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清楚了。”鹰隼轻轻点头:“灵儿下一步的动作,应是大规模北上。”
“北上?”
姬灵复顿皱起眉头:“据我所知,淮阴鸣国与镇北王,可是要南下啊……”
“这……属下就不知了。”
鹰隼也是皱起眉头,但很快又舒展开来。
“属下以为,灵儿也是早就知道淮阴鸣国与镇北王的行动,才在谈判中做出妥协。”
“这倒是说的通了……”姬灵复轻声呢喃,但又摇了摇头,并露出一抹苦笑。
“可是,灵儿他千不该万不该,也不应把那禹越走廊划给铭庭。”
“无论这块地有多烂,也是极为重要的战略要地。”
“有了这块地,铭庭就直接能够与深省连接,倘若爆发战事,禹省将会彻底无险可守,被两面夹击迅速败亡。”
“而且……”姬灵复说着,语气一顿,随后低声开口:“这禹省,可并非是灵儿的地……”
鹰隼一愣。
“灵儿这种行为,可谓是慷他人之慨。”
姬灵复脸上露出一抹忧愁:“岭武刚刚归顺,灵儿就做出如此失人心,损威望之事,实在是……”
姬灵复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
鹰隼面露犹豫:“那……我们要不要帮灵儿一把?”
“帮?怎么帮。”姬灵复摇了摇头:“既然灵儿当上了颂朝国君,那便要尽到身为一名国君的责任与义务。”
“自己的路要自己走,既然灵儿选择了这条路,那也就只能靠她自己走下去。”
“我这个当哥哥的,已经没法再帮了……”
…………
同一时间,青辉山顶上。
寝宫内,云帆手撑着头,盯着桌面思考着。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让他打了个冷颤。
云帆抬起头,恰好透过被冷风吹开的窗户,一眼望到了明月。
青辉山顶上,鲜有看不到月亮的时候……
云帆站起身,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并将窗户关上。
“吱呀……”
然,就在这时,门又开了。
云帆眼神微动,下意识喊了句:“谁?”
“陛下,是我!”
“辞白?”云帆颇为意外的转过头来,“大晚上的,你来作甚?”
辞白尴笑了笑,从袖中掏出了封信,两步上前,恭敬举过头顶:“陛下,这是颂王的信。”
“灵儿的信?”云帆面色微凛,立马将信接过,翻开仔细阅读。
范郎,一月未见,不知你想小女子了么?
反正,灵儿是想范郎你了。
我们之间可能是有些误会。
不过无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不会再有接触了。
因为本王要率军北上!
去将范郎你丢弃不要的土地,拿回来。
相信范郎你,不会介意的吧?
信到这里,戛然而止。
云帆抬起头,眼睛微眯,手不由得捏紧,以至于将信揉烂。
这封信,怎么读都有股挑衅的味道!
仿佛在说,今天我虽然输了,但你等我将你北方的失地拿下,再回江南收拾你!
被一个女人如此挑衅,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但他又无可奈何。
因为手里没兵没钱!
大铭太需要一段和平时间,来休养生息了!
云帆暗暗咬牙,这种感觉,太憋屈了!
不过也快了!
等他将改革的都改革完,就能够进行工业化了!
也就是大规模生产神火铳!
只是……
“呼!”
云帆越想越烦躁,最后深吐口水,坐在了椅子上。
云帆揉着太阳穴,满脸的疲惫。
辞白见此,忙给云帆递来一杯茶水。
云帆接过,直接一饮而下。
“陛下要注意身体呐……”
辞白见到云帆的憔悴模样,一脸担忧:“现今整个大铭都是陛下您在扛着,就是您打个喷嚏,臣等的心,都是要颤上三颤……”
云帆闻言也是苦笑:“行了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
随后,云帆面色一正:“郑姬最近有没有什么大行动?”
“还是老样子。”辞白摇了摇头,露出一抹犹豫:“倒是苏皇后……”
“苏皇后怎么了?”云帆疑惑。
“呃……苏皇后以为您真的要把她打入冷宫……”
“这个女人。”云帆哑然失笑,随即沉思片刻,开口道:“把婉儿放出来吧。”
“另派几名上卫多加保护,外患接触,也该打扫打扫屋里的蟑螂了。”
云帆眼露寒光,明显是起了杀心。
辞白面色微变,小心试探道:“陛下您是要……把苏皇后当成……诱饵?”
“没错。”云帆直接点头:“郑姬一日不解决,朕的心就一日平静不得。”
“因为这完全就是昼朝安插在我大铭的一颗钉子!”
“还是淬了毒的钉子!”
辞白默然点头。
“对了,镇南之地最近有无大事发生?”
云帆手持毛笔,在桌面上写写画画,头也不抬的随意问道。
“这……还真有一件事,需要向陛下您禀报。”
辞白面色认真,缓缓开口:“户武子将军多次向暗衣堂传信,说是南蛮最近频繁组织祭祀活动,杀了几百头牛羊。”
“甚至有传言说,还杀了几十个童男童女……”
云帆毛笔一顿,抬起头,皱眉质问:“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和朕汇报?”
“呃……陛下,之前是因为在战争状态。”
辞白忙解释道:“暗衣堂中所有能调动的不能调动的人都去了刹火前线刺探情报,哪还有多余的人手去详细了解镇南之事。”
“您也知道,暗衣堂每日收到的假消息多达八成,这些可都需要人手去一一验证,更何况……”
辞白顿了顿,低声小心开口:“蛮族祭祀几百头牛羊,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云帆轻笑,站起身双手撑桌,沉声开口。
“很多时候,大事不是发生了才要做出反应的。”
“蛮族一下子祭祀几百头牛羊,明显是要有大动作。”
“而对于蛮族来说,能称得上是大动作的,也就那几样。”
辞白面色大变,急道:“您是说,战争?”
“也不一定。”云帆皱眉,摇了摇头:“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大,但……不知为何,朕有种预感,事情绝非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