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絮立马收回视线，可双眸中一闪而过的心疼还是被沈如珩捕捉到了。
他再度靠上前：“你心疼朕？”
他低声问了一句，没得到回应，便又问了第二遍：“絮絮，你心疼朕了？”
第二遍的语气明显愉悦，他又往前靠了靠，只隔着半臂距离便要贴在贺兰絮的身上：“朕就知道，你心里有朕。”
贺兰絮浑身没什么力气，无力地转过头不去看他。
可没一会，她就闻到逐渐浓郁的血腥味。
她睁开眼，有预料般地看向沈如珩。
只见沈如珩手中又握着那日的发簪，又捅向了那个伤口。
贺兰絮又惊又怒，立马伸手想抢回发簪。
沈如珩在她碰到发簪的瞬间将她的手握住，同时牵引着她的手将发簪又往里戳了一寸。
贺兰絮双目瞪圆，嗓音都变了调：“你真是个疯子！”
“朕就是个疯子。”沈如珩双目嗜血：“朕不疯，怎么活到现在？”
他伸手在贺兰絮嘴角碰了一下，再收回时指尖上已经染了血，他舔掉指尖的血，“能让你心疼，朕愿意疯下去。”
顺着他的动作，贺兰絮疑惑地抹了一把自己的嘴角。
他怎么会从自己的嘴角上擦下血迹？
正疑惑，她突然惊觉自己口中萦绕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动了动舌头，她更加确信那股味道就是血的味道。
贺兰絮惊恐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趁我晕倒，给我喂了什么？”
沈如珩两只眼睛微微亮起，看起来十分高兴：“你不是猜到了吗？”
他附身过来贴着贺兰絮的耳朵低声道：“朕的血。”
朕的血……
这三个字像是一记惊雷在贺兰絮脑中炸响。
“你真是个疯子！”贺兰絮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沈如珩了，她一阵阵恶心，只能不停地重复着“疯子！疯子！”
“絮絮，乖一点，朕会陪着你的。”沈如珩伸手抚摸着贺兰絮的脸，眸光痴迷。
贺兰絮浑身发寒，第一次如此急切地想逃离沈如珩。
她看着沈如珩这张完美的脸，产生了浓浓的自我怀疑。
她在现代的时候虽然不算是阅人无数，却也不是什么小白花。
为什么能被沈如珩骗成这个样子？
贺兰絮面朝床里，背对着沈如珩，沈如珩也不生气，就坐在床边一下一下地给贺兰絮拍着后背。
“絮絮，你永远是朕的皇后，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想办法，你陪着朕，好不好？”
他像是陷入了眸中执念：“陪在朕的身边……永远陪着朕。”
贺兰絮闭着眼，满心悲凉。
“为什么非要是我呢？为什么不能是别人？”贺兰絮背对着沈如珩，低声问道：“反正皇上需要的只是一个永远不会背叛你的傀儡，不是吗？”
“不是！”沈如珩立马回绝：“朕是需要一个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人，但是这个人只能是你！谁都不行，只能是你！是你贺兰絮！”
他伸手捏住贺兰絮的肩膀，像是这样才能把她留住，“朕需要的是你，你怎么就不懂呢？”
“皇上的这种需要，我可能永远也不会懂。”
空气中又是一阵沉默。
沉默到若不是肩膀上这只手的力道越来越大，她都要以为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许久，沈如珩松开手，离开床榻。
“朕说过，会给你时间。”他声音弱了下去，语气也变得平静：“你会需要朕的。”
贺兰絮抿了抿嘴，再也没有力气回话。
-
又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的意识，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
房间里所有的门窗都被锁了，只有镂空的窗户能看到外面。
天色全黑，屋子里只有一盏微微亮的灯源在显示屋子里除了她还有一个人。
贺兰絮翻了个身，不想起床。
可这一点点动静还是惊动了那个人。
黑色的身影映在床里面的墙上，贺兰絮无声地再次闭上眼。
“朕知道你醒了。”身后的人出声：“起来喝药。”
喝药？
贺兰絮疑惑地睁开眼，微微转头看向他：“我喝什么药？”
沈如珩没有回答，只端起放在床边的小碗送到贺兰絮面前：“自己喝还是朕喂你？”
贺兰絮立马皱眉：“让我喝药，总要告诉我是什么药吧？”
“你只需要知道朕不会害你。”沈如珩道：“这是能让你不这么虚弱下去的药。”
一语惊醒了贺兰絮，她猛然想起什么：“是不是你让我变成这个样子的？”
贺兰絮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双目直直地盯着沈如珩：“我突然生病，是不是你搞的鬼？”
“搞鬼？”沈如珩反问一声：“朕只是希望你能永远留在朕身边，怎么是搞鬼呢？”
贺兰絮大惊，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想起白日沈如珩曾给她喂他的血，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你到底给我做了什么？”
他这话的意思，自己不断地变得虚弱，就是他对她做了手脚，再思及给她喂他的血，贺兰絮本就苍白的脸色顿时惨白。
“朕只是给你下了药，让你没有办法离开朕。”
顿了顿，也许是贺兰絮脸上的惊恐太过扎眼，他又道：“放心，你要是死了，朕也活不了。”
贺兰絮惊疑：“什么意思？”
“白日里朕都给你喂血了，你还不明白吗？”他脸上浮现笑意，像是对现在的情况十分满意：“朕找人给你下了蛊，现在你我二人的命连在一起，你需要用朕的血续命，而你若是死了，朕也活不下去。”
一段话，像是一盆带着冰块的水泼在了贺兰絮的身上。
她狠狠打了个哆嗦，两只眼睛霎时通红。
“你疯了！”他大叫：“我不要跟你绑在一起！你怎么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一个人？！”
看着她近乎发疯的大叫，沈如珩脸上闪过一丝心疼，很快又被畅快代替：“朕说了，朕会想办法让你离不开朕，朕会给你时间。”
“絮絮，这样不好吗，我要是死了，你就没了活路，你要是死了，朕也不会独活。”他嗓音虔诚：“我们永远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