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白面色微变,知道陛下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泄露那事。
他连忙恭敬拱手:“陛下放心,辞白定不辜负陛下栽培!”
“嗯。”
云帆轻轻点头,仰头同样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辞白不敢怠慢,将杯中好酒一饮而下,只是他的酒量似乎并不大好,喝完后,脸色变得红晕非常。
“杜自名。”
云帆这次没有举杯,只是将目光放在了杜自名身上。
“陛下。”杜自名慌忙起身,低着头忐忑不安。
“在最后的战斗中,你率不过两万步卒,与敌军精兵正面决战。”
云帆面色平静,沉声开口:“虽然最后几近覆灭,但完美的完成了任务,将敌军成功引到了指定地点。”
“因此,功过相抵!”
杜自名闻言,顿惊喜的抬起头来,忙拱手道:“谢陛下!”
“朕这里,有中央军军长一职。”
“地位虽比不上现在的兵部尚书,但在改革之后的体制下,绝对称得上是朝中大员。”
“不知你可愿担任?”
云帆面露淡笑,看着杜自名似随意聊天般问道。
“愿意,只要能够跟着陛下,哪怕是九品芝麻官,末将都愿意为陛下效力!”
杜自名神情激动,云帆哑然失笑,摆了摆手:“这种恭维话就不必说了,朕不愿再听到,明白?”
“是!”杜自名绷直身体,同时身上冒出阵阵冷汗,差点忘了,陛下为了改变朝中风气,连下跪礼都抹除了……
“冷燕秋!”
“在!”
云帆喝了口酒,润了润喉咙,扫了眼站着笔挺的冷燕秋,沉思片刻,抬起头看着冷燕秋淡淡问道。
“朕听说你一直想弃笔从戎,在战场上为国效力?”
冷燕秋微怔,显然没料到云帆会如此问他,随后他缓过神,点了点头:“正是!”
“微臣虽是文人,但也想上战场杀敌,为振兴我大铭出一份力!”
“勇气可嘉。”云帆赞赏一句,随即凝声开口:“你这次在右路战场上的表现,朕已经知晓。”
“能够亲自上场杀敌,并顽强抵御住颂贼正规军的冲锋,的确难得。”
“这样吧,朕让你同时任后勤部部长和律法司司长两职,如何?”
“同时任两职?”
冷燕秋满脸愕然,其他文武将臣更是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而下一刻,整个营帐就如炸了锅一样。
“兼任两职,天呐,陛下这是要再培养出一个凌家吗?”
“嘘!不要命了,冷大人现在岂是你我二人能够议论的?”
“话说,冷大人与牧指……牧宰相的关系如何……”
“肃静!”
云帆大喝一声,场面瞬间平静下来。
云帆面色平静,紧紧盯着冷燕秋,道:“你可要想好了,所谓权利越大责任越大,朕这里,可不养闲人。”
“若是你身兼二职,但却做的不好,那朕同样会做出处罚!”
冷燕秋低下头来,思考许久,一咬牙,猛然抬头:“谢陛下!”
“冷某,定不辜负陛下信任!”
“好!”云帆抚掌大笑,冷燕秋本就是武者,并且在法家思想上造诣颇深,又如此年轻,日后的成就绝对不可限量。
之后,云帆又借机任免了几十个官员,值得一提的是,梁武夷和他的刹火军也被改编。
改编后的刹火军名称为“刹火第一集团军”满编为十万人,并由梁武夷任军团长。
毫无疑问,梁武夷虽然是在迁都中立下汗马功劳的有功之臣,但是并没有如此大的威望,能够支撑他来指挥整整十万兵马。
而云帆给的解释只有一个——倘若梁武夷做不好,朕可以换人,但你们,必须配合!
如果不配合,拒不服从梁武夷的调令,那一律以叛国罪论处!
在这个儒道盛行的九州,这句话哪怕是从一个帝王嘴中说出,都可谓是霸道至极。
换做是北昼任何一位诸侯王,怕是都要被吐沫星子淹死。
但在云帆“尊法压儒”的政策下,谁敢说出半个不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席逐渐步入尾声,云帆因酒力变得面色微红,他挥了挥手,示意将酒席撤下。
所有官员都是面色一凛,他们知道,重头戏来了。
“牧司陵,汇报一下在这次与颂贼的决战中,总共损失了多少人。”
云帆盘腿坐在正位上,眼帘微垂,如在打瞌睡一般。
“是。”
牧司陵起身,拱手对在座官员表示敬意,随后开口汇报道。
“开战之前,我大铭总共是有十万大军。”
“开战之后,因为军队编制被各种原因打乱,为了陛下和诸位能够更好理解,在下将其分为了三支军队。”
“第一为铭庭军,满编三万人,是此次战争中的主力,也因此几乎全军覆没,仅还剩下千余残兵。”
“第二为苏义军,原本是仅有两万人,但随着战争不断有人加入,最终达到了三万人。”
“这支军队战斗力不大,所执行的任务也通常是驻守或维持秩序,因此损失不大,现还剩下一万余人。”
“第三为江武军,战前江武军只有一万人,战后因与颂贼战斗激烈,将所有其他特殊军队都归到了江武军名下,因此兵力较多,为四万人。”
“这支军队虽然组织力较差,但个体战斗力非常强,因此损失不大,还剩下两万人。”
牧司陵说完,向在座四周又是拱手半圈,然后面向云帆,恭敬开口:“陛下,汇报完毕。”
一片沉寂。
在座官员,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云帆仍是眼帘微垂,看不出喜怒来,像在假寐一般。
“嗯。”
许久,云帆才是发出声响,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张开双眼,眯着眼看着牧司陵,问。
“也就是说,我大铭现在,仅还剩下三万残兵败将,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