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景当前,美少年相伴,美味佳肴相佐,诗文悦耳,当真是一场视听盛宴,林越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她双手托腮,乜斜着醉眼看着那临风把盏的少年,眼波盈盈,十分迷醉。
薛既安不经意地回头,便看到那杏眼桃腮的女子盛满了光亮的眼眸中,有且只有自己的影子,那样的清晰,那样的明亮,不由得痴了。
林越却不满起来,嘟着嘴,晃晃悠悠站起身,踉踉跄跄来到他身边,伸手一推,将他推得倒退了几步,后背抵在了大树的树干上。
薛既安的心立刻狂跳起来,脸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
只觉耳朵那边酥酥麻痒。
眼看林越抬手摸了过去,心跳益发快了起来,脸上的热度也是陡然攀升。
这般近的距离,林越身上淡淡的馨香,鼻息间浓重的酒香格外真切。
林越眨眨眼,伸手过去,在薛既安耳垂上捏起一只大蚂蚁,“咦?这是个什么东西?”
抬手转身,踉踉跄跄去研究蚂蚁了。
薛既安靠在树干上,心跳未缓,脸上热度未退,却已垂下眼眸,唇角慢慢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
“薛既安,你在期待什么?她分明说过,对你……没有任何想法!”
他眼角的余光却还在关注着林越,因为那人是真的醉了,脚步虚浮,好像随时都要跌倒。
来到草垫旁边,脚下被草垫的边缘绊了一下,林越整个人就往前扑去。
若是当真这样扑跌下去,所有的杯盏遭殃就不说了,她定然会一身狼狈。
薛既安忙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伸手抱住了林越的腰。
醉酒的人格外沉重,薛既安颇费了一番工夫才将她拖开。
林越晃晃脑袋,晕得厉害,口齿含混不清地道:“我醉了,我要睡觉!”
说着把薛既安一推,往地上就躺。
薛既安简直哭笑不得,当然不能让她这样睡在地上,忙抢先再次把人抱住,想要带她回家。
可林越倔脾气上来了,说什么都不肯走,就要在原地睡。
薛既安抬头看了看,天气还好,暖暖的阳光透过大树稠密的枝叶照射下来,树下也不冷。
这里离家虽只有小一里地,但她不配合,到天黑也难回去。便想着,不如让她先睡,等她睡着了,再把人背回去也是一样。八壹中文網
快速收拾了垫子上的杯盏,重新换了一张单子,好说歹说,劝着林越躺在了垫子上,一回身的功夫,那人就睡熟了。
其实林越酒量本不错,酒品也不差,奈何今日出来带的除了红酒还有白酒,还是在这边陈了许久的,后劲很足,这才醉倒。
薛既安把所有杯盏都收拾进食盒,也不敢放她一个人在这里。
自己倒了一杯酒,背靠着大树,一点一点慢慢品着,眼神有些悠远。
若是一辈子就这么过,也挺好的。她不接纳自己便不接纳,横竖都是在一起生活的。
目光缱绻落在林越脸上,见她睡梦中缩了缩身子,便放下酒杯,把自己的外衫脱了过去给她盖上。
正欲离开,林越一伸脚,好巧不巧,踹在他踝骨上,他站立不稳,往下跌倒。
眼看要砸在林越身上了,忙用手撑住,险之又险避开。
这么一折腾,酒气上涌,他也有点头晕,但或者也许还有些别的情绪在作怪,总而言之,他是没能起来。
不光没起来,还挪了挪身子,靠近林越,闭上了眼睛。
当然,他可不敢有任何唐突之举。
耳边有若有若无的风声,花香酒香女儿香,交织成一张网,密密实实将他网住。
薛既安闭上眼,很快沉沉睡去。
这一睡,便错过了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身上传来的凉意将他唤醒,睁开眼睛第一件事便是扭头去看林越。
月光从树梢洒落,在林越皎白的脸庞上勾勒出摇曳的阴影,越发显得睡容沉静。
薛既安的心立刻安定下来,轻轻吐出一口气,检查了一下自己,发现即便是睡卧之时,自己也是规规矩矩的,越发放心。
更深露重,是不能放任林越继续在这里睡的。
他起身,轻轻将林越扶起,背着她,回家去,至于其他的东西,明日再来取也不迟。
一路行来,清风拂面,草虫唧唧,夜色静谧。他拢紧了林越的腿,嘴角笑意浅浅。
别看薛既安来了这里不短的时间,可林越的二楼他从未上去过。
莫说二楼,就算是一楼的房间,没有林越允准,他也是不会擅入的。
此时背着林越回来,不能上二楼,只好把她安置在了一楼的房间里,也就是林越穿越到这边住的那一间房。
高低床上下都有铺盖,薛既安便小心翼翼扶着她躺在下铺,给她除了鞋子,盖好被子,便去厨房熬醒酒汤。
他们两个之中,大部分时间,都是林越下厨,但薛既安偶尔也会掌勺,会做的不多,但简单炒个菜烧个汤什么的,还是拿得出手的。
醒酒汤煮好,他自己也喝了一碗,然后去给林越送过去。
推门进去,林越正揉着眼睛坐起,忙道:“慢些起,仔细起猛了头晕。”一边快步过去,将醒酒汤放在床边,伸手扶着林越坐稳。
林越揉了揉太阳穴,盯着摇曳的烛光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不由摇头自嘲,其实她公司稳定之后,已经很少喝醉了。
不过以前喝醉也是自己一个人硬撑,不像如今,还有人照顾。
薛逸,其实是个好人。
薛既安把醒酒汤送上,“喝了会舒服些。”
宿醉最闹人,头疼欲裂。
林越喝了醒酒汤,身上没什么力气,闭着眼睛跟薛既安说话,“麻烦你收拾残局了。”
“应该的。”薛既安收了碗,放在一旁,扶着她躺好,“你再睡会儿,天还没有大亮。不过,就算是休息一两日也没什么的,还有我呢。”
不得不说,这样的话,太窝心了!
林越忍不住对他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安心闭上眼睛,再次睡去。
薛既安略等了片刻,帮她掩了掩被角,才轻手轻脚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