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说罢,直接离开了正殿。
“吾皇万岁!”
身后传来的呼喊,并未使得云帆阴沉的心情得以丝毫缓解。
他向来讨厌任何形式的溜须拍马。
虚荣心人皆有之,他不是圣人自不会例外。
但他的理智,时时刻刻会告诉他,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而溜须拍马,则就会影响他的判断。
再有就是,溜须拍马向来代表着腐败。
当一个公司,一个国家的员工或臣子不再专注于如何将事情干好,而是沉迷于思考如何讨好上司时,那这个公司,这个国家,也就离灭亡不远了。
这是历史所证明的,铁一般的事实。
而牧司陵与司巧泽之前的那般对话,明显就是提前商量好的,
而是很明显,是对他的试探。
牧司陵与司巧泽的关系虽谈不上好,但绝说不上坏。
要知道,无论是牧司陵、杜自名、辞白这种贴身级别的亲信,还是冷燕秋、司巧泽这种他亲手提拔上来的臣子,年纪都不会超过三十岁。
这也就代表着,他们的思维极为跳脱,不会拘束于规则,虽然莽撞,但绝不会古板。
而这也是云帆选中他们的原因。
按理说,这种级别的官职,应当以五十岁以上的老臣来担任。
但所谓因地制宜,首先是这个时代生活条件太差,老人都很难看到,更别提是老臣了。
再者就是云帆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进行无休止的改革。
而他总不能与一群思维固化的老臣谈改革,所以还不如干脆提拔上来一个年轻的官府机构,只有这样,才能让改革顺利执行,而不至于阳奉阴违。
而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这个年纪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不同于那些老狐狸的诡计多端,朝中的矛盾,多来自争强斗狠。
自然,这些都是基于牧司陵等将臣拥有足以与相应官职匹配的能力基础上的。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容忍被欺骗!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虽然这一次,是牧司陵在借此向他表态,与所谓的宰相派摆脱关系。
但这已经不能掩盖他与司巧泽共同欺瞒于他的事实!
所以,他给足了警告。
也给足了牧司陵面子,没有直言,而是暗示司巧泽。
毕竟牧司陵是他一手提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大概是他的意思。
也就是说警告牧司陵,就是打了他自己的脸。
所以他不仅没有警告,还做出了夸奖。
借此提升了声望。
回过神,云帆的步子加快了些许。
他有伤在身,不代表就能够不批改奏折了。
有些奏折晚批阅一天,都会出大问题……
“唉!”
想到此,云帆不免叹了口气。
“这皇帝当的……”
…………
东城区。
随着云帆遇刺的消息不断传开,东城区的村民,可谓是人心惶惶,原本赖着不走的“钉子户”,此时都是削尖脑袋想要逃离。
皇帝遇刺,这放在各朝各代都是要连坐无数人的大罪。
谁也不想当冤死鬼。
而作为刚被授予权力的李三福,则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他本来的任务就是要将东城区的村民都搬迁出去,现在他们主动逃离,倒是省了事。
当然,某些人还是要拦住的。
比如说林家探子,又比如说像李武二一样的地主老财。
也可以说是李三福在公报私仇,也可以说是李三福顺从了民意,但无论如何,他的确是践行了他最开始的诺言。
所有地主老财,都被他关进了大牢。
而缴获的财产,都被他分发给了穷人。
地产是没有戏了,以后是要修建新都的。
但这依然不妨碍他的举措赢得了巨大声望。
李三福的声望,随着逃出去的村民,流传到了每一个地方。
两天后,东城区几乎再没有一个村民。
还留在这里的,无不是老弱妇孺。
于是,军队开始进驻。
被关在督捕司大牢的林家探子以及地主老财,都被移到往武城中的大牢。
李三福的任务,可以说是执行的很完美。
但就在这时,林威地来拜访云帆了!
一时间,朝堂上下人心各异。
就像之前所说。
世家的势力,是一张巨大的网。
一个林家的背后,不知牵扯着多少官吏。
若是林家真被逼急了,极有可能在临死之前咬朝廷一口。
那样可就真是损失惨重了。
寝宫内。
云帆悠闲自得的坐在桌前。
桌上摆着一壶茶,以及一根檀香。
热茶飘出去的热气,与檀香交汇在一起,使云帆的脸庞若隐若现。
更平添了一抹神秘与威严。
“草民林威地,拜见陛下!”
这一次,林威地行的是鞠躬礼。
“坐!”
云帆淡笑地看着他,伸出手指着旁边的椅子:“实不相瞒,朕等候你林家主多时了!”
“草民何等何能,实属不敢!”
林威地忙低下头去,不敢多言。
“不敢?你都敢派人刺杀朕,又有何不敢?”
云帆神情突然变得冷峻非常,语调上扬,怒道:“若非朕命大,此时你见到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陛下,冤枉,冤枉啊!”
林威地面色惨白如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陛下,就算您借给草民十个胆,草民也不敢刺杀于您啊!”
“所以你就敢刺杀督捕司副司长是么!”
云帆紧紧盯着林威地,一双虎目仿若能够摄人心魄。
林威地做贼心虚,却是根本不敢抬起头来。
“说话啊!”
云帆又是怒吼一声:“刺杀朝廷命官,林威地,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朕也真是好运气,好不容易微服出访,还碰上了这档子事!”
“呵呵……若是当时真是督捕司副司长在演讲,恐怕此时朕还被蒙在鼓里!”
“林威地,朕记得你最懂律法。”
“来,跟朕说说,在新律和旧律中,刺杀朝廷命官究竟该判何罪!”