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没有防备,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不由自主松了手,一转身就看见那人傻子一般把身子往墙上撞。
这是……疯了吧?
她转身走过去,抱臂看着。
薛既安当然不是上来就撞墙,他先是用手摸墙,墙上爬着的藤本月季上是有刺的,把他的手扎破了,但并不严重。月季花枝没断,枝头上摇曳的月季花照样娇艳瑰丽。
他的手碰触到墙上,那墙一点变化也没有。
这怎么可能?
按照常理来说,这墙应该塌了才对!而他也应该被埋在了墙砖底下!
怎么回事?
薛既安不敢相信,整个人就朝着墙面撞了过去。
藤本月季被撞得起起伏伏,所有的花朵都跟着巍巍颤动。
但是,月季花没有一朵掉下来,只有几片叶子不堪受辱离枝脱落。
薛既安撞得肩膀生疼,但是人家那围墙照旧坚强矗立。
“这……”
薛既安口中喃喃,双目失神。
难道从今天开始,他就已经不是那个霉运罩顶的人了?
林越迈步走过来,嗤笑道:“我说你不是傻了吧?好端端的去撞墙?你没看出来我这墙是新砌的?你这血肉之躯,又是饿了这么多天的,还想给我撞坏了?
“哎,不是,你没事撞我的墙干什么?它得罪你了,还是我得罪你了?报答救命之恩也不是这么报答的吧?”
薛既安出了一身的汗,原本在呆愣的人忽然醒过神来,他这是……真的不再走霉运了?
比林越高出一个头的人就那么抱头痛哭起来。
这一下子倒弄了林越一个手足无措,“你……你这是干什么?好端端的,哭什么?”
薛既安转身,给了她一个后背,继续哭。
其实他也觉得一个大老爷们儿这么嚎哭挺丢脸的,可他忍不住啊!任谁走了十九年背运,连个亲近的人都不能有,还一年到头疾病缠身,乍然转运,也会这般喜极而泣吧?
林越自认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但不知怎的,看到这个少年这样撕心裂肺的哭着,就心软了。
也可能是因为独自一个人在此寂寞了太久的缘故吧,看到有人能来,总是有些欢喜的。
看少年的样子,大约也经历了不少的坎坷,发泄一下情绪也好。
于是乎,收拾了收拾地上的绳子,她把薛既安拴在了门柱上。
同情归同情,防备也总是要防备的。
然后她便进入院子里去了。
折腾了这么久,她打算犒劳自己一下,准备包饺子。
没有新鲜的肉,但是有不少午餐肉罐头,全是在玻璃瓶里装着的,需要尽快食用。
但总归比吃纯素要好吧?
她和好面,剁了半颗白菜,调了馅儿。
外头那少年的哭声虽然还没停,但渐渐小了下去,怎么都听着让人觉得心头发酸。
林越琢磨了一阵,为了冲淡萦绕在心头的这些怪怪的感觉,就开始哼歌儿。
等她的饺子包好之后,外头的哭声也停了下来。
她也没出去看。在厨房里继续忙碌着,又炸了一盘花生米,炒了一个香椿鸡蛋,还有一个腊肠炒蒜薹。
她吃饺子习惯多来几个配菜,不然总觉得不尽兴。
炒菜的香味在院子里萦绕不去,令人垂涎。
很快炒菜全部齐备,林越把小桌子支在了院子里。
其实若是上楼再方便一点,她更愿意去楼上吃,一边吃饭一边赏景,还能喝点红酒,岂不乐哉?
嗯,她也带了不少酒过来,红的白的啤的,乃至鸡尾酒都有,不过玻璃瓶的带不来,只能带原木桶的。水晶高脚杯也带不来,但她定制了细瓷高脚杯。
另一口锅里,水烧开了下饺子。
饺子上了桌,她一抬头就看到直愣愣站在院子里的薛既安。前襟的衣裳被她扯坏了,露出一大片脏兮兮的胸膛,瘦骨嶙峋。
少年肚子里轰鸣阵阵,吵得人耳朵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