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褚梦月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抓着沈如珩的衣摆跪在地上哭喊:“皇后要害臣妾,皇上救我!”
她紧紧抓住沈如珩的衣摆,直将人拽得都朝下弯了弯腰。
沈如珩眼中闪过嫌恶,他往后退了一步,看向贺兰絮,“皇后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当着他的面做这种伤人的事,是当真没将他放在眼里?
他眸光冷了下来。
贺兰絮打量着两人,脸色也不太好。
“不是说我下毒吗?我这是在自证清白啊。”贺兰絮捏着针管,将尖细的那一头对着沈如珩,故意晃了晃。
她不以为意道:“我不想想办法,你们这大帽子可就戴在我头上了啊。”
沈如珩盯着那针头,神情戒备,似乎贺兰絮下一秒就要将这藏着毒药的针扎在他身上。
贺兰絮嗤了一声,俯下身子,朝着褚梦月问道:“你不是说我用这个给你下毒,害得你腹痛不止吗?”
她手上转了一圈针管,目光指向褚梦月的胳膊,“怎么样,跟之前的感觉像吗?”
褚梦月被她盯得后背发凉,颤抖着躲到沈如珩身后,哭着祈求沈如珩的保护,“皇上救我。”
沈如珩微微侧身,挡在褚梦月身前。
他注视着贺兰絮,余光却留意着贺兰絮手中的针管,同时还摸出了藏于袖口的银针,只要贺兰絮出手,他也不会留什么情面。
“你就是这么自证清白的?”
沈如珩嗓音冷沉,周身温度骤降,“当真以为朕不敢把你怎么样?”
贺兰絮看着他为了维护褚梦月而跟自己摆脸色,顿时也没了逗弄的兴致。
“你想把我怎么样?”
她沉下脸,冷冷一笑:“像上次那样,用一块黑布把我的脸蒙起来,然后……”
“贺兰絮!”沈如珩忍无可忍,出声拦住了贺兰絮接下来的话。
他脸色越来越阴沉,愤怒让他脸侧的肌肉都在颤抖,“你目无尊卑,当着朕的面肆意妄为,你……”
他顿了一下,禁足二字差点就脱口而出。
“你给朕向皇贵妃道歉!”他改口说道。
贺兰絮视线一凝,扫了一眼跪坐在沈如珩脚边的褚梦月,不可置信地笑出了声,“你让我给她道歉?”
口口声声说即便是洗刷冤屈也要来一趟,结果还没等到她证明自己,就让她道歉?
沈如珩不悦地将视线投向远处,沉声答:“是!”
“我如果不呢?”贺兰絮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如果不跟她道歉呢?”
“那我在你心里是不是就是罪大恶极,罪无可赦了?”贺兰絮满脸嘲讽,忽地又表情一变,凑到沈如珩耳边。
“我贺兰絮又不是活菩萨,是我做的我认;不是我做的,你既然给我戴了这么个帽子,那我便不做白不做。”
她勾起嘴,“莫生气,气坏身子无人替。皇上,生气长皱纹,休要怪我到时候对你始乱终弃。”
说完,贺兰絮撤回身,又恢复了之前言笑晏晏的模样。
反观沈如珩,表情僵硬,嘴角微微颤抖着,一双瞳孔寒如冰雪,里头却燃着熊熊的火焰。
他眼尾微红,若是目光可以化作刀子,此刻的贺兰絮恐怕已经被捅成了筛子。
他气极反笑,咬着后槽牙道:“也罢,这事尚未查清,待日后给贵妃下毒之人水落石出,朕定不会放过她。”
“嗯。”贺兰絮认同地点点头,“皇上圣明。”
“贵妃娘娘!”丫鬟突然一声惊叫。
这一声之后,众人目光迅速转到忽然晕倒的褚梦月身上。
沈如珩立马看向守在一旁的太医,“还不救人!”
“是!”
先前那个小丫鬟又开始哭嚎了起来,“贵妃娘娘!您别死啊!奴婢可没法跟老爷交代啊,又是毁容,又是遇蛇,现在还遭人下毒!您命苦啊!!”
丫鬟死命地摇晃着褚梦月的手,奈何她就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连带着沈如珩也紧张了起来,他不由得冲着贺兰絮低吼:“你到底给她下了什么毒?!还不快交出解药!”
“没有解药。”贺兰絮嘲讽道:“怎么样,杀了我给她陪葬?”
“贺兰絮!”沈如珩牙齿咬得咯咯响,“你以为朕不敢吗?”
“你、敢、吗?”贺兰絮毫不退缩。
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了火药味。
“皇上!”给褚梦月检查的太医忽地开口,嗓音带着惊奇,“贵妃娘娘体内没有中毒之相!”
沈如珩神色一滞,顿时面色难看了起来。
太医跪在沈如珩身前,“皇上,贵妃不但没有中毒,相较之前脉象还平稳了许多,此刻只是睡着了,并无大碍。”
呵,一针麻药打进体内,不平稳才怪。
贺兰絮轻哂了声,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向沈如珩。
对方却还盯着床上的人,不放心地又问了句:“性命无虞?”
太医点头,肯定道:“贵妃娘娘性命无虞。”
贺兰絮故作惊讶,“按照贵妃的说法,现在她应当中毒颇深才对啊,我可是给她下了两次毒呢,一点都没有吗?”
沈如珩瞥了眼贺兰絮,安抚道:“太医如实相告便是。”
顶着沈如珩和贺兰絮的目光,太医额角冒汗,纠结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地说:“贵妃身体健康无虞,没有中毒的迹象。”
“一点也没有?”
“……一点也没有。”
“哈。”贺兰絮一副后怕的样子,拍着胸脯乜着沈如珩,“不用陪葬了,开心。”
沈如珩又被气到了。
不过他心中悬着的一颗石头总算落了下来,所以没有搭理贺兰絮,而是扫视了一眼殿内的所有人,朗声道:“今日之事若传出去半句,朕唯你们是问!”
说话间一股威严之气从他身上漫延开来,森冷的寒意通过这句话传入每个人的心里。
让人无法忽视他的警告。
片刻之后,两人一前一后从景云宫离开,一个去向养心殿,一个回到储秀宫。
贺兰絮一回来就美美地敷了片面膜,躺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睡美容觉,好不自在,丝毫不把先前的事情当回事。
沈如珩却一点也没闲着。
他睨着桌子上的那方面纱,眸色极深。
“孙志,景云宫的事情瞒好,还有两日便是百官宴,万万不可叫褚况那老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