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栩这位镇南王不在,谷曲重伤昏迷,须举更是个酒囊饭袋,若是他想,随时可以弃镇南关而不顾,自立为王,当个逍遥土皇帝。
而就以大铭朝廷现在的影响力,二十年内完全没实力征伐他。
而二十年,足以让他发展壮大。
户武子一时陷入沉思,自己,反是不反?
………
三日后,京都。
“什么,镇南王求见?”
云帆愕然从寝室弹起,急忙穿上皇袍,论辈分这镇南王是他皇叔,论实力,这镇南王也是大铭朝廷必须拉拢的对象。
一炷香后,云帆面露威严,端坐在大案前,缓缓扫视着面前拱手而立的镇南王。
“镇南王,你不好好镇守镇南关,怎有闲心来见朕了?”
云栩心里一跳,他总不能说镇南关被蛮族攻破,自己是在属下的拼命保护下才堪堪逃出来的吧?
云帆看着云栩欲言又止的模样,一时不禁想笑,实际上镇南关被攻破的消息他早就收到了。
不过当时因为看到镇南关又被户武子收复,也就没太在意,以为是简单的城破又被夺回。
谁知道当时情况如此危急,连云栩这个镇南王都逃了出来!
而且按照计划,两天后他就要带着装备火铳的羽林军御驾亲征,讨灭南蛮!
因为时间紧迫,所以火铳的训练与制作在同时进行。
“罪臣云栩镇守镇南关不当,被蛮族攻破,还请陛下责罚!”
云栩咬牙,直接跪倒在地。
躲是肯定躲不掉的,如此还不如直接认下,死的有尊严些!
“哦?镇南王你何罪之有?”
云栩颇为意外,想不到这云栩还是条汉子!
云栩抬头一愣,但还是郑重说道:“因罪臣玩忽职守,军中被有心之人安插进了凌家逆党,里应外合之下,镇南关破,还请陛下责罚!”
“放心吧,在你逃出城不久,户武子就率天威军收复镇南关了。”
云帆随意挥了挥手,拿起笔,批阅起奏折来。
手里没兵的镇南王,就是一个有王爷名分的大商贾罢了。
云栩闻言愣了好久,才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而且听陛下语气……是没有怪罪他秘密保留天威军?
“陛下,您……”
云栩欲言又止。
“你是想说天威军一事吧。”
云帆沾了下墨,抬了抬眼皮,淡淡说道:“朕不是多心之人,说起来朕还要赏你,若没有天威军,此时镇南关早已失守三天,不是么?”
“罪臣不敢!”
云栩连忙下跪,额头掉落下黄豆般大小冷汗,窝藏私军,在历朝历代都是同谋反论处。
陛下明显是在明褒暗贬啊!
“皇叔长途跋涉,下去休息吧。”
“至于镇南之事,就交由朕来处理。”
云帆放下笔,面无表情的看着云栩,云栩心惊肉跳,不敢多言,连忙告退。
待云栩走后,云帆轻叹口气,晃了晃脖颈,对小六子道:“宣牧指挥使来见朕!
“诺……”
过了一会,牧司陵匆匆赶来。
“陛下,微臣正有要事要向您禀报!”
“北方狄人大举南下,卫王以朝廷拖欠军饷为由拒绝抵抗,现在狄人已经踏过山海关了!”
“该死!”
云帆闻言双拳顿时紧握,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卫王此举,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甚至他都怀疑,狄人南下有他在从中作梗。
可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镇南关告急的时候搞这么一出,简直就是……
“牧司陵!”
“臣在!”
云帆咬牙,双目通红的说道:“去告诉公山奉,朕要三千支火铳,一万颗轰天雷!”
“工匠随便召,朕会安排户部工部尚书与其配合!”
“另外,朕要亲至镇南,灭南蛮于关外!”
“陛下万万不可!”
牧司陵急忙劝说:“京都局势刚刚稳定,陛下您就这么离开……恐生事端啊!”
“而且北狄南下,北方同样需要陛下您主持大局,您要是去了镇南,那,那不等同于放弃了北方江山吗陛下……”
在当今朝堂,敢如此对云帆说话的恐怕只有牧司陵和冷燕秋二人了。
“朕还没说完呢。”云帆无奈,后正色继续说道:“稍后朕会拟出一份勤王令,南方拥兵诸将受到后必须北上抵抗狄人,若有不从,天下得以诛之!”
在这个时代,无论是国还是人,做事都要讲个名分。
而云帆就是利用了这点,武威乱政后各地将军拥兵自立,总想着吞并附近将军扩大军队,与其他自行收复,不如利用北狄南下,来一道勤王令让这些将军自动服从。
你若不从,那就等同于你违背朝廷旨意,是为反贼,人人得以诛之,即便云帆不去歼灭,也自有将军前去。
这一招不仅是化险为夷,更是一石二鸟!
牧司陵想通后,不由得赞叹:“陛下圣明,微臣佩服,佩服啊!”
“你这拍马屁功夫倒是见长,好了,快去准备罢!”
云帆笑骂一句,待牧司陵走后,他也开始思考如何才能打退南蛮。
一万支火铳是绝对不够的,毕竟子弹有限,即便公山奉他们不吃不喝,也造不出多少子弹来。
而且既然有卫王从中作梗,那南方自然也不会平稳,最起码……云帆有理由怀疑南蛮也与卫王有所勾连!
如果真是如此,那镇南关可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