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尘,你该收手了!”
凌鸿轩坐在椅子上,咬牙不甘道:“逍遥王已经成了你的傀儡,接下来你大可上位!”
“这家主之位,你总该接下了罢?”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跪在地上的凌武尘忽嘴角上扬,仰天大笑:“父亲啊父亲,连您都不肯再拿凌家家主这个烫手山芋。”
“那儿我,又怎肯啊!”
凌武尘面露讥讽:“父亲,您呐,就好好坐在这个家主位上,替儿我好好背着这个骂名。”
“你儿我啊,定让凌家崛起于淮阴,乃至于称霸天下!”
凌武尘张开双臂,满目尽显疯狂。
反观凌鸿轩,此时此刻,这位叱咤大铭朝堂几十年的老臣枭雄,就犹如一个垂暮老人,再无之前半点锐气。
“武尘,收手吧。”凌鸿轩的声音苍老且低沉:“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你这样,只会让凌家走向灭亡!”
“无论成功与否!”
凌武尘眼睛微眯:“父亲,你老了!”
“思想跟不上时代了!”
凌武尘身形一颤,眼皮微抬,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这名一直宠赖有加的嫡子。
“为父,懂了……”
凌鸿轩长吐出一口浊气,这一刻,他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
…………
临南三省,禹南。
紧临江南的省份。
其六成都是湖水。
但大多都是咸水湖。
因此,禹省也是临南三省受灾最严重的地区。
毕竟近七成的土地都无法种植农作物。
也因此,诺达的禹省,人口仅有六百多万。
相比于人口足足有一千万的深省,这个数字实在少的可怜。
更何况,这还是未受灾前统计的人口状况。
至于现在,这个数据少说还要往下砍一半。
瞳伍,禹南首府。
作为曾经的大颂都城屏障,瞳伍城也算是禹南为数不多能拿得出手的城池。
不说人声鼎沸,最起码在经历接连的天灾人祸后,瞳伍城官府,仍掌控着一定数量的军队。
而且因为禹南省土地贫瘠,所以也并没有像深省那般地主兼并横行。
也就是说,禹省的百姓是真的穷。
没有理由的那种。
以至于“大圆王朝运动”,都未在禹省掀起多少波澜。
禹省官府甚至都懒得抵抗,直接接受了大圆王朝的“诏安”。
当然,仅仅几天,禹省官府便又宣布投诚大铭朝。
虽然这一切身为皇帝的云帆都并不得知。
而就是这么一个存在感低到爆棚的小省穷省,今日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凌家庶子,凌武。
或者称,岭武。
“哎呦,少爷,您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何星丰留着一抹八字胡,面黄肌瘦的脸上挂满了掐媚。
岭武左手握剑,瞥了何星丰一眼神情厌恶,自顾自往总督府走去。
何星丰见被冷落,神情略有尴尬,但仍是弯着腰,死死跟在岭武身后。
“岭少爷驾到~”
“恭迎岭少爷!”
岭武刚一踏进总督府,便传来太监一般的公鸭嗓,紧接着,岭南就见总督府的文武官员,呼啦啦跪倒在两旁。
若是有外省人在此,定会被吓得装疯卖傻,连呼“什么也没看到”。
只是,岭南也仅限于脚步一顿,便直朝总督府内走去。
岭南的母亲,是凌鸿轩的一名小妾。
这名小妾姓何。
而何家,在十几年前,于禹省不过是一没落世家。
家族人口总共不超过二十人。
而当时的凌家,正是外与武威争锋,内部铁板一块的巅峰时期。
何母即便是给凌鸿轩当小妾,也算是高攀了。
可凌鸿轩不说是妻妾成群,身边的女人也不下十个,何母又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凌鸿轩也就是兴起,与何母“深夜交谈”了一次。
可没曾想,就这一次,便让何母因此怀孕。
何母生下岭南后,凌鸿轩就算再不重视,也多少在禹南扶持了何家。
但对于当时的何家来说,哪怕是从凌家这条巨蟒上刮下一块鳞片,也足以让何家这条小蛇一飞冲天。
于是,在短短五年时间,何家便一步步发展壮大,从不到百人的没落世家,再到雄霸一方的商贾,乃至于最后成功夺取禹省总督之位。
何家能有现今的地位,自都是何母功劳,而何家成为禹省第一大家族后,也开始反哺何母,让其地位也在凌鸿轩面前水涨船高。
但这一切,都不能让凌武摆脱庶子的地位。
无论他的才能有多么出众,无论他有多么的老实听话,更无论他有多么的孝顺……
但讽刺的是,不到半年时间,凌家便迅速衰落,凌鸿轩与其嫡系凌武尘意见出现严重分歧,凌家全面分裂崩溃。
而凌鸿轩,也成了他往日倍加宠爱信任的嫡子的傀儡。
就在这种情况下,凌鸿轩想到了凌武,这位年过半百的家主,想借用何家东山再起。
但此时,距离何母逝世已经过了足足两年。
而这两年,失去母亲庇佑的凌武备受打压欺辱。
而身为父亲的凌鸿轩,却都视而不见。
但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凌武仍是冒着生命危险,按凌鸿轩吩咐,率军前往了一次镇南,以吸引云帆的注意力。
以配合凌武尘行动……
若说从前凌武还有些犹豫,那当他完成任务后,便彻底对自己父亲失去希望。
于是,已无牵挂的他,在处理好后事后带着所有支持自己的军队门客,前来禹省投奔母族。
就连姓,他也是将“凌”改成了“岭”。
就是为了与往日的自己,以及凌家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