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既安不放心他这样离去,亲自套了车护送他回去,还顺便给骆母和骆家的孩子送了一些自己做的糕点。
骆家人都不在家,薛既安帮忙规整了骆周的行李,看着他躺下睡着了,把带来的糕点放在厅堂的八仙桌上,便悄然离去。
等他走出了骆家的院子反手关上门,赶着驴车离开了,骆周才慢慢睁开了眼睛,许久许久,悠然一叹。
那边林越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
薛既安回去之后她什么都没问,也给来帮忙的女人们放了假,让他们今天晚上都不用再来了。
两人简单做了个冷水面,在院子里的葡萄藤底下吃了,收拾好了碗筷,一边摇着扇子看次第亮起来的星星一边聊着改什么时候出发去梁地。
薛既安道:“我觉得,我们还是等过了麦收,天气凉一点再上路,不然的话,路上这些时间也够个人受的!”
主要是担心林越。
林越笑着看向他,“好教你得知,如今我已经能离开桃源八十天了。”
“真的?”薛既安先是一喜,紧跟着又摇头,“即便如此也不能马虎大意。”
林越颔首:“这是自然,生命只有一次,怎么能轻忽呢。你说的也对,咱们就等过了夏收,天气略凉爽一些就上路。不过也不能太晚了。
“毕竟八十天内,我们还要再回来。算上路上的时间其实在梁地逗留的时间并不会有多长。
“我只担心,这一次去了未必会轻松脱身,所以去之前我们还是要好好准备一番。
“最近就派人去筹备酒水铺子的事,你看如何?”
薛既安点头:“我没有意见。让人去打前站,也好让梁王放心,让他知道我们并没有起疑心,也没有放弃和他的合作。”
两人便开始商量如何选定人选,第一批要送什么酒送多少……
那边的铺子只做售卖用,不会设置酿酒坊。
因为要运送过去的果酒只有在桃源之中才能酿造得出来,哪怕是是把桃源中的水果运送出去酿制,都出不来那个味道。
而运送水果的成本太高了,实在是得不偿失,所以还不如运送成品果酒过去。
物以稀为贵,还能卖出个好价钱。
也因此,桃源中的酒坊该扩大规模了。
之前的那些酒多数都是他们俩酿的,因为存了几年,非常醇厚。今年给梁地送去的酒是去年新酿,虽然和陈酿没法比,却是外头的酒绝对无法比拟的。
酿酒的方子很简单。
这个时节,桃子和葡萄陆续都下来了。
鲜果售卖情况不是很好,因此大多数都可以拿来酿酒。
说到做到,他们去找了承包果林的人。
这些人正在后悔,桃源之中,人口有限,购买力也有限,水果不像是粮食等物是紧俏货,外头的人连饭都吃不饱,当然也就没有闲钱去买水果了。
虽然也可以给倚望山庄、半山驿以及长隆坡销售一些,但相对于产量来说,销量堪忧啊!
所以当薛林二人找上他们,并说明这一情况的时候,他们都欢喜坏了,表示愿意自己出资建立酒坊。
林越笑着拒绝:“还是桃源官方出资吧,便是你们自己筹建了酒坊,你们也找不到稳定的销路。
“我们出面帮忙找销路,算上路上的损耗,最终获得的利润,咱们再行分成。
“因为这件事从来也没做过,因此并不确定能够获利多少。
“如此说来,也是有很大风险的,就看你们愿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他们仔细想了想,都认为林总薛总不会让他们真的吃亏的,便一口应了下来。
林越这才笑着说道:“你们能这样坚定不移的相信我们,令我们很是欣慰。放心吧,虽然不一定能让你们获得暴利,但总归不会让你们这一年的辛苦白费。”
众人连忙道谢。
回头薛林二人便和徐团说了这件事,徐团很快组织人手修建了酒坊。
酒坊的规模也相当大,能够供百十个工人同时做事。
光是大酒缸就从窑厂一次性定做了一百多个,这还只是头一批的量,等葡萄和桃子大量成熟之后,这个数字还会呈倍数增加。
稍微晚一些,还有李子等水果成熟,那时节酿造的种类就更多一些了。
酒坊建立起来,天气已经没有那么热了。
而薛林二人遣去梁地的人也已经走了半个多月,他们也收拾行囊,准备启程了。
走之前,林越还和薛既安做了一些小物件,这些物件都能保持通行桃源出入口一个月。
但因为城门领这里有装着薛既安头发的木盒,是用不到这个的。
这些东西,要拿去给倚望山庄的人。
因为即便他们不在了,倚望山庄还是要和桃源保持密切联络的,光等着桃源内部出来和他们联络,有些缺憾,万一外面有紧急情况,递不进去,岂不是要糟?
倚望山庄这边的总负责人是徐团的一个旧部,名叫丁胜,副手则是许竞帆介绍来的,名叫王振,两人一文一武,彼此互补,把倚望山庄管理的非常好。
林越便把那物件给了丁胜一份,叮嘱他:“此物只能用一个月,一个月期限最后两日你去桃源,找城门领更换。”城门领那里的数量也有限,大多数林越都给了徐团,让他按时发放。
丁胜领命。
两人便下山去了。在半山驿稍作停留,便来到了长隆坡。
长隆坡已经向外扩展了十余里,在十余里外建设了外城墙,内外城墙之间居住的便是前来依附的百姓。
长隆坡这边驻守的是驻军大营,在内外城墙之间驻守的便是将营。
驻军大营的兵力在三千左右,外面的将营兵力在五千左右,分了两座营帐,东西遥遥相望,守望相助。
住在外城的百姓也有极大的心愿参军。
但许竞帆不敢一下子扩招那么多。
外城的扩建虽然是得到林越允准的,但一下子出去十余里,却是出乎了林越和薛既安的意料。
双方见面之后,许竞帆便先请罪,说是自己擅自做主了,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理由:“外面这些田地都算得上是良田,荒废了可惜,我们圈回来之后,可以一部分租种给前来依附的百姓,另外一部分我们军中自行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