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们,法家在当今大铭,最大的弱势是什么?”
云帆又沉声反问。
“这我知道。”司巧泽举起手,直接站起身开口回答:“无法参加科举!”
其他法家子弟,闻言顿时频频点头。
这就好比你学了几十年,练得了一身伏虎武功,结果却发现老虎灭绝了。
虽然之后还有狼豹可以打,但天下狼豹就那么多,可练就伏虎武功者,却数不胜数。
这就是法家现在的处境。
“那,你们想过没有法儒同修?”
云帆语出惊人:“先是通过阅读儒学经典,参加八股考试入朝为官,再运用法家学识辅佐当朝圣上,最终改革科举,使法家真正立于大铭朝堂。”
“这!”
司巧泽虽早已知晓云帆有让法家入朝为官之意,但改革科举,他是万万想不到!
完全可以说,儒家之所以能够制霸朝堂几百年,靠的就是八股科举!
科举创立于六百多年前的棠朝,那时科举还并非八股,而是考水利、治国、策论等各个科目,而儒家也并不腐朽,一幅欣欣向荣。
但后来棠朝衰亡,而颂朝开国皇帝是由一方大将起家,从此重文轻武。
而儒家也出了位主张八股的名人,从此儒家改革,思想禁锢,曾讲的“六艺”逐渐消失,而士族阶级,却是开始全面把控朝堂。
铭祖帝推翻颂朝后,这种情况并没有得到缓解,相反还愈演愈烈,而是伴随仅有的几个主张其他思想流派的颂朝家族覆灭,朝廷,彻底成了儒家的一言堂。
思绪闪过,云帆目光扫向争论不休的众多法家子弟,其观点无非三种。
第一种就是认为法儒不两立,哪怕看一眼儒家典籍,都是一种屈服,一种耻辱。
持这种观点的法家子弟站少数,都是些专精法家思想,学识较广的“学府人士”。
第二种则就是认为思想是工具,学哪种都无所谓,可以理解为中立,人数最少。
第三种,则就是为了生存和官职,可以“勉强”妥协,同意云帆的提议,修习儒家典籍入朝为官。
“范公子。”争论逐渐平息,而届时,有一大概三十余岁的中年长须男子,举着手站起身来。
“您说的这种方法,在下并非没有尝试过。”
长须男子哀叹口气:“大概是三年前,我因实在顶不住压力,草草阅读四书五经后,便就进京赶考。”
“可没曾想,那年竟出现泄题,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思,买了一份。”
云帆闻言,面色逐渐阴沉。
长须男子继续:“之后,我将答案全部背下,进入考场后发现竟完全符合。”
“就这样,我虽不是状元探花,但也能够凭成绩得个好职务。”
长须男子说到此,云帆的面色已经彻底阴沉如水,而其他法家子弟,包括司巧泽,都是露出艳羡神色。
而长须男子说到这,又是面色一顿,叹了口气,才是继续说道:“然而,我因为被某位大官查出法家子弟的身份,被故意派遣至了蛮荒之地就任县官,我一气之下,直接离开京都,返往江南。”
“所以,范公子您明白了吗?”
“朝廷是容不下法家的……”
云帆强行压下心中怒火,面色平静开口说道:“这就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事了!”
“你们要做的,就是开办学府!”
“以教授儒家典籍为噱头招收学生,同时传播法家思想!”
“其他的,交给本公子就好!”
“散会!”
云帆说罢,面色极其阴沉的走出了房间。
司巧泽与诸多法家子弟对视一眼,满脑子疑惑。
他们……有哪句话说错了吗?
…………
云帆实在想不到,大铭朝堂会如此的腐败。
科举,作为一个国家的血管,每次举行都会牵扯进整个朝廷九成的官员。
也就是说,若一旦出现舞弊情况,只要用心查,绝对有可能查出。
而在当时,却没有任何风声传出。
即便当时的前身是个昏君,但也绝不可能连朝廷的风向都听不出来。
更何况那是三年前,仍有忠臣在朝的时候。
那么,这只能说明,那场科举舞弊案,当时绝大多数朝廷官员都有参加!
而现在,在朝廷中,这些官员仍在为官,并且身居高位!
虽然云帆已经对大铭朝堂进行了两次大清洗,但仍有四分之一的老臣幸存,并且被云帆委以重任。
但现在看来……
这些所谓的忠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云帆走在大街上,眼睛微眯,兜兜转转,最终来到了关押胡厉的府邸。
“饶了我吧……饶了,饶了我……”
刚一进门,云帆就听到了侧室传来虚脱般的惨叫。
或者说哀嚎。
胡厉此时哪还有来之前的意气风发,不仅披头散发,身上更是血痕累累,好不凄惨。
“啪!”
“啊!”
“可恶的范公子!”
“啪!”
“呃啊!”
“你给本小姐去死!”
“啪!”
“呜……”
然而,接下来云帆却听到屋内传来灵儿止不住的咒骂,而且……似乎是因为自己?
云帆好奇,停留在门前观望。
“叫你亲本小姐!”
“叫你毁本小姐清白!”
“叫你把本小姐丢在这里!”
灵儿每骂一句,手中的鞭子就抽打在胡厉身上一下,而当胡厉被疼昏过去时,灵儿还会用沸水将其泼醒……
没错,就是沸水。
一来二去之下,这胡厉都已经被灵儿折磨的不成人样,可偏偏的却因为伤势不重,迟迟无法死去……
“杀了我,杀了我!求求你,爷,杀了我……”
胡厉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求灵儿将他杀死,云帆见状都不得不感叹,这女人要狠起来,还真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不过云帆来府邸找灵儿,可不是为了听其骂自己的。
“灵儿。”云帆直接从门后走出,正准备挥鞭的灵儿被吓了一跳。
“呃……是,是范公子呀……”
灵儿面色微红,低下头默默收起手中还带着血丝的皮鞭:“你……你都听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