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絮这一句话,在场几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花姜一脸惊恐地扫视着贺兰絮和沈如珩,结结巴巴地重复道:“性……性命连在一起?”
沈如珩轻飘飘地抬眼瞥向花姜,“你竟也能从宫里出逃。”
花姜被沈如珩一眼看得顿时没了声音。
一旁早就看沈如珩不爽的万俟野听到这话顿时冲上前,守在贺兰絮的另一边,冲着沈如珩逼问道:“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与你何干。”沈如珩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自顾地照顾着贺兰絮。
他手腕转动,一抬手指尖就多出了几根银针,另一只手顺着贺兰絮的膝盖一路向下,每隔半指就扎上一针。
贺兰絮眼看着沈如珩在她的小腿上扎满了银针,却没有力气阻拦。
挣扎间突然发现蹲在她身边的沈如珩行动时右边腿上也同样行动不便。
她怔了怔,想起沈如珩也同样在祭天大典的时候掉进高台坍塌的废墟里了。
“小伤,没事。”沈如珩见贺兰絮突然停止挣扎,一双眼睛盯着他的腿看,阴沉的脸上浮现暖意,轻声解释道。
贺兰絮神色一顿,马上收回关心的视线。
万俟野眼睁睁看着这两人之间的互动,眉头顿时皱在一起,“你别碰她!”
他盯着贺兰絮腿上的一堆银针,猛然伸手就要将针拔掉。
可刚伸手,还未触碰到那些银针,就被突然出现的另一只手挡住了动作。
“朕这是在帮她。”沈如珩眸色阴冷,直勾勾地盯着万俟野:“你们之前的方法都太无用了,想要彻底治好,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万俟野被说得脸色一黑。
贺兰絮的确感到腿上那股钻心的疼痛变弱了。
她轻轻动了动腿,脸上的表情也好了很多。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呀?”花姜虽然低声问了句,但是语气中还是包含了淡淡的怀疑。
沈如珩毕竟是皇帝,医术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连万俟野也万分怀疑地开始检查贺兰絮的腿。
沈如珩脸上挂着讥讽,施完针后就自顾地坐在一旁的地上。
只是行动间也明显能看出身体已经十分不适。
贺兰絮察觉到沈如珩的怪异,没来得及说话就先听到万俟野的声音。
“疼不疼?腿还能动吗?”他瞪了一眼已经连坐都坐不稳、被迫半躺在地上的沈如珩,冷声道:“有些人不会治就不要治,到时候害的是别人!”
沈如珩听着他的嘲讽,低笑一声,黑眸转向贺兰絮,未出一言。
贺兰絮的确感到在沈如珩为她施针之后腿上的痛感就好了很多,她拦住万俟野道:“你别说了,我的腿好多了。”
“真的吗?”花姜先问出声:“真的好多了?”
“嗯。”贺兰絮淡淡应道,余光忍不住往沈如珩那边瞥。
她想起上回她惹的沈如珩生气,竟然能直接吐血,想必现在他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也是受了她很大的影响。
沉默了一瞬,贺兰絮开口对花姜道:“你能先跟他一起去出去找点吃的来吗?我有点饿了。”
万俟野看到贺兰絮在说话时指的那个‘他’竟然是自己,当即皱眉:“昨天的鱼还有,不用出去再找。”
“我不想吃鱼了。”贺兰絮心虚的嗓音都低了下来。八壹中文網
万俟野看向沈如珩,想让他出去觅食,可目光刚一转向沈如珩,就见对方已经倒在地上半昏迷了过去。
他身形一顿,自言自语道:“这人怎么回事?碰瓷?”
贺兰絮给花姜使了个眼色,花姜马上起身朝洞穴外走去。
万俟野见状也只能跟上。
贺兰絮盯着两人的背影,直到他们出了洞穴,才对倒在地上的沈如珩出声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看似已经晕厥的沈如珩在听到贺兰絮的嗓音后缓缓睁开眼睛,满脸疲惫地盯着贺兰絮道:“朕靠猜的。”
贺兰絮目光一滞,转而看向沈如珩看起来同样伤得不轻的右腿。
“你的腿怎么也伤成这样?听说营救的人可是第一时间冲向你那边了。”
“朕与你同时摔进废墟,你摔断了腿,朕难不成是金刚不坏之身吗?”
沈如珩躺在地上不动,只微微侧着头看着贺兰絮,“朕可不止伤了腿,朕摔下去的地方可比你掉下去的地方危险多了。”
贺兰絮看向他:“我与你站在同一处,只是摔在了两个地方,你能比我危险多少?”
“朕摔下去的地方,倒插着好几把长剑。”
贺兰絮浑身一震,整个人都惊得坐起身来,“长剑?”
“嗯。”沈如珩嗓音淡淡的,“只差一寸,朕的心肺就被其中一把贯穿了。”
贺兰絮闻言浑身冰凉。
她颤声问:“是有人动了手脚?”
“你说呢?”沈如珩眉毛一挑,“祭天大典朕与你在高台上的行动路线都是提前设计好的,从哪里走,要走几步,都是在紧密计算之中。”
他说着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极尽讥讽:“若不是你在高台上发呆的那几下,我们摔下去的地方,就会刚好被控制在那几把长剑之间,你我二人,都必死无疑。”
贺兰絮听完他的话,整个人都像是被丢进了冰窟,“那你……”
沈如珩突然动了动身子,把双手枕在头下,嗓音淡然:“朕不知道了。”
他回忆道:“朕醒过来的时候,身体被扎了个窟窿,他们告诉朕你死了。但朕不信,既然朕能醒过来,就代表你定然活着,而且不会离朕太远。”
贺兰絮垂眸听着她的话,低声问道:“那你的腿……”
“朕的腿无妨,是受了同心蛊的影响,受了与你同样的痛楚。”
贺兰絮心跳一顿。
这么说,她之前摔断了腿受的那些疼,沈如珩虽然没伤到腿,却还是跟她一样受着了。
何况沈如珩还在掉下废墟的时候被长剑贯穿了身体。
按照他的脾气,醒来发现她不再了,定是又要大发脾气。
这段时间她一直躲在这个洞穴中,沈如珩一个人不知道受了多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