸难以置信。
“我刚从国外回来,倒真不知道这一号人物。”塞维勒斯咬着后槽牙,抑制住自己的颤抖。
“那就说的通了,黑魔王应该还没发展国外的势力。”坎普·博格说,“黑魔王是几年前才崛起的人物,听说是斯莱特林的后裔?他有一群手下叫食死徒。没人知道他们长什么样,不过只要有人出的起价钱,他们就能满足你的要求。”
坎普·博格用手作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个食死徒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杀手组织?塞维勒斯暗忖,“魔法部呢?魔法部不追捕食死徒吗?”
“怎么不追,汤姆·里德尔联合威森加摩理事会和傲罗部门,专门成立了一个食死徒处理小组。但是食死徒们哪那么容易被抓到,所以那个小组至今名存实亡。哈哈,报纸上三天两头就是汤姆·里德尔责令小组成员尽快抓捕食死徒的新闻。”坎普·博格说。
“汤姆·里德尔讨厌食死徒?”塞维勒斯问。
“当然不喜欢。”坎普·博格说,“食死徒们抓不到,他就少了一项漂亮的政绩。哦,当然,他在其他地方努力做的更漂亮,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如果汤姆·里德尔就是坎普·博格口中的黑魔王,那么他一边发展食死徒,一边又抓捕食死徒,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汤普森女士,你能出现在这里,说明你没有通过黑魔王的筛选。”坎普·博格压低了声音说,“我可以说这是黑魔王的损失,哈哈。接下来,就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因为忙碌已经快被塞维勒斯忘记的拉文克劳的冠冕,再次浮现在了塞维勒斯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