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土!”
云帆轻吐出两字,神色变得极为庄重。
“牧司陵你记住,这场仗,是我们赢了!”
“既然如此,但凡是和银两国土沾上关系的,无论颂军给出的条件对我们对么有利,都要一口回绝!”
“不要有任何犹豫!”
“这……为什么?”牧司陵面露疑惑,“谈判不就是要获取更多利益吗?”
“是。”云帆深吸口气,转过身,看着牧司陵凝声开口:“割地赔款,即代表丧权辱国!”
“丧权辱国,就代表我大铭十万将士的血白流了!”
“那样,即便打了再大的胜仗,也无用了!”
“明白了吗?”
云帆说着,面色逐渐变得沉重。
他想起了前世宋清二朝……
而牧司陵,则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他今年不过才二十出头。
在这个时代,他不懂这些,实属正常……
但他现在也无需明白。
因为他只需要按照云帆的要求去做便好了……
“那……我们给颂贼的条件是什么?”
牧司陵面露犹豫,小心翼翼问道。
“她不是执意想成为正统么,那就给他。”
云帆将手背在身后,望着夜空半月,轻笑道:“不过是一个名号罢了。
现在局势已经稳定下来,大铭恢复实力只是时间问题,既然如此,这个名号对于朕,对于大铭而言,也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可如果姬灵韶借此笼络天下名士呢?”
牧司陵忍不住问道。
“那又如何。”云帆面无表情:“倘若国力强大,就算是与颂军同开科举又何妨?”
“牧司陵,你记住,无论是名声还是尊重,都是用武力杀出来的!”
“之后,才是坐下来,谈正统讲道义的时候。”
“这是一个国家,一个文明,乃至一个民族的生存法则!”
云帆说着,面色又变得极为沉重。
而这一次,牧司陵的神情也变得微妙起来。
“陛下,这是否……过于激进了?”
牧司陵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纠结:“世间圣贤皆说以德服人,只有蛮夷才以武力征服……我们如此……恐会失了民心呐……”
“民心从不是在这些虚无缥缈的地方体现出来的。”
云帆突然转过身,紧紧盯着牧司陵:“以德服人,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方式。”
“而国与国之间,讲的是德威兼施!”
“讲道义?呵!敌人可不会和你讲道义。”
“而且……”
云帆说着,深吸口气,高指着夜空,凝声开口。
“这九州,已经乱了近千年了!”
“都说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南朝历经不知多少王朝,而北昼诸国,却仍还在相互攻伐!”
“在朕看来,就是因为这所谓的道义!”
“诸子百家,儒家独大,墨法道各家为求延续,辅佐天下各国君王。”
“如此,怎能一统?”
“思想不归一统,还被所谓的道义束缚,可干的,又都是些龌龊虚伪之事!”
“这一切,该结束了!”
云帆目光,忽变得深邃。
一时,牧司陵看呆了。
他眼前的云帆,高举夜空半月,背后的连绵山峰仿若在俯首称臣,化为了陪衬。
“陛下,属下明白了。”
牧司陵,同样是深吸口气。
是啊,该结束了……
…………
九州历,九百八十三年,十一月五日,清晨。
刹火河上,如往日一样,渐起浓雾。
牧司陵乘坐着一艘中型战船,缓慢行驶在刹火河上。
云帆为了保证牧司陵的安全,特派了五十名乌猎精卒,为其保驾护航。
人数虽然少,但战雷戴了整整一百颗,子弹更是有几百发,都够打一场遭遇战了。
再加上每名乌猎精卒都是二流武者,用来保护牧司陵,绰绰有余。
牧司陵站在船头,紧紧盯着前方的浓雾。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艘战船模样的影子,从浓雾之中缓缓浮现。
“来了!”
牧司陵低吼一声,一时间,船上所有人员都紧绷起了神经,随时准备战斗。
随着颂军战船的逼近,一把狙击枪,也悄无声息的开始了它的瞄准。
没错,梁武夷也跟来了。
狙击手用来执行这种任务,简直再合适不过。
“颂朝丞相杏雨,前来赴约谈判!”
一道清朗男声,从颂军船头传来。
牧司陵面色微变,想不到颂贼派来的人,官职也会如此之大。
幸亏陛下料事如神,派他这个准宰相前来赴约谈判,否则换成其他人,这刚一开始,就在身份上落了下乘……
回过神,牧司陵同样大喊一声:“大铭宰相牧司陵,前来赴约谈判!”
“哈哈哈……”
一阵爽朗大笑声,从颂军战船上传来。
牧司陵皱眉不解,凝声大喝:“阁下因何发笑?”
“我笑你们,作为胜者,却不敢主动前来与我大颂对接船头,赴约谈判!”
“哼!”
牧司陵冷哼一声,面色难看,随即他挥了挥手:“下令,与颂贼战船对接!”
“牧指挥使,这恐是颂贼的激将……”
“别管激将不激将的了。”牧司陵面色平静的摆摆手:“筹码就这些,我们是获胜一方,倘若不敢过去,反倒是露了怯。”
“这……好吧。”
亲信无奈叹了口气,扬手下令:“贴近颂军战船,进行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